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名宫女步入,恭敬地禀报道:“太后,皇后娘娘到了。”
“请皇后进来。”太后语气温和。
“是!”宫女应声退下,不一会儿,顾翎音便缓缓步入殿内。她面带微笑,步履轻盈,来到太后面前,优雅地行了一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免礼吧。”太后轻轻抬手。
“谢母后。”顾翎音起身,姿态端庄。
云贵妃见状,虽心中万般不愿,却也不得不起身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云贵妃免礼。”顾翎音淡淡回应。
随后,顾翎音在太后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问道:“不知母后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太后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听说你父兄在前线大捷,不日即将回朝。哀家恭喜你。”
“谢母后。”顾翎音微微欠身,“此亦是大梁之福,儿臣也要给陛下和母后道喜。”
太后闻言,笑容更甚:“皇后说的是。不过,昨日听闻你醉酒失态,毕竟有失体统。此事今后万不可再发生了。”
“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顾翎音神色恭谨,“今后定当约束自己,绝不再犯。”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皇后与皇帝大婚也已有些时日了,却迟迟未有好消息传来。皇后可要尽快为皇帝诞下嫡长子才是。”
太后话音刚落,云贵妃便按捺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姑母,瞧您这话说的。皇帝表哥都不曾召见过她,她又如何能怀上孩子?难不成这龙胎还能自己跑到她肚子里不成?”
顾翎音面色平静如水,目光淡然地扫过云贵妃,“云贵妃倒是日日陪伴陛下左右,夜夜侍寝,却也未见你怀上龙嗣。反倒是在这儿嘲讽本宫,真是不知所谓。”
云贵妃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时竟无言以对:“我……你……”
太后轻抬玉手,拦下了她,缓缓言道:“皇嗣之事,终须看缘分,缘分若至,自不必急于求成。”
“儿臣遵命!”顾翎音恭敬地回应,随即起身,“若无他事烦扰母后,儿臣便先行告退,宫中诸多事务尚待儿臣处理,望母后体恤。”
“去吧。”太后轻声道。
“谢母后恩典,儿臣告退。”顾翎音施礼后,转身离去。
刚迈出慈宁宫的大门,顾翎音的视线恰好与萧羽宸的御辇以及摄政王萧玄珩的步辇相遇,正缓缓朝此处行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给皇叔请安。”顾翎音行礼。
萧玄珩面色微变,未曾料到会在此处偶遇顾翎音。
萧羽宸面色阴沉如水,冷淡地言道:“皇后免礼。”
“谢陛下隆恩。”顾翎音起身,笑容温婉。
“皇后父兄凯旋而归,朕理应前往未央宫向皇后道贺才是。”
顾翎音笑靥如花:“臣妾方才还与母后言及,家父与兄长大败北戎,此乃大梁之福。陛下有如此猛将,自是臣妾应向陛下道喜。”
“皇后所言极是。”萧羽宸脸色铁青,言罢,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大步流星地踏入了慈宁宫。
顾翎音转而向萧玄珩投去一抹妩媚的笑容,宫人们皆低头,不敢直视,气氛微妙。
萧玄珩视若无睹,从她身边走过。但就在他即将错过的瞬间,顾翎音故意轻触他的手指,顺势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他的玉带之中。
萧玄珩故作镇定,步履不停,步入了慈宁宫。
顾翎音柔声言道:“皇叔慢走。”随后踏上凤舆,吩咐道:“回未央宫。”
“遵命!”侍从应声,凤舆缓缓起行。
萧玄珩不动声色,仅仅是将那纸条悄然塞入衣袖深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哼!”
大殿之内,萧羽宸心中怒火中烧,却无处可泄,只能焦急地唤道:“母后!朕……”
“好了!”太后的话语尚未落音,便被一声冷冽的打断。“够了!”
萧玄珩缓步踏入,声音冷若寒冰:“陛下心中可是有所怨怼?”
“朕……”萧羽宸一时语塞。
“荣国公父子凯旋,陛下脸上未有丝毫喜色,莫非是盼着大梁战败?”萧玄珩质问道。
“不,朕绝非此意,皇叔误会了。”萧羽宸连忙摆手,急切地解释道。
萧玄珩脸色一沉,斥责之声随之响起:“那究竟是为何?莫非只因荣国公乃皇后之父,你便忌惮其功高盖主?在家国大义面前,一切私人恩怨皆应置之度外。荣国公父子为大梁立下赫赫战功,你身为大梁之主,自当展现出帝王的胸襟与气度,岂能在慈宁宫中肆意发泄心中不满?”
“先皇对你的谆谆教诲,本王这些年对你的悉心栽培,以及你日日所研习的为君之道,难道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萧羽宸身躯微微一颤,他自小便对这位皇叔心存畏惧,每当受到其训斥,便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皇叔恕罪,朕已知错。”
太后见状,自然心生偏袒,忙道:“皇帝已经认错了,摄政王……”
“皇嫂!”萧玄珩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慈母多败儿,陛下今日之态,皇嫂亦难辞其咎。身为帝王,若如此心胸狭隘、本末倒置,将来又如何能担当起天下的重任?”
“萧羽宸!”他语气加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给本王牢牢记住,你是大梁的皇帝,你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皆应以大梁为重,而非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
“是!朕谨遵皇叔教诲。”萧羽宸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倘若你仍旧这般固执己见,混淆是非,可要当心你身后那把龙椅。若是你无德无能,配不上那把龙椅的威严,还是趁早退位让贤的好。毕竟,皇兄膝下并非仅有你这一个儿子,你不过是顶着个嫡长子虚名罢了。”
此言一出,太后顿觉气血翻涌,再也按捺不住,而云贵妃更是花容失色,惊恐万分。
“摄政王,你怎敢口出狂言!”太后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萧玄珩面不改色,语气冰冷如霜:“皇嫂莫不是已经忘了,皇兄驾崩之际,曾赐予本王一道密旨。若陛下他日有失德行之举,本王有权取出那道遗诏,昭告四海,令陛下自行退位,另立明君。”
萧羽宸闻言,一脸愕然地望向太后,声音颤抖道:“母后!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萧玄珩!你简直是胆大妄为!”太后怒喝道。
萧玄珩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皇嫂还是细细思量一番,该如何助他稳住这把摇摇欲坠的龙椅吧!他究竟能否担当起大梁皇帝的重任,能否肩负起这大梁的万里河山,你我皆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