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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门被推开的瞬间,林缚的短刃几乎要划破掌心。

来者不是裹着油皮靴的刀客,而是个穿月白绣鞋的女子。

她鬓角沾着碎发,浅青襦裙的裙角蹭了泥,正扶着门框剧烈喘气,连珠炮似的道:“林…林公子,刘大福的人抄了茶行后巷的米仓,现在带着断刀门的三个外劲高手往这边来了!”

林缚的短刃垂了半寸。

他认出这是昨日在绸缎庄见过的绣坊东家苏檀儿——当时她站在柜台后拨算盘,珠玉在鬓边静得像幅画,哪像此刻眼尾泛红,连腕上的翡翠镯子都晃出了碎光。

“苏东家怎知我在这儿?”他反手把短刃插回腰间,语气却没松半分。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显示苏檀儿的好感度+5,关联任务【绣坊危机】触发进度10%。

“我…我让绣娘盯着刘大福的茶行。”苏檀儿抹了把额角的汗,袖中滑出半卷染了墨的信笺,“今早有个挑水夫说看见他的手下往茶行运麻绳,我猜着和你有关……”她突然顿住,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林公子,他们要的不是账本,是你这条命。”

林缚的瞳孔缩了缩。

前晚刘大福说赵三公子要活口审账本,可苏檀儿的消息里多了“外劲高手”——这说明对方改了主意。

他扫过后堂的木窗,系统提示突然弹出:“东墙有狗洞,可容一人通过。”

“李伯!”他扯开嗓子喊了一声,茶厅立刻传来老茶倌的应和。

等李伯掀帘进来,林缚已经把茶行的地契和半袋碎银塞进他怀里:“带着王婶他们从后巷米仓撤,往城南城隍庙躲。”又转头对苏檀儿道:“苏东家跟他一起。”

“你呢?”苏檀儿攥住他的衣袖,指尖凉得像浸了井水,“刘大福带了五个人,其中两个外劲!”

林缚低头看她攥着自己粗布短打的手。

这双手昨日还捏着绣绷,现在指节发白,连指甲盖都泛着青。

他突然笑了笑,从百宝匣里摸出颗迷烟弹:“我得让他们觉得,林缚没那么容易跑。”

系统面板闪过红光:“检测到关键节点【茶行诱敌】,完成可获得情报网碎片×1。”

苏檀儿还要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重物砸门的闷响。

李伯拽着她就往内院跑,临出门时她回头喊了句:“林公子,绣坊的偏厅留着间暗房!”话音未落,门闩“咔”地断成两截。

刘大福踹门进来时,林缚正靠在茶柜上擦短刃。

四个裹着粗布衫的汉子跟在他身后,最前面那个左脸有道刀疤,胳膊比林缚的大腿还粗——外劲高手,系统标注得清清楚楚。

“小崽子挺能藏啊。”刘大福扯了扯腰间的青麻绳,油光水滑的鼠须抖了抖,“赵三公子说了,只要你把茶行的暗账交出来,我保你……”

“保我被沉江?”林缚把短刃往柜台上一插,“刘老板昨天数银票时,可没说要保我。”他余光瞥见疤脸汉子的手摸向腰间的朴刀,拇指已经扣住了刀镡。

刘大福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给我废了他!”

疤脸的刀刚出鞘三寸,林缚的迷烟弹已经擦着他耳尖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闷响,白色烟雾像活物般窜起来,瞬间笼罩了整个茶厅。

疤脸的刀当啷落地,他捂着鼻子后退,却撞在另一个手下身上,两人踉跄着栽进茶桌,瓷碗碎了一地。

林缚猫腰钻进柜台下的暗格——这是他今早用系统提示找到的,刚好能容一人。

烟雾里传来刘大福的骂声:“用湿布捂嘴!

追!“可等他们跌跌撞撞冲进后堂,哪里还有林缚的影子?

他沿着墙根的排水沟跑了半条街,直到闻见绣坊特有的沉水香才放慢脚步。

月光漫过青瓦,绣坊的飞檐在墙上投下鸟翼般的影子,转角处突然跳出个身影,吓得他差点摸刀。

“是我。”苏檀儿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个食盒,“茶行后面的排水沟通到绣坊的浣衣房,我猜你会来。”她打开食盒,里面是两个还冒热气的桂花糕,“先垫垫肚子,我有急事要说。”

林缚这才觉出饿来。

他咬了口桂花糕,甜香混着沉水香在舌尖化开,听苏檀儿低声道:“绣坊的账房李四,这半月总往城南码头跑。

我让人跟着,看见他和个穿玄色锦袍的男人碰头——那男人腰上挂着’赵‘字纹的玉佩,和茶行的赵三公子是同支。“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绣坊叛徒李四】,关联任务【绣坊暗战】触发。”

林缚的手指在食盒边缘敲了敲。

他想起昨日在绸缎庄,苏檀儿递给他的绣帕上绣着并蒂莲,针脚密得像心事——原来那时候她就在观察自己。“苏东家想让我查什么?”

“他们在商量往绣品里掺次丝。”苏檀儿的声音发颤,“前日扬州来的商队说,市面上有批‘苏记’绣帕起球抽丝,可我们的货根本没发往扬州……”她突然抓住林缚的手腕,“林公子,我阿爹临终前说,苏家绣坊的招牌比命还金贵。”

林缚望着她眼底的水光。

系统好感度跳到了30%,任务进度显示20%。

他抽回手,把最后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明儿我扮成丝绸贩子,去码头蹲李四。”

是夜,林缚蹲在绣坊的房顶上。

系统的“耳报神”情报网在他脑海里展开,像团发亮的蛛网——东厢房的灯还亮着,李四的影子在窗纸上晃动,他正把个布包塞进檀木箱底,嘴里嘟囔着:“赵五爷说了,等苏檀儿签了转让契,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次日晌午,林缚套着靛青粗布衫,挑着两担生丝站在绣坊门口。

他的易容粉把脸揉得黝黑,连眉骨都垫高了半寸,活脱脱个走南闯北的丝商。

李四从绣坊里出来时,他正和看门的老周闲聊:“听说苏记的绣帕出了岔子?

我这担湖丝可不敢卖了……“

“放屁!”李四瞪圆了眼,酒糟鼻涨得通红,“苏东家的手艺能有岔子?

你这是造谣!“他转身要走,却被林缚拽住了衣袖:”老板别急啊,我那担丝便宜……“

“松开!”李四甩开他的手,袖中掉出张纸条。

林缚眼疾手快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亥时三刻,西码头三号船,带样品。

赵五。“

他刚把纸条塞进怀里,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声音像鼓点似的敲着青石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油皮靴底擦过砖缝的声响,是刀鞘磕在腿骨上的轻响。

林缚心跳漏了半拍。

他抓着扁担闪进旁边的竹器铺,躲在堆成山的竹筐后面,屏住呼吸。

竹篾扎得手背生疼,他却连动都不敢动,只听见自己的血在耳朵里轰鸣。

脚步声在绣坊门口停住了。

“苏东家在吗?”是个沙哑的男声,“赵五爷让我来取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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