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很安静,严诺写完作业就趴在桌子准备睡觉。
头顶的风扇卖力地转动着,可惜吹出来的都是热风。
中午热得根本睡不着。
严诺不知道趴了多久,胳膊麻了都没睡着。她索性不睡了,擦了脸上的汗水,拿起英语书开始预习新单词。
江宴晨一个中午都不知道去哪,直到下午快上课他才踩点进教室。
下午的课,江宴晨没听,趴在桌子上睡觉。不是班主任和秃和尚的课,其他科任老师的课基本上很松弛。
他们在讲台上讲,下面卧倒一片。
下课后,王楠梅叫江宴晨去趟办公室。
“同桌,该不会因为你上课睡觉,班班请你去办公室喝茶吧?”马睿一脸担忧。“祈祷秃和尚不在,不然你耳朵有福了。”
江宴晨已经领略过秃和尚的啰嗦,确实烦。“希望不在。”
事与愿违,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秃和尚的声音。
“王老师啊,这个转校生头发你得快点叫他染回去,还有,男生头发不能过耳,你看他头发都快挡眼睛了,得叫他去剪……”
江宴晨拧眉,这个秃和尚管得可真宽。他染什么发色关他什么事,肯定是自己秃到没头发,嫉妒别人头发长。
笃笃——
江宴晨敲了下办公室门。
王楠梅道:“进。”
“你来得正好。”秃和尚虽然脸盲但没有色盲,江宴晨那头紫灰色的头发他是认得的。“今天放学回家,赶紧把头发染黑,剪短,之后不能带手机来学校,被发现没收叫家长……”
再次听秃和尚念经,江宴晨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课间就十分钟,秃和尚就从头发讲到手机,从手机讲到交通事故,最后还扯上了校外混混。
要不是上课铃声响起,估计秃和尚可以讲到天黑。
熬完最后一节课,终于可以收拾书包回家。
马睿飞快收好书包,“同桌,漫画更新,我得回去看了,先走一步。明天见!”
江宴晨:“明天见。”
马睿背着书包就跑,还没跑两步就撞到向这边走来的李孟芸。
“啊——”李孟芸没站稳,尖叫一声向后倒。
马睿吓得连忙伸出手抓住李孟芸的手腕,李孟芸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马睿用力把李孟芸拉起来,“对不起。”
李孟芸气得跺脚,开口就怒吼:“锅盖头,你眼瞎吗?”
马睿连连道歉。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要是我摔倒受伤了,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马睿说:“芸姐,你要是摔倒了,受伤了,我就去自首行吧。”
李孟芸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李孟芸和马睿争吵的时候,江宴晨已经绕过他们走出教室。
李孟芸再抬头看向靠窗的位置,那里已经空荡荡的。
李孟芸气急败坏地推了下马睿,“都怪你这个碍事的,赶紧滚蛋!”
马睿立马道:“这就滚。”
李孟芸今天心情极度不佳,中午和李孟汶回家,被她爸爸训了顿。
李孟汶早上迟到被秃和尚逮住,秃和尚对她爸爸念经,她爸爸中午又对他们念经,并且决定之后他们上学都司机来接送。
想到这,李孟芸就一肚子气。
她需要找个人发泄。
她目光转向还在收拾书包的严诺。
啪——
李孟芸书本重重地甩在桌子上掀起一阵风,严诺吓了一跳,她不解地看着李孟芸。
李孟芸冷着脸,“严诺,这是今天的作业,给我写完再回家。”
“可是……”严诺想拒绝,她不能太晚出去,今天放学林婶答应来接她。
她要是出去太晚,林婶会担心的。
李孟芸凶狠地瞪着她,暴戾地问:“可是什么可是,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教室里没什么学生,只有几个也害怕李孟芸的女生还没走。
她们见李孟芸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害怕,的飞快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严诺和李孟芸。
下午的太阳斜挂在碧蓝的天幕西侧,寂静的教室里洒落一块块金黄的光亮。
风轻轻揭开帘子,吹动着少女额间的刘海,一双大大的杏眼装满畏惧。
站在她面前的李孟芸揪着她的头发,说:“上次有人来救你,这次可没那么幸运。”
李孟芸举着刚刚去书包里拿来的剪刀,“两条马尾,两刀。咔嚓咔嚓,你就能换个发型了。”
严诺摇摇头,“不要……”
李孟芸接着说:“要不给你剪个锅盖头?”
严诺眼圈红红的,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写,我写,别剪我的头发……”严诺拿起笔,翻开李孟芸的作业本。
李孟芸拍了拍严诺的头,“早点这么乖不就好了,何必让我掏出剪刀?”
严诺抿着唇,把要掉下来的泪水憋回去。
李孟汶吊儿郎当地走在四楼的走廊上,瞥了眼门口写着高二(1)班的班牌,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哥?”李孟芸没想到李孟汶来,微微惊讶。
“哦豁~小美女还没回家?”李孟汶看着埋头写作业的严诺。“真是爱学习。”
李孟汶把自己的卷子拍在严诺的桌子上,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既然这么爱学习,把我的这两份卷子也写了吧。”
严诺看了眼高三的试卷,刚想说不会,李孟芸就举起剪刀,“不准说不会这样的借口。”
真的不会,严诺鼻尖酸酸的,委屈的情绪涌了上来。
“写完才能回家。”李孟芸说。
严诺很崩溃,之前没和李孟芸一个班,虽然李孟芸也时常要她写作业,但没像今天这样非要看着她写完,不给她回家。
严诺不知道接下的日子该怎么过。
李孟芸这样处处针对,处处欺负,胆小懦弱的她不敢反抗。
只能把所有委屈憋在心里,默默承受着。
李孟汶无所事事在教室里闲逛。
李孟汶看着座位表问:“你们班是转来个新同学?”
李孟芸说:“你怎么知道?消息居然跟那锅盖头一样灵通。”
李孟汶不知道锅盖头是谁,他也不好奇,他说:“我今天被你们班那个秃和尚逮到训话时,他刚好翻墙进来。真是没想到,居然是那个紫灰毛。”
李孟汶说话间已经走到讲台上,他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瞎画。“紫灰毛可嚣张了,秃和尚都敢怼。”
严诺小心翼翼抬眼,看见李孟汶在画江宴晨。
“什么紫灰毛,他叫江宴晨。”李孟芸十分不满她哥对江宴晨的称呼。
李孟汶才不管对方叫什么,他在黑板画着。“我管他叫什么,李孟芸,你别被那小子的皮给迷惑,他可是你哥的敌人。”
“居然敢拿臭咸鱼吓唬我,别让我见到他,不然我打得他哭爹喊娘。”
李孟汶边咬牙切齿地说,边画着丑得不成样的画像。
“谁要打得我哭爹喊娘?!”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