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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竹楼在夜风中吱呀作响,林小七——或者说她体内那个自称叶青璃的存在——正用金线在桌上拼出复杂的图案。朱炎跪坐在对面,烧伤的面容在烛光下更显狰狞,眼中却满是虔诚。

“剑冢七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派各持其一。”叶青璃的声音从林小七口中传出,手指轻点金线组成的星图,”剩下两钥,一在叶家血脉,一在…”

萧云帆突然按住桌上金线:”等等。”他盯着朱炎,”十八年前朱雀门血案,是不是与剑冢有关?”

朱炎瞳孔骤缩,烧伤的面皮抽搐起来。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那里没有青铜碎片,只有个被火烧出的剑印疤痕!

“这才是真正的朱雀钥。”朱炎惨笑,”被玄清子那老贼生生剜走的。”他转向叶青璃的虚影,”当年若不是你报信,朱雀门上下三百口也不会…”

虚影突然扭曲,林小七痛苦地蜷缩起来。萧云帆正要上前,竹楼地板突然裂开,三枚透骨钉擦着他脸颊飞过,钉入身后立柱。钉尾系着的红绳上,赫然挂着个白虎形状的玉坠!

“白雨晴!”朱炎暴喝一声,袖中飞出七点火星,将透骨钉尽数焚毁。

竹窗无风自开,白雨晴如一片雪花飘落。与白日不同,她此刻一身缟素,发间别着朵白梅,手中手术刀已换成柄短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心多了道金纹,形状竟与林小七身上的如出一辙。

“白虎堂主令。”她剑指朱炎,”交出叶家丫头,饶你不死。”

萧云帆横剑挡在林小七身前:”你们白虎堂也参与了叶家灭门?”

白雨晴冷笑:”叶青璃盗走剑冢秘宝,害得五大门派互相猜忌…”她突然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金纹,”我们白家付出的代价,不比朱炎轻!”

叶青璃的虚影突然厉啸一声,金线组成的星图全部崩散。林小七的身体浮空而起,七窍中涌出大量金雾,在空中凝结成个巨大的青铜面具。面具开口时,整个竹楼都在震颤:”白家丫头,看看你腰间玉佩!”

白雨晴下意识摸向腰间,那块白虎玉佩不知何时已变成血红色。更可怕的是,玉佩正在融化,滴落的液体在地上组成个”叛”字!

“这是…血玉示警?”白雨晴脸色煞白,”难道父亲他们…”

朱炎突然狂笑起来:”玄清子果然对白虎堂下手了!”他转向萧云帆,”小子,你现在明白为何你父亲宁死也不肯交出青龙钥了吧?”

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间杂着青铜铃铛的声响。白雨晴脸色大变:”玄武宗的追魂使!”她猛地割破手腕,将血洒向空中。血珠诡异地悬浮着,组成张简易地图。

“去这个地方。”白雨晴塞给萧云帆一块冰凉的玉牌,”拿着白虎令,找…”

话音未落,竹楼四壁同时爆裂,十余个黑袍人破墙而入。他们手持青铜铃铛,面戴玄武纹面具,动作整齐得如同傀儡。最前面的黑衣人掀开面具,露出张布满鳞片的脸:”奉玄清子长老令,取剑冢三钥。”

萧云帆抱起昏迷的林小七就要突围,却被朱炎拦住:”带她从密道走!”老朱雀门主浑身燃起血色火焰,”记住,剑冢里关着的不是宝物,是…”

白雨晴突然掷出短剑,将朱炎钉在柱上:”叛徒没资格多话!”她转身与玄武宗众人战作一团,手术刀在指间翻飞,每一击都精准地切断对手的铃铛绳。

密道潮湿阴冷,石壁上渗出的水珠泛着淡淡金色。萧云帆刚跑出百步,怀中林小七突然睁眼——这次是她自己的声音:”萧大哥…我看见了…白虎堂地下有个青铜棺…里面躺着…”

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整个密道开始坍塌。萧云帆拼命前冲,在出口闭合前一刻滚了出去。眼前是片陌生的竹林,月光下可见远处城池轮廓——竟是临江城北三十里的青峰镇!

镇口老槐树上吊着个人,随风轻轻摇晃。萧云帆走近一看,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那是白天在醉仙楼后巷提醒他的卖糖老者,此刻他舌头被割,胸前用血画着个白虎图案。

老者突然睁开眼,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镇中。顺着他手指方向,萧云帆看见一座祠堂,门前立着七盏熄灭的红灯笼。最诡异的是,祠堂屋檐上蹲着只白猫,猫眼中闪烁着与林小七相同的赤金光芒。

“白虎祠堂…”林小七虚弱地说,”我的记忆从这里开始…”

祠堂大门无风自开,里面赫然摆着七口棺材,每口棺盖上都刻着个姓氏:萧、叶、朱、白、玄、齐…最后一口却是空的,棺内铺满新鲜的白梅花。

白猫跳入空棺,转头看向萧云帆。月光透过祠堂天窗照在猫身上,它的影子却是个人形——一个怀抱婴儿的女子身影!

“母亲…”林小七突然泪流满面。她挣脱萧云帆的怀抱,踉跄着走向棺木。就在她手指触及白梅的瞬间,祠堂地面突然下陷,露出条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隐约可见个巨大的青铜门,门上用金线绣着五个大字:

“擅入者,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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