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搂着江弦月，姿态亲昵。
她笑得可真快乐。
殷聿盯着那张忙于寻欢作乐的昳丽笑颜，眼眸里的暗影几乎凝霜。
“当然没有！”
手机那端，江知年信誓旦旦，“都让阿炽留在那儿了，还能有什么事？那小子一定是又跑去了哪里鬼混！等明天天一亮我就联系他，你安心休养，我让他第一时间给你回电话。”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说，“放心，一定把人给你送回去……”
殷聿没再听他说，直接切断了电话。
将手机随手丢开，拿起腿上那部，拇指在屏幕上划过，自虐一般将照片一张一张浏览过。
以前她只会对他装乖撒娇，现在她只会对他冷语相讥。
可她对着任何一个陌生男人，都可以这么娇软妩媚，肆意撩拨。
你又骗我，江弦月……
殷聿冰冷眼眸逐渐变得阴鸷，攥住手机的指节苍白凸起，半晌，偏过脸交代立在身后侧的青年。
“三天，我要见到她，不管用什么办法。”
特助扈萧微微低头，“是，三爷。”
他低下身，恭敬的从殷聿手里接过手机，转身准备离开。
在走出房门前，听见身后幽幽传来一句：
“照片压住，先不准爆出去。”
“是。”
扈萧下意识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回头看了眼殷聿的背影，眼底掠过丝惊讶。
等了三秒，见殷聿不再说话，才轻轻带上门离开。
扈萧边走边低头，划拉着手机里的照片，来回看了两遍，没想明白。
——这次的照片有什么不同的？为什么压住不准爆了？
以前江弦月也趁殷聿情绪稳定的时候，以各种理由哄着他，要出席各种场合，虽然没有成功几次。
不过那时候她不老实，被人拍到照片，传到殷家，第二天就会登上港媒头条。
殷聿默许纵容，没有管过。
扈萧觉得他是有意借力打力，搞烂江弦月的名声，叫她无人可依，长长记性。
这次，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
江弦月睡得并不好。
她后半夜肚子疼醒，爬起来去洗手间，出来时看到周汝正睡在一旁的陪护床上。
他倒是睡得很熟，根本没被她吵醒。
躺回床上，江弦月重新抱着肚子蜷曲起身体，然后视线看到插在床头柜上充电的两部手机。
眸光动了动，伸手摸过金色的那部。
屏幕冷光照亮她的脸，也映亮幽黑圆润的眼珠，在黑暗里格外醒目。
周汝正翻了个身，背后几乎汗湿潮热，迷糊地睁了下眼，就瞥见床上那人眼睛睁的圆溜溜，正在看手机。
他意识稍稍清醒，正想出声问一句，照在江弦月脸上的光却又暗下来。
她不再看手机，似乎又准备睡了。
安静了几秒，周汝正没忍住，音质微哑带着几分懒倦低低问了句：
“仙仙，你还疼么？”
江弦月眼睫轻眨，“你醒了？”
周汝正强压下打哈欠的冲动，鼻腔里嗯了声。
“还要不要喝热水？”
“…不需要。”
江弦月语声很轻，像在说悄悄话：
“空调能不能调高一点？我有点冷。”
周汝正顿了下，看向空调上显示的液晶数字。
盛夏夜，23度的冷气。
他睡前还故意挑高的，她还说冷。
周汝正皱了下眉，自己热到衬衫都被汗浸湿了。
——想到男女体感温差大，江弦月又正体虚胃寒。
他暗叹口气，压下心头的燥气，坐起身下床，走到调控器前把空调调高。
“二十五度，行不行？”
江弦月将被单往肩头扯了扯，低嗯一声。
周汝正没说话，默默调高两度。
心底却是又气又无奈，心说，你是行了，我会热死！
心浮气躁地瞥了眼床上那蜷缩成虾子的一小只，他边走边抬手解衬衣纽扣，还故意问了句：
“太热，我脱了冲个凉，不介意吧？”
江弦月摇头，“嗯。”
周汝正勾了勾唇，心头燥气总算抚平了一点，他也没开灯，就在陪护床边脱了衬衣和裤子，转身进了套内洗手间。
安静的病房里响起淅沥沥的水声。
凌晨四点多钟，外面天微微微亮。
江弦月却再无睡意，视线盯着洗手间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安静想着心事。
——等天一亮，上京会不会起风呢？
——天气预报显示港城今天降雨，雨有没有下大，会不会正在打雷呢？
*
周汝正洗的很快。
套间里有淋浴，当然也备了拖鞋。
他从洗手间出来，身上水汽被二十五度的空调风一吹，凉丝丝的舒爽。
正想披上衣服，然后出去抽支烟，就听床上传来一道轻言细语地低问：
“你还热吗？”
周汝正抬眼看过去，一边慢吞吞穿好衣服。
“暂时不热。”
这会儿屋里光线已经比刚才亮了一些，江弦月将自己裹在被单里，目光安静看着他，又说：
“你过来一下。”
周汝正系好皮带扣，走到床边。
“怎么了？”
然后看见她一条细白的手臂从被单下伸出来，小手轻柔搭在他胳膊上。
原本就凉丝丝的肌肤，瞬间像被更凉的冰袋贴了一下。
周汝正愣住，下意识皱眉，“手怎么那么凉？”
他握了握江弦月的手背，顺手裹在掌心里，又伸手摸她额头。
“江弦月，你还有哪儿难受吗？”
大夏天，窝在床上，手还能冰成这样。
简直诡异。
江弦月摇头，感受到他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心，在几瞬间就隐隐传递出丝丝温热。
她反手拽住他手指，轻轻晃了下。
“周汝正你抱我吧，我脚也很冷。你帮我取暖，我给你降温。”
“……”
周汝正没法儿拒绝她的邀请，尤其她语声轻软说‘周汝正你抱我吧’。
拒绝才是装狗。
他没有丝毫犹豫，掀开被单一角，直接挤到病床上，伸手把人圈进怀里，展开怀抱抱的结结实实。
“脚伸过来。”
头顶压下来一道低沉嗓音，江弦月心安理得，把脚塞进他两腿间。
周汝正夹住腿，感受从两腿内侧肌肤往里渗透的凉意，直接气笑了。
“你别告诉我，你是被冻醒的。”
江弦月窝在他颈窝里，笑声很轻反问：
“难道你是被热醒的？”
周汝正低笑扯唇，“这体质真讨喜，早说你能给我降温，我就跟你睡一起，现在也算冰火交融，刚刚好。”
话音刚落，一双冰凉小手钻进他衬衣下摆，游移着贴在他胸肌上。
周汝正心口被熨的一凉，肌肉绷紧，紧接着一阵酥痒从心窝里直窜喉管。
他喉结滚动咽了下，音质喑哑警告：
“贴着别动，不准乱摸。”
江弦月眼尾溢笑，手心贴着他胸口，指腹源源不断汲取着他的体温，动作很轻的抚摸了一下。
“你现在该亲我了，怎么能说‘不准乱摸’？”
周汝正眸光一顿，眯眼说，“有点精神就想撩人，我看你是不知道乖字怎么写。肚子不疼了？”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