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推荐一本小说,名为《长安雪,两世心》,这是部双女主类型小说,很多书友都喜欢杨灿江悠等主角的人物刻画,非常有个性。作者“杨杨得狗”大大目前写了223243字,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书友朋友们可以收藏阅读。
长安雪,两世心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福伯将轮椅折起收好,杨灿跟着江悠钻进马车。车厢宽敞,铺着厚厚的锦垫,角落里燃着安神的香,与不知山的草木气息截然不同。杨灿有些拘谨地坐在角落,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穿云剑,目光却忍不住往江悠那边飘。
江悠正闭目养神,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水墨画。她方才遇袭时没乱,此刻安坐时更显沉静,连呼吸都轻缓得像林间的风。杨灿看得有些出神,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人,连坐着不动,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在山上见的不是师父那张沾着烟灰的脸,就是树皮石头,偶尔下山采买,遇着的也多是糙汉农妇。江悠这样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每一根发丝都透着精致。她越看越觉得新奇,眼神直愣愣的,却没半分轻佻,反倒像孩童看着货柜里的糖人,满是纯粹的好奇。
江悠早察觉到她的目光,起初只当是少年人好奇,没放在心上。可那目光太过专注,像暖烘烘的阳光,黏在她脸上,烧得她耳根渐渐发烫。她自小被人仰望敬畏,宫里的皇子们见了她都要客气三分,从没人敢这样直白地看她,更别说看到她脸红。
她终是忍不住睁开眼,撞进杨灿那双清亮的眸子。杨灿被抓了个正着,像受惊的小鹿似的猛地低下头,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嗫嚅着说不出话。
江悠反倒被她这反应逗得心头微松,刻意放缓了语气,转移话题:“看杨公子的样子,不像是长安附近的人,不知家住何处?”
“我没有家。”杨灿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不对,连忙补充,“也不是没有,我住在不知山,山上有座不道观,我师父在那儿。”
一提及不知山,她眼里的拘谨顿时散去,话也多了起来:“不知山可好玩了!山顶的云有时候能低到踩着走,下雨前能听见石头唱歌,还有后山的泉眼,冬天冒热气,夏天冰得能冻西瓜。我师父种的草药长得比野草还疯,有次我采了株黄精,炖了汤,师父喝了三碗,嘴上却说太苦……”
她语速轻快,像倒豆子似的,讲她怎么追着白狐跑遍三座山,怎么在雪地里练剑冻裂了手,怎么用松针熏腊肉被师父骂浪费柴火。那些在不知山的日常,被她讲得活色生香,连枯燥的练功,苦涩的草药,都透着股野趣。
江悠静静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嘴。她自幼困在宫墙里,学的是琴棋书画,练的是仪态规矩,从没听过这样的生活,能追着狐狸跑,能在雪地里打滚,能把草药当野草种。杨灿说这些时,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浑身都透着股山野的鲜活气,让她莫名觉得舒畅。
“你师父……很疼你吧?”江悠轻声问。
杨灿点头,又摇头:“疼是疼,就是嘴硬。我上次练剑摔断了腿,她一边骂我笨得像野猪,一边半夜起来给我接骨,手指都被我咬出了血印,还嘴硬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的。”她说到这儿,声音低了些,“这次下山,她给我缝了新衣裳,针脚歪得像蚯蚓,却用了最好的料子……”
话没说完,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随即慢了下来。福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子,进城了。”
杨灿猛地住口,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
只见高大的城门就在眼前,青灰色的城墙巍峨耸立,砖缝里长着几丛青苔,却更显厚重。城门下的士兵身披铠甲,手持长戟,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来往行人。马车缓缓驶入,街道两旁的景象愈发繁华,酒楼的幌子迎风招展,绸缎庄的伙计站在门口吆喝,说书先生在茶馆里拍着醒木,连空气中都飘着脂粉香,酒香,食物香,混杂成一股热热闹闹的气息。
这就是长安。
比她想象中更大,更吵,也更……让人眼花缭乱。她下意识地挺直脊背,手又握紧了穿云剑。这里是她的仇人所在之地,也是她必须踏足的地方。
马车在街巷里拐了几个弯,最终停在一座气派的府邸前。杨灿跟着江悠下车,抬头一看,顿时惊得睁大了眼。
府邸的朱漆大门足有两丈高,铜环上雕着饕餮纹,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烫金匾额,写着“顺乐公主府”五个大字,笔力遒劲。门口站着两排侍卫,个个身姿挺拔,眼神警惕,比她在山下见过的任何兵丁都要威严。
“顺乐公主府?”杨灿喃喃道,猛地转头看向江悠,“你……你是公主?”
江悠看着她震惊的样子,浅浅一笑,算是默认:“之前没说,是怕吓着你。我便是当今圣上的七女,江悠。”
杨灿彻底愣住了。她虽在山里长大,却也听过“公主”二字,那是金枝玉叶,住在皇宫里,穿绫罗绸缎,食山珍海味,和她这样的山野“小子”,本该是云泥之别。可刚才在马车上,江悠听她讲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时,眼神那么认真,丝毫没有不耐烦。
“你……你真是公主啊?”她还是有些不敢信,又问了一遍,伸手想去碰那旁边威武的石狮,却被侍卫不着痕迹地拦住了。
江悠看她那副傻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怎么?觉得不像?”
“不是不是!”杨灿连忙摆手,“就是……没想到。”她挠了挠头,突然想起师父的话,她的仇人,就藏在这长安的权力中心,或许就和皇室有关。而她现在,竟要住进一位公主的府邸?
这算不算……踏破铁鞋无觅处?
正怔忡间,江悠已被福伯扶上轮椅,她看向杨灿,道:“别站着了,进来吧。府里虽不比你那不知山自在,却也有几处景致尚可一看。”
杨灿回过神,连忙跟上。穿过雕花的门楼,迎面是一片开阔的庭院,青石板铺地,中间摆着个巨大的鱼缸,几条金红色的锦鲤在水里悠闲地游着。绕过假山,又是一道月亮门,门后种着成片的海棠,只是花期已过,枝头只剩绿叶。
一路走来,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处处透着精致,却也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清。侍卫婢女们见了江悠,都恭敬地行礼,大气不敢出,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的。
杨灿跟在后面,觉得这里比不知山的云雾还要让人捉摸不透。她偷偷看了眼江悠,她依旧是那副沉静的样子,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份冷清。
“你以后就住这院里吧。”江悠指着一处雅致的厢房,“离我住的地方近,有事也好叫你。福伯会给你安排吃食和换洗衣物,要是缺什么,直接跟他说。”
“谢谢公主。”杨灿道了谢,看着眼前的厢房,心里有些恍惚。不过半天功夫,她从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变成了公主府的“护卫”,还住进了这样好的房子。
江悠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你救了我,这是你应得的。只是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
杨灿连忙竖起耳朵。
“我这公主府,看着太平,其实也不太平。”江悠的声音轻了些,“你在这里住着,少管闲事,少打听,做好你护卫的本分就好。”她顿了顿,看向杨灿,“尤其是别跟人起冲突,府里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
杨灿眨了眨眼,没完全明白,却还是认真点头:“我知道了,我听你的。”反正她来长安是为了查案,不是来惹事的,只要有吃有住,别的她才不管。
江悠看着她那副懵懂的样子,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本不想把这样干净的人卷进府里的浑水,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放她走。或许是她太过干净,能让这沉闷的公主府,透进一丝风来。
“福伯,带杨公子去安顿吧。”江悠吩咐道。
福伯应了声,领着杨灿往厢房走去。
杨灿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江悠。她坐在轮椅上,正望着院角的海棠树,阳光落在她身上,明明是暖的,却透着股孤单。杨灿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位公主,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
她收回目光,跟着福伯进了厢房。窗外的海棠叶在风里轻轻晃,她摸了摸腰间的穿云剑,剑脊上的“心之所向,素履以往”仿佛在发烫。
长安,她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