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看传统玄幻小说,一定不要错过肥二很瘦写的一本连载小说《赤符焚天:我在异世重铸大齐》,目前这本书已更新101798字,这本书的主角是黄巢。
赤符焚天:我在异世重铸大齐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冤句县衙后院,一处与前面公堂的破败截然不同的僻静小院。院墙高深,青砖黑瓦,隔绝了外面的凄风苦雨,也隔绝了人间的哀嚎。
精舍内,沉水香的青烟在青铜饕餮炉中扭曲升腾,紫檀屏风上夜宴图的鎏金人物正举杯畅饮。地上波斯进贡的葡萄纹毯绒毛根根直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甜香,混合着名贵檀木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腥甜。县令张全义穿着簇新的湖绸便袍,看似闲适地站在一旁。他身形微胖,脸上带着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意,但此刻,那笑意下却隐隐透着一股压抑的亢奋。他微眯的小眼睛里,精光内敛,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贪婪,目光如同黏在蜜糖上的苍蝇,死死锁在房间中央那座半人高的紫铜丹炉上。
丹炉造型古拙,三足两耳,炉壁上浮雕的并非寻常的云纹瑞兽,而是扭曲盘绕、似蛇非蛇、似狐非狐的诡异生物,兽瞳处镶嵌着两点幽绿的萤石,在炉火映照下闪烁着妖异的光。炉内炭火烧得正旺,暗红色的火舌舔舐着炉腹,炉口氤氲着淡紫色的雾气,袅袅上升,散发出那股奇异的甜腥。
一个穿着灰色道袍、身形枯瘦的老者闭目盘坐在丹炉前,枯枝般的手指掐着一个古怪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音节晦涩拗口,不似人言。他脸上布满了深褐色的老人斑,眼皮耷拉着,偶尔开阖间,眼珠竟是浑浊的灰白色,毫无生气。
张全义并未像市井之徒般搓手催促,他只是微微前倾了身体,声音压得低沉而恭敬,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仙师,观这炉火旺盛,紫气氤氲,不知这‘九转还阳丹’……今日成丹之机,是否已至?那‘药引’之效……” 他话语点到即止,既表达了关切,又不显得过于聒噪,这是他在官场多年练就的本事。
灰袍道人眼皮都未抬,干瘪的嘴唇翕动,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时辰未到,心浮气躁,如何成丹?县令大人,莫要扰了炉中‘阴阳交汇’。” 声音冰冷,毫无情绪,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张全义脸上那层温和的笑意瞬间凝固,眼底的贪婪被一丝惊惧迅速覆盖。他立刻敛息屏气,垂手肃立,仿佛刚才的急切从未发生,只剩下小眼睛里对丹炉无法掩饰的渴望和一丝被压抑的恐惧。
这丹炉形制诡异,浮雕的生物透着一股邪气。道人身上毫无修道之人的清灵,反而散发着腐朽与阴冷的气息。那所谓的“九转还阳丹”,其药引是童男童女的精血魂魄,炼制手法更是邪性异常。这灰袍道人绝非正道修士,像是披着人皮的嗜血妖魔,又像是被人操纵的傀儡。
精舍厚重的门帘被掀开一条缝,一股冷风和雨水的土腥气钻了进来。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闪身进来,他浑身湿透,却像感觉不到寒冷,对着张全义和灰袍道人单膝跪下,声音低沉嘶哑:“禀县尊,仙师。龙王庙村刘寡妇家的小子……失手了。”
张全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缓缓转过身,原本温和的面皮瞬间绷紧,变得如同生铁般僵硬冰冷。他并未提高声调,但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挤出来:“哦?失手了?” 他目光如刀,刮过刀疤脸汉子的头顶,“两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砸了?人呢?谁干的?” 他问的是办事的人,更是在问那个搅局者,语气里是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刀疤脸汉子头垂得更低:“是卑下失职,请明府责罚。不过那黄巢……实在是邪门得很。王虎和李三,都是被一击毙命,手法……干净利落得不像个书生。我是怕再出差错,于是赶紧回来向明府您报信呐。”
张全义眼中精光爆闪,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迅速掠过,但旋即被他强行压下。他并未立刻回应刀疤脸,而是侧身,以一种更低的、近乎耳语的谨慎姿态凑近灰袍道人,声音里混杂着震惊、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仙师……此事蹊跷。那黄巢,您也知晓根底……按推算,他本该……怎会……?” 他没有说出“死”字,但意思已明。他城府再深,面对这完全超出掌控的“变数”,也难掩内心的震动。
灰袍道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灰白的眼珠转向刀疤脸,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黄……巢?”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在咀嚼这个名字,“又是……这个名字……变数……清除……”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一枚暗红色的、散发着微光的玉符,玉符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拥有九条尾巴的狐狸。
这枚九尾玉符,赫然与张全义密室中供奉的图腾一致!道人提到的“变数”和“清除”,显然指向了重生而来的黄巢。一个本该死于“风寒”的书生突然爆发出异常力量,立刻引起了背后操控者的警觉和杀意。
张全义的心沉了下去。他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瞬间恢复了作为县令的沉稳表象,只是眼神深处那抹恐惧更深了。他深知眼前这位“仙师”的恐怖手段,更清楚“药引”凑不齐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慌乱失措地追问,只是垂手静立,等待仙师的决断,显示出老吏的隐忍。
“无妨。”灰袍道人灰白的眼珠重新闭上,声音依旧冰冷,“‘药引’……再取便是。这炉丹……缺一不可。至于那个‘变数’……”他嘴角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山里的蛇儿们,也该开开荤了。”
刀疤脸汉子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低头应道:“是!卑下这就去办!”起身迅速退了出去。
张全义看着重新闭目“炼丹”的道人,又看看那炉火妖异的丹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那丝惯常的、用来掩饰的温和笑意也重新挂上嘴角,但背在身后的手,却在宽大的绸袍袖子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试图驱散那股浸透骨髓的冰冷,却发现那寒意早已深种心田。
“造反”二字,如同九天惊雷,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炸响!门缝后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惊恐,仿佛听到了灭顶之灾的咒语!
“想活命的,就跟我走!想等狗官来屠村的,就继续缩在你们的窝里!”黄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如同战鼓擂响。
当黄巢染血的刀指向狼牙山,泥泞中某户门缝滚出个粗糙泥人。雨水冲刷间,那双石子镶嵌的眼珠逆着水流转向山中,如同活物。
他不再多言,猛地转身。湿透的粗布衣衫紧紧贴在瘦削的脊背上,那脊梁却挺得笔直,如同插向这昏暗天地的一杆不屈长枪!他拖着那把刚杀过人的腰刀,刀尖在泥泞中犁开一道浅浅的、却无比清晰的沟壑,头也不回地朝着村外、莽苍幽暗的狼牙山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在泥泞中留下深深的脚印。脚印的边缘,混着殷红的血水——那是他咳出的血,也是他踏碎旧世界的宣告。脚印随即又被无情的雨水冲刷、填满,仿佛这天地也在试图抹去这叛逆的痕迹。
雨幕如织,天地苍茫。那个落第书生单薄而决绝的背影,拖着一把染血的腰刀,一步步消失在通往狼牙山深处、被暴雨和浓雾吞噬的山道尽头。他身后,是死寂的村庄,是泥泞中的尸体,是紧闭的门窗后无数双复杂难言的眼睛。
一个新的时代,在血与泥中,踏出了第一步。代价,是灵魂与躯壳的撕裂,是未知的疯狂与毁灭。
当黄巢没入狼牙山雾霭时,最深处的老君峰突然腾起幽蓝磷火。雨中传来似歌似哭的谣谚:
金统三年刀兵起…原是狼牙血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