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回京之前,陈也先慰问了下自己这队初出茅庐的重骑兵。
当然,无非就是说些兄弟们干得好,兄弟们没让我失望,兄弟们你们是我的骄傲的鸡血话。
可别小看这些场面话,陈也噼里啪啦地一堆说完,黑骑们是高声附和,战意盎然。
黑骑一共正好两百人,十人一队共二十支小分队。
除去统领燕无归是三品巅峰修为外,大多数成员都在五六品左右。
看起来好似不怎么高,但要知道在灵气枯竭时期,这两百人齐齐冲锋可是一品的掌教真人都只有跑的份。
养这样一队重骑兵,若是没有系统的返利,光是战马与盔甲都能掏空他所有的家底,更不必说平日里消耗的资源了。
不过按目前效果来看的话,已经远远超出了陈也的预期。
慰问完独属于自己的精兵,陈也将燕去归叫到了跟前。
“如今黑骑既然已经露面,以后便不需要在山林中躲藏。”
“不过我这次回京,途中还需经过数个城镇,带着你们招摇过市终归是有些不好。”
“京城外二十里,有一座我的马场,你带着黑骑先行出发,今后便在那待命。”
陈也说着,从马车的箱子里取出一份地图,递到了燕去归手中:“马场的看护是我的心腹,你有任何需求直接找他提便是。”
“不过还是和过往一样,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外出,谁都不许醉酒,明白吗?”
燕去归接过地图,只看了眼便揣进怀中,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惜字如金的燕去归应完声后便沉默了下去,盯着陈也一动不动,丝毫也不觉得尴尬。
陈也苦笑一声:“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燕去归闻言一愣,随后棱角分明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沉思之色,最后仍是摇了摇头:“没有。”
“你还是和以前一般无趣。”陈也无奈道,“当初我认识你没多久便觉得你这人是个武痴,一板一眼,适合统兵。”
“如今看来我是一点没错。”
“大人识人之明,燕去归一直佩服至极。”燕去归淡淡回应道。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呢?”
陈也瞥了他一眼,后者倒是破天荒地一笑。
“都夸。”
……
黑骑先行离去,陈也的车队披星戴月,慢悠悠地启程。
和沉默寡言的燕去归不同,望月是一个有疑问总是会问出来或者表现在脸上的人。
用陈也的话来说,她是一个修为极高的好奇宝宝。
陈也的屁股刚坐到马车上,望月就忍不住开口了:“大人,这个燕去归也是和我一样吗?”
“那可不一样。”陈也摇了摇头,回忆道:“那时南边闹了饥荒,流民北上,你们确实都在那批流民当中。”
“不过我能在流民里发现你,完全是因为相比于其他人,你看起来精神更好,身子骨更硬朗,一看就是个习武的苗子。我才让人将你接了回来。”
“而这个燕去归呢,可是有铁饭碗的捕快一个。只不过惹到了县里的大人物,被灭了满门,这才混在流民当中来到京城。第一时间我可没发现他这么一个人。”
“这么可怜?!”望月惊呼一声,随后好奇道:“那然后呢?大人是如何看中他的?”
“说来也巧…”陈也一笑,继续道:“这燕去归躲了一路追杀好不容易来了京城,便直接跑到了京都县衙那吵吵着要告御状…”
“京县令身居要职,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岂会因为一个流民和同僚过不去?自然是视燕去归若无物。”
“谁想这燕去归倒是倔牛一头,直接就是在县衙门口长跪不起。”
“京县令板子也打了,关也关了,还真就拿他没什么办法…燕去归在县衙门口闹出的动静不小,京县令不好亲自找人处理,便找到我这手眼通天的花鸟使,让我帮忙给燕去归来个大变死人之术……”
“我呢,调查了燕去归的背景,发现他不过是顶撞了他县里的长官几句,便被狠心地杀了满门。我这种大善人哪能忍这种事?”
“当然,我也是见他是个可塑之才,性格坚毅,为人正直。”
“我便让人砍了他仇人的头,一路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直接丢到了他的面前。”
“后来就顺理成章地效忠我咯…”
陈也说完,脸色平淡。
不过脑海里那日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大仇得报,燕去归释然又无助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擦干眼泪后,又说要将命交给陈也。
“大人是个好人。”
望月听完,喃喃道。
“可别把你大人想的太好了…若是他燕去归没有让我看中的本事,我可懒得管这些事。”
陈也嘴硬道。
“大人您就骗自己吧!”
望月做了个鬼脸,两人相视一笑。
……
从前车马慢,书信很远,有时分别一辈子便再也不见。
后世一两小时的机程,马车要走很多很多天。
凌晨时分,为了赶路一日都未休息过的车队,终于还是被迫停了下来。
陈也没想到,竟然是马先顶不住了。
一路走一路拉,口吐白沫还臭的要命。
陈府用的马可从来都不是陈府自己买的。
这家送几匹,那家送几匹,陈府放不下的都被陈也叫人拉去了京城外的马场里。
“大人,这匹马看上去应当是上了年纪,不知怎的还送到了我们陈府来。”
“今夜看起来是走不了了。要不在路边扎营对付一晚?”
望月点起油灯提在手上,和陈也蹲在一起看着面前已经躺下的棕马。
“老马?这谁送的?”
陈也皱了皱眉,送的时候都说日行千里,怎么才慢行个几天就顶不住了?
“大人,是陛下送的。”
一旁的护卫低声答道。
陈也扯了扯嘴角。
好你个洛清璃。
本官每日好喝好吃的给你招待着,你竟然以次充好,用老马来糊弄本官?!
“咱陛下还真是会精打细算过日子…”
陈也无奈起身,沿着官道朝远处看去:“此地最近的县城,还有多远?”
望月从怀中掏出地图,摊开一看,答道:“大人,前方是彭县,只有五里不到。”
“那便去彭县对付一晚吧…留两人照看车队,一人先快马去彭县通报一声,其余人跟我一同进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