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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教室:我在旧印会当卷王

作者:巨大的太阳

字数:128602字

2025-08-18 18:20:48 连载

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都市修真小说——《深渊教室:我在旧印会当卷王》!由知名作家“巨大的太阳”创作,以路迟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本书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28602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深渊教室:我在旧印会当卷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路迟靠在一棵湿冷的松树干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扯一柄插在肺里的锯齿刀。那种精神被两种法则对冲、撕裂的余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持续不断地在他脑海深处搅动。

他赢了,又或者说,他没有输得太彻底。

但代价是什么?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林霜。女孩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从容镇定,嘴唇发白,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彼此都还存在于这个坚实的世界上。她的另一只手,还保持着那个想要去拉陈默却被他喝止的姿势,僵在半空。

而在他们脚边,躺着这一切的起点和终点——陈默。

他不再是那个被钉死在阴影轮廓里的祭品,却也绝非一个完整的人。他的身体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像一捧即将被风吹散的稀薄雾气。路灯昏黄的光线能轻易穿透他的躯体,在他身下的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光点,而非影子。

他偶尔会剧烈地抽搐一下,半透明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发出无声的哀嚎。每一次抽搐,他的轮廓就变得更淡一分。

“我们……得找个地方。”林霜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再看陈默那怪异而可怖的状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路迟点头,大脑的剧痛让他连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他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走。”

他们不能留在这里。葛老师的咆哮还回荡在耳边,天知道学院里那些“人”会用多快的速度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逃犯,是毁掉了神圣仪式的渎神者。圣奥古斯丁学院的怒火,绝不是两个学生能承受的。

林霜比他想象中更坚决。她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只是搀扶着几乎脱力的路迟,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远离学院的山下走去。

每走一步,路迟都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溃散。那个被他创造出来的“精神病毒”,那个以自身逻辑为基石,强行扭曲“最终定理”的疯狂造物,此刻也正反噬着他的精神。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污染的代码,充满了混乱的冗余信息和致命的逻辑陷阱。他必须集中全部精力,才能维持最基本的思考,才能不让自己像天文台的穹顶一样分崩离析。

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城郊的荒地里穿行。城市的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模糊的光海,既像是希望,又像是另一个无法踏足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林霜终于找到了一处藏身之所。

那是一家废弃的汽车旅馆,孤零零地杵在一条被遗忘的公路边。褪色的招牌在夜风中发出“吱呀”的怪响,几扇窗户破了洞,像一个个黑洞洞的眼窝。这里散发着潮湿、腐朽和绝望的气息,却是他们此刻唯一能拥抱的港湾。

林霜找了一间门锁早就坏掉的房间。她将路迟扶到一张积满灰尘的床上,然后犹豫地看着地上的陈默。

“他……怎么办?”

路迟喘息着,看着陈默那虚幻的身体。他现在就像一个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随时可能彻底消失。

“不能碰他。”路迟艰难道,“任何物理接触,都可能加速他的……消散。”

林霜的脸色更白了。

她环顾这间破败的房间,找来几件还算完整的破旧床单,费力地在地上铺出一个简易的“床铺”,就在路迟的床边。他们小心翼翼地,用气流引导,半抬半“吹”地将陈默挪到了床单上。

做完这一切,三个人都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房间里唯一的声响,是路迟沉重而痛苦的喘息,以及窗外永不停歇的风声。

林霜坐在床沿,双手抱着膝盖,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劫后余生的冲击感褪去后,无边无际的茫然和恐惧开始将她淹没。

“路迟,”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天文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

路迟闭上眼睛,葛老师狂热的脸、旋转的定理、崩塌的空间,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每一次都带来新一轮的剧痛。

他不能全说。

他不能告诉林霜,他为了活下来,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精神层面的怪物,一个能“感染”宇宙法则的病毒源。这种知识本身就是一种污染,他不能把她也拖下水。

“一个陷阱。”路迟斟酌着词句,每一个字都耗尽心力,“一个……筛选仪式。葛老师他们,想用陈默当钥匙,打开一扇门。那个发光的‘定理’,就是门的锁。我找到了锁的漏洞,把它……弄坏了。”

这是一个被简化到极致,也安全到极致的版本。

林霜显然无法完全信服,但她看出了路迟的痛苦,没有再追问。她只是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陈默呢?”她转向那个虚幻的身影,“他还有救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路迟的心脏。

有救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陈默的灵魂被从肉体里强行剥离,又被仪式的崩坏粗暴地推了回来。他现在是一个迷失在现实夹缝里的幽魂。

“有。”路迟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个字。

这既是回答林霜,也是在告诉自己。

必须有。

如果没有,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地板上的陈默忽然剧烈地颤动起来。他的身体像沸水一样翻腾,无数杂乱的画面在他半透明的皮肤上飞速闪过——扭曲的星空,布满粘液的触手,巨大的、无法名状的轮廓,还有圣奥古斯丁学院里那些学生麻木而空洞的脸。

“他在回忆……不,他在被动地播放那些‘信息’!”路迟挣扎着坐起来。

这些画面不仅仅是影像,它们带着精神污染的属性。房间里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而冰冷,墙角似乎有阴影在蠕动。

林霜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一步。

“别看!”路迟大吼,同时强行调动起自己那所剩无几的精神力。

他没有去攻击那些画面,而是将精神集中成一根最细的针,小心翼翼地刺向陈默的意识核心。他不去对抗,不去驱散,而是传递一个最简单、最纯粹的念头。

一个名字。

“陈默。”

一遍,又一遍。

像是在无尽的宇宙噪音中,呼唤一个失联的宇航员。

奇迹般地,这个方法奏效了。陈默身上翻腾的恐怖画面慢慢平息下去,他的身体虽然依旧虚幻,但总算稳定了下来。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破碎的梦。

路迟眼前一黑,几乎栽倒下去。仅仅是这一次简单的精神操作,就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他瘫在床上,汗水浸透了衣背。

窗外,天色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最深沉的黑暗正在褪去,但对他们而言,黎明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清晰的危险。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路迟喘息着说,“天一亮,他们的人就会像猎狗一样铺满整个城市。”

林霜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用力点头:“我……我还有一些现金。我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找个不需要身份证的小镇。”

“没用的。”路迟摇头,一丝苦涩的笑意浮现在他嘴角,“你以为圣奥古斯丁学院是什么地方?他们要找我们,比警察找通缉犯容易一百倍。我们身上的‘味道’,在他们眼里,就像黑夜里的篝火一样显眼。”

那种被“牧场主”盯上的烙印,不是逃到天涯海角就能摆脱的。

“那我们怎么办?”林霜的声音里带上了绝望。

路迟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剥落的墙皮,那形状像一张残破的地图。

逃避,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生路,是反击。在被找到之前,变得更强,找到足以自保的武器。

而现在,他们最大的麻烦,也是唯一的线索,就是陈默。

要救他,就需要了解他现在的状态。要了解这种状态,就需要相关的“知识”。而这种知识,圣奥古斯丁学院的图书馆里或许有,但他们绝无可能再回去。

那么,城里还有什么地方,可能藏着这种禁忌的知识?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了路迟混乱的思绪。

雾港市。

这座城市的名字,就带着一股潮湿和神秘的味道。学院只是盘踞在这里的怪物之一,但在城市的阴暗角落,在那些不为人知的缝隙里,一定还藏着别的……东西。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一个在雾港市港口工作了半辈子的普通工人,却在几年前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最后的结论是,他不慎失足落海。

但路迟从不相信。他记得父亲失踪前一段时间,变得沉默寡言,时常在深夜惊醒,嘴里念叨着一些模糊的词语。

“深海的歌……”、“打捞上来的‘石头’会唱歌……”、“别听……”

年幼的他不懂这些话的含义。但现在,经历了学院的一切后,那些话语背后的寒意,让他不寒而栗。

父亲的失踪,和学院背后的秘密,甚至和更古老的存在,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他留下的一些遗物,或许能成为自己破局的关键。

“我们不去小镇。”路迟坐起身,眼中闪烁着一种危险而疯狂的光芒,“我们回市区。去一个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去的地方。”

“哪里?”林霜紧张地问。

“雾港市,第七号码头,灯塔路44号。”路迟一字一顿地说,“那是我家。”

林霜愣住了,她无法理解路迟的决定。回自己家?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路迟的解释简单而苍白,但他没有更多时间去说服林霜。他用行动代替了语言,强撑着站了起来。

“我们得在天亮前进城。林霜,你去找一辆车,不管用什么方法。”路,迟的目光扫过女孩的脸,“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没有选择了。”

林霜看着路迟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那是一种在踏过地狱门槛后才会有的眼神。她咬了咬嘴唇,恐惧和迷茫最终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所取代。

“好。”她重重地点头,转身冲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路迟和地上的陈默。

路迟走到陈默身边,蹲下身。他能感觉到,从陈默虚幻的身体里,正散发出一股微弱但持续的能量波动,像一个坐标,不断向着某个未知的存在发送着信号。

他们就像带着一个信号发射器的逃犯。

“撑住,兄弟。”路迟低声说,“我把你带出来,就一定会把你带回去。”

他伸出手,悬在陈默身体上方。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手掌的皮肤下,那些由“精神病毒”异化而成的逻辑链条,像一条条细微的、发出幽光的毒蛇,蠢蠢欲动。

他强行压制住它们。

这不是武器,这是诅咒。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再动用这份疯狂的力量。

半小时后,林霜回来了。

她真的弄来了一辆车,一辆破旧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小货车。车厢里还散发着一股鱼腥味。

“一个醉倒在路边的渔夫。”林霜的解释言简意赅,脸上却没什么得意的神色,“我把我们所有的现金都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天亮他醒来,只会以为自己喝多了,把车忘在了哪里。”

路迟对她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在這種極端情況下,林霜的冷靜和果斷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们再次用最轻柔的方式,将陈默“运”上货车的后车厢。路迟和林霜坐在前面,女孩发动了汽车。

老旧的引擎发出一阵不情愿的嘶吼,终于还是运转起来。小货车晃晃悠悠地驶上公路,汇入了城市早高峰前稀疏的车流。

路迟回头看了一眼。圣奥古斯丁学院所在的山脉,已经被晨曦勾勒出一个漆黑的剪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他知道,那头巨兽已经醒来,并且正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一场猎杀,已经开始。

灯塔路44号,是一栋老旧的两层小楼,挤在港口区无数相似的建筑中间,像一颗毫不起眼的沙砾。空气中永远弥漫着海盐、鱼腥和柴油混合的独特气味。

路迟用一把藏在松动砖块下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里的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时间在这里仿佛是静止的。

他们迅速拉上所有的窗帘,将外界的光线和视线彻底隔绝。小楼内部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只有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将陈默安顿在二楼的卧室后,路迟和林霜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暂时得到了片刻的缓解。疲惫和饥饿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林霜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些还能吃的挂面和罐头。当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摆在路迟面前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两人沉默地吃着东西,狼吞虎咽。食物带来的暖意,驱散了身体里一部分的寒冷,也让他们有了一丝活着的实感。

“路迟,你确定这里安全吗?”林霜小声问,眼睛里还是藏不住忧虑,“学院的人……真的想不到这里?”

“他们会想到的。”路迟放下筷子,声音很平静,“但他们不会第一个就来这里。在他们看来,一个刚刚毁掉了‘仪式’、叛逃出学院的学生,最应该做的是远离这座城市,躲进深山老林。他们会在所有出城的路口布控,会排查所有的交通枢纽。回到自己家,这是一种反向思维的赌博。”

“赌赢了,我们就能争取到一点宝贵的时间。赌输了……”

路迟没有说下去。

林霜懂了。他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你需要时间做什么?”她问。

路迟站起身,走到客厅一个老旧的书柜前。他抚摸着那些书籍的封面,大多是关于航海、机械维修和一些通俗小说。这是他父亲留下的。

“找东西。”他说,“我父亲……他的失踪很蹊M。我怀疑,他可能无意中接触到了和学院类似的东西。他留下的一些笔记里,或许有关于如何应对‘异常状态’的线索。”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不依靠学院就能获得帮助的途径。

他开始翻箱倒柜。

父亲的遗物并不多,大部分都被他母亲在搬走时带走了。留下的,都是些被认为“不值钱”的杂物。几箱子旧书,一个装满了各种工具的箱子,还有一沓厚厚的航海日志和工作笔记。

路迟的目标,就是那些笔记。

他将那沓泛黄的纸张全部搬到桌子上,就着昏暗的光线,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大部分内容都枯燥乏味。记录着每天的天气、潮汐、货船的编号、维修的故障……这是一个普通港口工人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

林霜也过来帮忙。她看得比路迟更仔细,试图从那些潦草的字迹和数字中,找出隐藏的规律或暗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的天色由亮转暗,夜幕再次降临。他们不敢开灯,整个房间都沉浸在浓稠的黑暗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楼上传来陈默偶尔的、梦呓般的低语,像是在应和着海港远处传来的汽笛。

就在路迟快要放弃的时候,林霜忽然发出一声极低的惊呼。

“路迟,你看这个!”

她指着一本工作笔记的末页。那一页的字迹,和前面的完全不同。不再是潦草的日常记录,而是一种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颤抖的笔迹。

上面没有完整的句子,只有一些混乱的词组和涂鸦。

“……石头在唱歌……不是耳朵听,是脑子……漩涡……他们都听见了,但是他们忘了……”

“……旧印……港口仓库的那个符号……不是驱赶,是标记……标记货物……”

“……别回头看水里的倒影……那不是你……”

路迟的心脏猛地一缩。

旧印!

这个词,他在圣奥古斯丁学院里听过无数次!学院的校徽,就是扭曲的旧印!

父亲竟然也知道这个词!

他一把抢过笔记本,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几个字上。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条横跨数年,连接着父亲的失踪和学院秘密的关键线索。

“标记货物……”路迟喃喃自语,“什么意思?难道说,港口的某个仓库里,也有一个旧印符号,它的作用是标记……被‘它们’看上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更让他毛骨悚然的发现出现了。

在那些混乱字句的旁边,有一个用铅笔画下的、极其潦草的符号。

那个符号,路迟认识!

那是在天文台里,构成“最终定理”的无数光线符号中的一个!虽然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但他绝对不会认错!

这不可能!

父亲怎么会知道这个符号?一个普通的港口工人,怎么可能接触到宇宙法则层面的禁忌知识?

除非……

除非他接触到的那块“会唱歌的石头”,其本身就蕴含着这种法则碎片!

路迟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会唱歌的石头、让人遗忘的歌声、作为“标记”的旧印、水中的倒影、父亲知道的那个神秘符号……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成形。

要救陈默,让他那游离的灵魂重新“锚定”回现实,或许就需要一个类似的“容器”。一个能够承载他精神,并且与他自身存在着强烈共鸣的物品。一个“魂锚”!

而要让“魂锚”生效,很可能就需要某种“仪式”或者“钥匙”。

那个被父亲记录下来的符号,或许就是一把钥匙!

路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找到了方向!尽管这个方向同样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描摹着那个符号。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纸面字迹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的共鸣,不是从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在他脑内响起。

桌子上那本陈旧的笔记本,竟然无风自动,开始剧烈地颤抖。那个铅笔画下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渗出一丝丝黑色的、如同墨汁般的雾气。

雾气在半空中凝聚,缓缓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轮廓穿着一身老旧的港口工作服,身形佝偻,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个平滑的曲面。

“谁……在念我的……名字……”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来自深海海底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路迟和林霜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他们没有念任何名字!

路迟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由黑雾构成的无面人影。他认得那身衣服……那是他父亲失踪时穿的那一身!

这不是父亲的鬼魂。

这是……某种东西,占据了父亲的“信息”,模拟成了他的样子。

那个无面人影“头”部的曲面,缓缓转向路迟,仿佛在“凝视”着他。

“啊……原来是你……我的……孩子……”

“你身上……有‘牧场’的臭味……还有……更有趣的东西……”

黑影说着,缓缓抬起一只由雾气构成的手,指向路迟。

“你的脑子里……藏着一把……破碎的……钥匙……把它……给我……”

路迟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那种在天文台经历过的撕裂感再次袭来。那个被他创造并压制在意识深处的“精神病毒”,在这一刻受到了强烈的吸引和挑动,开始剧烈地冲撞他设下的屏障。

他不能让它出来!

一旦失控,他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或许这个黑影会被摧毁,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和林霜,甚至整栋楼,都会被他脑中的疯狂逻辑彻底抹去!

“跑!”路迟用尽全身力气,对身后的林霜嘶吼道。

林霜如梦初醒,但她没有跑。她抓起桌上的一把裁纸刀,虽然双手抖得厉害,却还是挡在了路迟面前,对着那个黑影。

“别过来!”她喊道,声音尖锐而勇敢。

黑影似乎对她的反抗毫无兴趣,它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路迟身上。

“没用的……反抗……只会让过程……更痛苦……”

黑雾构成的身体,开始向他们缓缓逼近。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路迟咬紧牙关,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他知道,常规的手段对这个东西完全无效。

赌一把!

他放弃了对脑中“病毒”的全面压制,而是小心翼翼地,分流出一丝最微弱的、最核心的疯狂逻辑。

他没有将其释放出去,而是用自己的精神力包裹着它,像淬炼一把毒刃,然后,将这把无形的“毒刃”,对准了那个神秘符号的源头——父亲的工作笔记。

不是攻击黑影,而是攻击它的“信标”!

“既然你是被这个符号召唤出来的,那就试试看,被更混乱的法则污染,会是什么滋味!”

路迟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下一秒,那本摊开的笔记本,猛地燃烧起来!

烧灼它的,不是凡火,而是一种苍白色的、散发着绝对寒意的“冷焰”!火焰舔舐着纸张,那个神秘符号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尖啸,迅速扭曲、变形、崩解!

“不——!”

那个黑色的无面人影,也随之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咆哮。它的身体像被投入沸水的蜡像,剧烈地融化、翻滚,构成它身体的黑雾四散奔逃,却被那苍白的冷焰一一追上、点燃、吞噬。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当最后一缕黑雾被彻底净化后,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那本工作笔记,已经化为一撮黑色的灰烬,只剩下桌面上一个被“冷焰”烧灼出的、焦黑的印记。

路迟“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倒去。

“路迟!”

林霜惊叫着扶住他。

路迟的脸色惨白如纸,但他却笑了。笑得有些癫狂。

“我赌赢了……”他喘息着,对林霜说,“我好像……找到救陈默的办法了。”

他刚才做的,不仅仅是击退了那个怪物。

在用“精神病毒”污染那个符号的瞬间,他强行“读取”了那个符号的底层逻辑。他明白了它的作用。

那不是钥匙。

那是“锚”。

一个用来将某个存在,“锚定”在现实世界的坐标点。父亲的失踪,恐怕就是被那个“会唱歌的石头”上类似的“锚”给拖入了异空间。而刚才那个黑影,就是循着笔记上这个“锚”的复制品找了过来。

陈默的状态,和这个过程何其相似!

他也是被“最终定理”这个更高级的“锚”给剥离了出去,现在处于一个没有锚定的漂流状态。

要救他,就需要为他重新打造一个“锚”。

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能让他回归现实的“魂锚”。

而打造“魂锚”所需要的材料,路迟也已经有了头绪——必须是和陈默自身存在着最深刻联系的物品。

还有驱动“魂锚”的能量……

路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释放“冷焰”的感觉,还残留在指尖。

他自己,或者说,他脑中的“精神病毒”,就是最强大的能量源。

“我们需要一样东西。”路迟抹去嘴角的血迹,对林霜说,“一样对陈默来说,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林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在他宿舍里的那个?”

路迟点头。

陈默性格内向,没什么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参加各种物理竞赛。在他的书桌抽屉深处,一直锁着一个盒子。有一次路迟无意中看见他打开过,里面是一枚他高中第一次参加全国物理竞赛获得的金牌。那是他全部的骄傲和自信的来源。

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做“魂锚”的了。

“可是……”林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我们要……回去?”

回圣奥古斯丁学院。

那个他们刚刚用尽一切才逃出来的地狱。

“对。”路迟的眼神平静而坚定,“我们必须回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望向外面被霓虹灯照亮的城市夜空。

他知道,此刻的学院,必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所有的入口,所有的角落,都一定有“眼睛”在盯着。

回去,无异于自杀。

但路迟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

“这一次,”他轻声说,仿佛在对自己,也对身后的林霜宣告,“我们不是逃犯。”

“我们是……回去拿东西的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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