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十五位董事齐刷刷地盯着投影屏幕,上面显示着股权变更文件——顾枭将名下15%的顾氏集团股份无偿转让给苏棠,即日生效。
“顾总,这…是否过于冲动了?”财务总监王董事第一个打破沉默,”苏女士虽然能力出众,但毕竟没有商业实战经验。”
苏棠坐在顾枭右手边的位置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的文件袋。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出席董事会,身上那套藏蓝色职业套装是顾枭请设计师特别定制的,剪裁利落却不失柔美。
顾枭面色平静,手指轻敲桌面:”王董事的意思是,我妻子不配持有这些股份?”
“不不,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顾枭的声音依然平稳,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担心她会像我母亲当年一样,把这些股份用在’不切实际’的文学事业上?”
会议室鸦雀无声。二十年前顾夫人曾试图将部分家族股份用于建立文学基金会,遭到董事会强烈反对,成为顾氏家族内部众所周知的”伤疤”。
苏棠轻轻按住顾枭的手腕,感受到他皮肤下绷紧的肌肉。她站起身,将文件袋里的资料分发给每位董事。
“这是’新月文学基金会’的五年规划与财务预测。”她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如果各位有时间翻阅,会发现这不仅是慈善事业,更是顾氏集团文化板块的战略布局。”
董事们半信半疑地翻开文件。苏棠继续道:”第一年我们聚焦青少年文学教育,已与教育部达成合作;第二年计划拓展到影视IP开发,正好对接顾氏新收购的星辉影业;第三年…”
随着她条理分明的讲解,董事们的表情逐渐从质疑变为惊讶,最后是深思。苏棠用数据与逻辑证明,这颗”文学的种子”完全可以长成顾氏集团的”摇钱树”。
“…最重要的是,”苏棠看向顾枭,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他紧绷的下颌线微不可察地放松了,”这将完成顾夫人未竟的心愿。”
会议结束后,顾枭将苏棠拉进总裁专属电梯,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分析?”
“这两个月你加班时,我就在书房研究。”苏棠笑着戳戳他的胸口,”你以为我只会批改作文吗?”
顾枭低头吻住她,电梯直达顶层的私人餐厅才松开:”我有没有说过,你穿职业装的样子性感极了?”
苏棠耳根发热,正想回应,林默突然出现在餐厅门口,尴尬地咳嗽两声:”顾总,周氏的人到了。”
顾枭的表情瞬间恢复商业精英的冷静:”带他们去会议室,我马上到。”
转向苏棠时,他的眼神又柔和下来:”晚上基金会启动仪式,我会准时到。”
新月文学基金会的成立晚宴在顾氏庄园举行。花园里搭起白色帐篷,水晶吊灯下宾客如云。苏棠一袭银灰色长裙,正与几位教育界人士交谈,忽然听到入口处一阵骚动——顾枭提前回来了,身边还跟着几位意外来客。
“那是…泰戈尔的后人?”一位大学教授惊讶地推了推眼镜。
苏棠快步迎上前。顾枭向她介绍那位白发苍苍的印度老人:”拉吉夫·泰戈尔先生,诗人的曾孙。他特意从印度飞来参加今晚的活动。”
老人握住苏棠的手,眼中闪烁着慈祥的光芒:”我带来了曾祖父的一些手稿,作为基金会的首批捐赠。顾先生说,这是完成他母亲的心愿。”
苏棠惊讶地看向顾枭,后者难得地露出略带羞涩的微笑。她知道,对一向公私分明的顾枭而言,动用私人关系请来泰戈尔后人是多么不易的举动。
晚宴高潮环节,苏棠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背后投影着《新月集》的珍贵手稿图片。她翻开一本皮面日记本——那是顾枭母亲的遗物。
“‘今天小枭问我什么是诗,我说诗是心与心的桥梁。他似懂非懂,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苏棠的声音轻柔而有力,”顾夫人相信文学的力量能改变世界。今晚,我们延续这个信念。”
台下,顾枭坐在第一排,指节抵着嘴唇,眼中闪烁着可疑的水光。当苏棠宣布基金会首个项目是”顾林月奖学金”时(林月是顾枭母亲的名字),他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晚宴结束后,宾客散去。苏棠在花园里找到独自站立的顾枭,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将一杯热茶递给他。
顾枭接过茶杯,手指与她的短暂相触:”母亲去世前一周,曾说要带我去印度见泰戈尔的后人…”他摇摇头,”我没想到你还记得她名字。”
“我记得关于她的每一个细节,就像你记得我的。”苏棠靠在他肩上,”因为她造就了现在的你。”
顾枭沉默片刻,突然说:”基金会需要多少资金?”
“按照计划,首期投入五千万就…”
“我给你一个亿。”顾枭打断她,”不通过顾氏,从我私人账户出。”
苏棠惊讶地抬头:”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欠母亲的。”顾枭的声音低沉,”也是欠你的。”
月光下,两颗心从未如此贴近。
接下来的半年,苏棠在教师与基金会负责人的身份间忙碌穿梭,而顾枭则开始有意识地减少加班,每周至少三天准时回家吃晚饭。起初董事会对此颇有微词,直到季度报表显示公司利润不降反升,质疑声才渐渐平息。
“因为你变得更’人性化’了。”某次晚餐时,苏棠笑着解释,”员工们说现在的顾总居然会笑了,工作效率自然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