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喜欢阅读玄幻脑洞小说,那么一定不能错过【蜀山x弃奴传】。这本小说由知名作家吐劫云的老王创作,以敖玥为主角,讲述了一段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小说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让读者们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16927字,快来一探究竟吧!
【蜀山x弃奴传】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当最后一缕紫色妖焱被强行纳入经脉,那团悬浮于泉哥手掌间的紫芒光球也随之脱离掌控,猛然被一股狂暴吸力硬生生拽向敖辰。
“疯子!疯子!疯子!你想死吗?!”泉哥目眦欲裂,惊怒交加。
《龙汲水》本就为逆行险着之术法,而此番所吞之物,更是能焚毁法力本源的紫焱。
此刻,那团暴烈的妖焱已在敖辰丹田翻腾激荡,唯凭他强横的真气勉力压制、强行羁縻。
不多时,他全身毛孔竟喷吐出丝丝炽白热烟,那是经脉中被焚化的法力残渣。
他的身形自空中疾坠,竟难以止势,直至重重坠入幽潭深处的泥淖之中。
此时此刻,他唯有全神贯注、竭力筑起那座摇摇欲坠的真气堤坝。倘若稍有一念分神,便导致气海崩溃——那囚于气海的紫焱也会瞬间炸裂,化为漫天飞散的火雨。
肖子宾身形一闪,转瞬间已如铁塔般稳立于敖辰身前。随即猛然咬破拇指,凌空划下一道血痕,指尖光芒骤然暴涨,十余道燃烧着血焰的符咒顷刻间结环成阵,化作一圈烈焰光幕。
“别过来!”他双臂骤张,那圈血符骤然扩展,瞬间在敖辰四周筑起一道熊熊燃烧的护壁。
泉哥长发飞舞,状若癫狂,大喝怒吼:”蠢货!紫焱焚体之痛岂是你能承受的?!快还我法器!放出紫焱!”
敖辰却仿若未闻,神情冷峻,连眼睫也未曾颤动分毫。
他将全部心神投注于体内那道囚火屏障的构筑——每当紫焱跃动一下,丹田便似被千百根烧红钢针齐齐穿刺,痛入骨髓。
“起!”
肖子宾双臂猛然一振,血符所织之光幕应声炸裂。
无数炽白符火化作飞煌箭雨,挟带凄厉破空之声,铺天盖地射向泉哥与姆妈。姆妈足下浮板倏然疾转,身形如游鱼穿梭,在火雨之中勾勒出一道道诡异弧线。
这些以精血绘成的符咒,每一道皆燃烧着施术者的寿元。符光破碎飞掠,擦过岩壁,竟灼出一个个碗口大的焦黑痕迹。
“公子,小心!”小女妖惊呼出声。她猛然瞧见一道漏网符火直奔泉哥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姆妈控制浮板一记侧翻,火星贴身掠过,当场在泉哥衣袍上烧出一道焦黑破口。
姆妈不敢停留,立刻催动浮板,带着泉哥疾速脱离肖子宾的术法范围。
崖松立于围砦高台之上,早已怒得满身战栗,周身微颤如弓弦绷紧。
见三妖横插局势、搅乱战阵,他仿佛已预见蒋氏一族在仝法阁面前蒙羞的惨状——同道讥讽的冷笑、使者们失望的长叹,乃至国公府数十年威名轰然颓塌的巨响,皆在他脑海中炸响如雷,挥之不去。
“这一仗……本该是我蒋氏平步青云的契机啊……”
他咬牙低语,充满不甘与悔恨。
正此时,他目光落在胡金环肩上——那小女妖正坐于其上,双眼紧紧盯着潭心,神色专注毫无防备。
崖松心中杀意骤起,几乎是一念之间,寒意遍体,杀机已决。
他狞笑转身,拔出高塔上的丈二长戟,法诀一引,戟刃寒光乍现,森然透骨,刃面悄然浮现如雾般萦绕的灵纹法痕。
此刻,那汇聚三十年苦修的破阵杀意,已沿着血槽疯狂奔涌。
百丈外,那女妖纤细的颈项在这剎那毫无遮掩。
“就是现在!”
崖松脊背猛然后仰,如满弓之弦爆鸣,全身真气一瞬灌入双臂,猛力掷出。
长戟破手飞出,瞬间化为一道银灰色闪电,撕裂长空,直取猎物咽喉。
“孽畜!纳命来!”
戟锋所至,空气剧震扭曲,音爆波纹刚一涌现,便被戟身游走的咒纹吞噬殆尽。
这记本应雷霆万钧的杀招,竟如潜行毒蛇般无声无息,于寂静中骤然袭至,快得超乎常理。
大戟所过,拖曳出扭曲的残影;而戟刃上的迷雾灵纹不断吞噬破风之声,使其行迹幽冥,无声杀至。
更骇人的是,随着飞行轨迹上残留的加速符阵亮起,戟速竟在瞬息之间暴涨数倍,宛若星流断空,闪电破魂。
数百丈之遥,于这道疾驰如星芒的流光,不过是一息。
而那仍心系泉哥、目不转睛盯着的小女妖,对这死劫竟浑然未觉。
嗤——
一声几不可闻的破空轻响,戟芒已至咫尺,直斩她那截修长的颈项。
生死瞬息间,女妖后颈的绒毛骤然倒竖,某种远超常人的野性本能瞬间触发。
她腰肢如柳枝翻折,身形一扭便避开三寸,那闪电般的戟锋贴着她扬起的发丝呼啸而过。
几缕青丝当场断裂,在空中缓缓飘坠之时,长戟已挟余势轰然击入后方山壁。
轰——!
整片岩壁应声崩裂,石屑飞溅,巨响如雷。那股残余威能竟将飞溅的碎石震成齑粉,化作烟尘漫空。
丈二长戟深深没入地脉深处,只余一缕暗红戟缨仍在地表疯狂颤抖,似凶焰未歇,杀意犹存。
这一击之惊心动魄,令在场所有人无不色变,惊骇失声。
“没伤到要害吧?!”泉哥的吼声穿透漫天烟尘,嘶哑中透着慌乱与惊惧。
他看不清小女妖的状况,只见碎石飞溅间尘雾翻涌,模糊了视野。
待烟雾渐散,方见那小女妖蜷伏于地,娇小的身躯随着急促呼吸剧烈起伏,仿佛随时将要崩溃。
她缓缓抬手,指尖轻触脸颊——原本如雪般光滑的肌肤,此刻却浮现出一道细若游丝的血痕。
滴——答——
一滴鲜血悄然坠落,紧接着便如断堤,殷红细流沿着血痕蜿蜒而下。
只一瞬,她半边俏脸便被鲜血染透,那道血痕自唇角斜斜划至耳畔,犹如一笔凶残之手将画卷狠狠撕裂,刺目而骇人。
她的指尖轻颤,血珠悬而未落,而那渗出的血液竟隐隐泛起微微金光,仿佛熔融的金箔,在掌心闪烁妖异光辉。
她瞳孔骤然收缩——
“呀啊啊——!!”
尖锐的惨叫骤然撕裂长空,震得山峦回响。
那不是单纯的痛楚,而是一股深入骨髓、穿魂噬心的怨恨、愤怒与屈辱。
凄厉怒嚎震彻山谷,音波如刃,直冲九霄!四周气流随之翻涌如潮,狂风席卷,砂石齐飞。
小女妖那双原本澄澈水润的眸子,此刻竟被血红吞噬殆尽,灼灼逼人。
喀嚓——喀嚓——
骨骼炸裂、筋肉撕裂的声响接连响起,仿如雷击入耳。
她那娇小的躯体仿若遭无形巨力拉扯扭曲,四肢骤然延展,筋骨异动,肌肉膨胀,衣衫撕开一道道裂痕。
霎时之间,整个身躯轰然暴涨。
呼——!
一股狂暴至极的妖气自体内爆发,如飓风扫荡四野,气浪震裂地面,碎石翻飞入空。
待烟尘稍歇,原地那道纤弱身影早已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金毛怒张、翼展遮天的巨型妖蝠。
双翼一振,遮天蔽日,展幅足有三丈之长;血瞳森寒,獠牙如戟,凶焰迫人。
而那道尚未愈合的血痕,仍自半张面庞斜斜贯过,殷红妖血淋漓而落,隐隐泛着淡金色微光,落地之际即刻灼蚀岩面,腾起丝丝焦烟。
“那是……蝠妖?”
张烨惊声低喃,肖子宾闻之脸色剧变,二人齐齐倒抽冷气,脚步踉跄,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眼前这头妖物,不但怒意炽燃,还是一尊彻底妖化、嗜血残暴的凶兽。
那巨蝠骤然昂首,双目血光弥漫,赤瞳如炬,死死锁定高台之上。
崖松心头仍懊恼方才偷袭失手,尚未平复情绪,猛然抬眼,却正撞上一双怨毒渗骨的妖瞳。
那一道目光,如刀刃横扫喉颈,寒意瞬间刺入骨髓,令他浑身一僵,整个人竟似被定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那一瞬,他忽然明白,这不是气势压迫,也不是幻术迷魂,而是一种来自”猎物被锁定”的生死本能。
咕、咚。
他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却如吞刀碎,喉咙剧痛。冷汗早已湿透中衣,脊背之上寒意直窜,直到后颈。
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回,自己恐怕,真的,要完了。
昂——!!
一道震彻山谷的龙吟骤然炸响,如天雷裂空,惊魂摄魄。
只见原本镇压黑龙的九华山护山法钟,在那声怒啸之下,开始寸寸龟裂。
轰——!
巨龙之形于钟下骤然伸展,即将冲天而起。那尊千年法器,终于在这股撕天裂地的反震中——崩毁。
九华山护山法钟之威,就此土崩瓦解。
敖辰虽早于关键时刻强行抽离妖焱,将之从钟体中剥离,但此钟经妖焱侵蚀,已伤痕累累、再难支撑。
印光大和尚与诸僧见此变故,面色骤如金纸。
噗——!
法钟崩坏切断连结之时,半数僧众当场吐血倒仆,僧衣染红,场面骇人!但总算是保住性命。
一位驱动法器核心的大德高僧,忽然通体燃起金色焰光!
在低沉悠远的梵唱声中,面容安详如眠,身形逐渐虚化,化作无数璀璨金光,宛若星屑般飘散天地之间,就地虹化了。
“可恼啊!!”
肖子宾目眦尽裂,怒吼震天,上身长袖竟无火自焚,化为飞灰。
他双臂缠绕法力汹涌如怒潮,激荡成风暴,将四周空间都要扭曲、撕碎,接着,他双手在巨龙上方化为巨大虚影,重重拍下!
骤然间,山间回响如闷雷,溅起泥水如瀑倒悬。
然这番倾力怒击,却终究仍未能阻止巨龙破封而出。
踏、踏、踏——!
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自泥泞中传来。
一声龙啸后,巨龙缓缓升腾…
火照司使者张烨袍袖残破、满身焦痕,面容灰败。
他强撑着步入战场中央,当他仰头望见那盘旋于天际、遮天蔽日的龙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定在原地。
滴——答——
一滴滴带着腥臭气味的黑红液体从天而降,落在地上的灰烬与污泥之中,缓缓渗开,如墨晕染。
张烨喉头一颤,挤出破碎颤抖的气音:”完了……全……完了……”
他五指紧攥,指甲早已深陷掌心,鲜血淋漓,却浑然未觉痛楚。
而此时,半空中那条巨龙盘踞天穹,身躯如岳,龙鳞似夜。
它那庞大的身影遮蔽最后一缕夕光,将整座山涧彻底笼罩于无边的黑暗与绝望之中——天,黑了。
黑龙俯瞰着盘坐于地的敖辰,双目冷竖,赤瞳中闪过一抹心悸的忌惮之色。
牠那庞然身躯在空中盘旋缓升,动作格外谨慎,似深恐再触逆境。暮色之下,黑鳞闪烁着诡异妖芒。
牠语声低哑,却仍带着戏谑:”蠢狗,我蜕变受阻,修为未稳,先走一步。”
随后,牠发出一道阴测测的妖呓:”(呓)你想知道的事,下回见面……呵呵呵……”
在牠即将远遁的剎那——!
那蜿蜒数十丈的漆黑龙躯骤然折返,犹如一道撕裂天幕的玄铁闪电,掠空疾转。
龙啸乍起,庞然龙影挟摧城裂岳之势,直撼围砦中的高塔。
轰——!!
十丈高楼在龙首重击之下轰然崩毁,石木齐断,尘土飞腾,碎瓦断梁如雨倾落。
黑龙乘势一扭,借反震之力再度拔空而起,漫天烟尘中传出一声拖着长音的冷笑龙吟,似戏似恨,回荡九谷。
遮天蔽日的黑影,随晚霞遁入云层深处。
余光斜洒,天际逆光之中,只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龙影,深深烙印在众人眼底,久而不散。
“无耻的泥鳅!”泉哥怒极反笑,唇角抽动,眼中已燃起熊熊怒火。
他狠狠瞪着那已遁入云端的龙影,目光森冷如刃,怒意难平。
但旋即,他猛地一转视线,望向那妖气炽盛的金毛巨蝠,无奈地道:”还是先处理这个麻烦吧!”
金毛巨蝠猛然仰天狂啸,那声凄厉尖啸如刃破空,震得方圆十丈砂石簌簌弹起,嗡鸣作响。
牠双翅骤张,展翼三丈,气浪如墙。锋利如刃的爪锋狠狠抓地,撕裂出数道深沟,借着这股反震之势,庞然身躯如离弦之箭,闪电般朝高塔疾冲而去。
那双赤红如血的妖瞳死死锁定高台上的崖松,眸光怨毒如针!
——轰!!!
黑龙轰然撞上高塔,整座建筑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爆碎崩塌。
失去了目标的金毛巨蝠暴怒嘶鸣,发出一声尖锐不甘的哀号。
牠骤然振翅,双翼如扇,飓风卷地,将漫天尘埃激得乱飞。
下一瞬,一抹耀眼的金芒破空而起,眨眼间巨大身躯激射而出。
被蝠妖凝视的崖松只觉脚下一震天摇地动,整座高台在黑龙撞击的余波中轰然崩毁。
他连人带瓦、断木碎石一同坠落,重重摔向地面,气血翻涌,五内俱震。
谁料这场突如其来的灾变,竟意外断绝了那双妖瞳的精神束缚,使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从那致命的战栗中脱身而出。
他踉跄爬起,面色惨白如纸,满身道袍早已沾满尘灰血痕,狼狈不堪。
比之伤势更甚的,是心底那尚未散去的恐惧——
方才与那妖瞳短短对视的一瞬,他体内灵力竟如泥沼凝滞,无法调动半分;全身骨骼筋肉仿若被冰封,连最指尖都失去知觉。
那种从灵魂深处袭来的压制与死亡预感,已深深刻入心底。
若不是那黑龙一撞来得恰如其分——
哗啦——
头顶骤然传来一声震响,无数碎木断瓦如暴雨倾盆般自天而落!
就在此时——
他全身肌肉猛然绷紧,后颈寒毛根根倒竖,一股森冷彻骨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
他什么也没看见,本能却在脑海疯狂尖叫:”逃!!快逃!!”
一幕幕回忆如走马灯般闪过,鲜血飞溅、妖瞳如刃、杀意凝锁。他无比确信——若再次被那大妖锁定,哪怕遁地飞天,也休想幸免。
咻——!!
一道刺破耳膜的尖啸自头顶骤然炸响,妖风呼啸而下。
崖松只觉后颈一凉,生死剎那,他不及多想,猛然翻身扑倒,竟以一记荒唐至极的”懒驴打滚”滚出数丈。
唰啦——!
三道丈许长的爪痕骤然划破地面,深深嵌入岩层,碎石飞溅,犹如霰弹喷射般狠狠击打在崖松后背。
他闻到了近在咫尺的浓烈妖气。抬眼间,竟清晰看见那巨蝠翼膜上的一缕缕金色绒毛,闪着诡异妖光。
蹭、蹭、蹭——
他踉跄后退,步履不稳,道袍下襬早已被地面碎石割裂成条条残絮。
更令他惊惧的,是那巨蝠逼近的猎杀姿态——每踏出一步,锋利趾爪便在地板上迸出火星,犹如死神敲钟。
“滚!滚开啊!!”崖松声嘶力竭地咆哮,十指在尖锐砾石间疯狂挠抓,指甲早已翻折渗血,却浑然未觉。
他手忙脚乱地抄起散落的木桁与石块胡乱投掷,但那些抛向巨蝠翼膜的杂物,在接触瞬间便被妖力反震破碎。
满天飞屑之中,只是一瞬,与那双妖瞳再次对视,那闪烁着猎食者独有的残酷愉悦。
他赶紧偏头,疯狂将触手所及之物一股脑朝那方向扔去,只求拖延一瞬喘息。
——就在某个呼吸间隙。
一团柔软温热的东西突然贴上掌心。
“呜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孩童哭嚎,瞬间撕破凝重的空气,刺入所有人的心魂。
崖松骤然一颤,视线定格。
他惊恐地睁大双眼,瞳孔剧缩,倒映着那瘦弱的身影——是个孩童?
那被他下意识抛出的孩童,在空中翻飞,粗布衣衫猎猎作响,稚嫩的小手在空中乱抓,无助地向虚空挣扎。
嗤啦——!
金芒乍现,一闪而逝。
那瘦小的身躯在空中骤然曲折,如布偶般被利爪撕裂,腹腔崩开,血肉迸飞!
噗!
鲜血自半空洒落,在地面划出一道数丈长的猩红血痕,凶残骇人。
那破碎的身体重重坠地,掀起尘灰——断裂的腹腔中,肠腑滑落,如白蛇般蜿蜒垂地。
一瞬,天地静寂,只余腥风扑鼻。
“别打了——!”
姆妈载着泉哥从空中俯冲而下,嘶声喊叫,却在蝠妖狂啸中显得沙哑而微弱。
那金色巨兽对劝阻充耳不闻,妖躯昂立,杀意炙热如焚。一步步朝崖松逼近。
轰!!
千钧一发之际——
一条炽焰火蛇自云端骤然劈落,化为三丈高的烈焰之墙,横亘于两者之间,热浪翻涌。
火照司使者张烨踏焰而至,一把拽住崖松的衣领,喝道:”走!”
嘎啊——!!!
蝠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音波怒啸,赤红火墙在其声势下如薄纸般寸寸碎裂。
下一瞬,狂暴音浪席卷而来,将张烨与崖松如枯叶般掀飞,重重摔落。
砰——!
两人轰然落地,尘土飞溅,口鼻耳眼皆渗出细密血丝。
随即,金毛蝠妖振翅而起,双翼间妖力翻涌,凝聚出一轮漆黑漩涡,宛如毁灭的吞噬风眼,杀意覆天。
在这危急时刻——
“够了!”
一声如雷震响。
白光闪现,姆妈与泉哥如鬼魅般穿破气旋,骤然落下。
泉哥双臂大展,与那蝠妖四目相对,玄色衣袍在妖风中猎猎翻飞,:”别打了!杀了他们,你会很麻烦的!”
在这转瞬即逝的空隙,张烨强撑着躯体,一把扶起几近昏厥的崖松,二人踉跄地没入漫天烟尘。
金毛巨蝠怔怔望着那渐远的背影,双瞳中凶光渐失,金色绒毛在震颤中无声摇曳。身躯剧烈颤抖,似压抑着情绪崩溃的临界。
呜嗷——!!
这一声直贯九霄的哀鸣震荡山谷,凄绝悲凉。
随着妖气如潮水般自体内退散,那庞大凶躯也迅速萎缩。
转瞬之间,原地只剩下一个不着寸缕的纤弱少女,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蜷缩在尘土之中,泣声压抑。
姆妈无声地上前,从背上的匣中抽出一方雪白柔布,轻轻披在她颤抖的肩头。
泉哥默然蹲下身来,温柔地拂开她因泪水沾湿而贴在脸上的发丝。
当那道斜贯面颊的血痕显露出来时,他的眉心微微舒展。
“这伤痕……”他轻声喃喃:”姆妈能治,保准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少女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满是尘土的指尖颤颤地轻碰伤口,小声抽噎着:”公子……当真……不骗我?”
泉哥展颜一笑,曲起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语气温柔:”这次不骗妳。”
少女怔住,泪珠尚挂在睫毛之上,未落。
忽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花了的小脸在夕阳下宛若雨后海棠,眼角犹留清泪。
经这一场生死激战,泉哥望着眼前这个少女,不由荡起几分复杂的怜惜。
“此地不宜久留。”
泉哥环顾四周,声音压得极轻,语气中多了一分谨慎:”那些人类修士就会打群架,只怕已有援军在路上,我们得尽快离开。”
少女低头咬唇,不安地摩挲披肩的白绢,轻声唤道:”可是……公子……”
她抬起头来,声音颤颤,”您……那些珍贵的法器……”
泉哥心头猛地一紧。
那丢失的灵器确是他多年伙伴,自是万分痛心。
“无妨。”他温声道:”灵器与我有感应,丢不了。”
说罢,他转首朝姆妈使了个眼色,语气柔和却坚定:”先找个地方为妳治伤,至于法器,我回头去寻。”
她点点头,将滑落的白布裹好,撑着泉哥的手臂,缓缓起身。
三妖正欲离去,脚步刚起,姆妈却倏然止步,凝然驻足。
泉哥顺着她那如木雕般沉静的目光望去,只见满地狼藉之中,静静蜷缩着一道瘦小的身影。
那孩童腹部豁然裂开的伤口仍在汩汩涌血,鲜红已浸透周围尘土,染成湿润阴暗的血泥。
她的脸色因过度失血而变得尸白青灰,圆睁的瞳孔早已无神,却仍死死定在这一方,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都是那个臭道士……”小女妖声音发颤,粉拳紧握,语中带着无措与哽咽,”是他把她……当盾牌扔过来……我……我才没收住爪子……”
泉哥低声安抚:”不是妳的错,怪不得妳。”
这时,姆妈忽然转身,直直地望向泉哥。
那对无瞳的双目泛起一圈又一圈诡异的波纹,两妖之间静默对视,片刻无声,似在交流着什么。
泉哥神情一怔,蓦地倒抽一口冷气:”妳,想要救她?!”
小女妖跪倒在孩童身旁,望着那早已豁裂的腹腔,声音发颤:”肠子都……都流出来了……这怎么还救得活?”
她颤巍巍地伸手轻触对方,指尖刚贴上那逐渐冰冷的肌肤,却猛然像被电击一般抽回,浑身一震。
泉哥沉声望向姆妈,语气斩钉截铁:”换作这世上任何人,确实束手无策。”
他顿了顿,眼神坚定地补上最后一句:”但——姆妈能救她!”
话音未落,那垂死的孩童突然剧烈痉挛,胸膛骤然抬起,口鼻喷出一团粉红血沫,最后一口热气在暮色中悄然消散。
“现……现在,应该死透了吧?”小女妖结结巴巴地问。
姆妈那素来空洞无波的眼神,此刻竟闪现出一丝近乎人性的哀悯与坚决。
那淡淡的神情中,竟隐隐透出一抹哀恳。
小女妖怔住了。
——她第一次,看到姆妈的脸上,浮现出表情。
泉哥望着姆妈,沉默良久,终于低声应道:”好罢,但不能在这作手术。”
话落,姆妈便从背匣中取出一条莹白帛纱。她跪下身来,无声地将那些溢出的内脏,一点一点推回孩童腹腔之中。
接着,用那白纱布小心地裹住破碎的身躯,轻轻将那具小身躯抱入怀中。
“姆妈,真的能起死回生?!”小女妖好奇地问。
三妖踏着浮板,破空而去。
地上那一滩渐渐发黑的血迹,无声地凝固着,默默见证着这场——违逆天命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