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院在侯府没有眼线这件事侯莫惊月还未同楼中景商议,但冬郎的表现让她有些惊喜。
面对疑惑,冬郎道:“奴才一家是先夫人的陪房,自幼就长在府中, 和不少老人都相熟。”
“你爹娘是谁?”
“奴才爹叫章本,负责照看府中马匹,你奴才的娘是外院杂役。”
莫惊月依稀有些印象,上辈子楼中景离家后没两日府中就少了几个人,说马房的人带着所有的马失踪了,看来就是章本随同楼中景离府。
“原来如此,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暂且忍耐些时日,不会让他们受苦太久。”
冬郎躬身,“奴才的爹娘说只要能为世子分忧,做是什么差事都不要紧。”
“嗯,你爹娘是忠心的。”
莫惊月让珍珠给冬郎拿了百两银子,“往后每个月的初一你都来找珍珠拿钱,你可知给你这钱的用处?”
冬郎脑子灵活,“少夫人想要掌控这侯府动向,尤其是老夫人和夫人。”
莫惊月赞赏点头,对楼中景道:“你的人果真聪明。”
楼中景笑了笑,叮嘱冬郎,“既然少夫人如此信得过你,你可不能让他失望,往后送给我的消息一并要送给少夫人。”
冬郎捧着银子躬身,“奴才定不负少夫人的信任。”
“好。”
莫惊月也叮嘱他万事当心, “无需操之过急,多谨慎。”
“是。”
冬郎和珍珠退了出去,楼中景给两人添了茶水,“看来是段家又来催银子。”
“可惜我现在手里的人不多,暂时还派出人去查探。”
“不着急。”
莫惊月不紧不慢的开口,“ 先对付府中这两个,敌人不宜一次性招惹的太多,有件事差点被我忘记了,我还有两万斤的陪嫁粮食停在码头,这批粮食有些惹眼。”
“上辈子这两万斤粮食被小段氏吞了,说是送给你父亲,但实际弄到哪里去了只有她知道。”
楼中景冷笑,“父亲驻守边境,缺粮食也绝不可能从京城送过去,损耗太大。”
“两万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算日子也到了朝廷发军饷的日子,我记得上辈子就因为粮食不够东南两处大营差点出事。”
“两万斤粮食可解燃眉之急。”
楼中景的意思莫惊月明白了,“你安排人先将粮食转移,等时机到了你就带着我爹去献粮食,如此你和莫家都能得到好处,顺便再提下我,能给我弄个诰命回来更好。”
上辈子她到死都没混成诰命夫人,还以为楼藏山能让她如愿,结果那才是最大的白眼狼。
楼中景眨了眨眼,夫荣妻贵,他还得尽快立点功劳才行。
为免夜长梦多明日到莫家又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他决定连夜去一趟莫家。
“你想将这些事都告诉我爹?”
莫惊月不赞同,不愿意家里人为了她担忧。
楼中景和她的看法不同,“眼前的局势你已不能报喜不报忧,若是对方不能在你手里讨到好处, 直接朝莫家动手也有可能,岳父必须早做防范。”
“且有些事我亲自说,总好过岳父到处打探听。”
莫惊月挣扎片刻就同意了,上辈子她最大的失误就是没能勘破背后的算计,不够防备。
“你怎么去?”
“趁夜翻墙。”
莫惊月嘴角微抽,第一次见岳父就翻墙?
夜幕四合, 珍珠和冬郎去大灶上领了饭菜回来,两人用过饭后楼中景便去换了一身黑衣,而后和衣而睡, 到了子时睁开了眼,转头看莫惊月已熟睡便轻手轻脚出了门。
守卫在院外的庞大看了他一眼,只一个眼神庞大便跟着他避开巡逻的护卫翻墙出了门,摸黑到了莫家。
此时已经是万籁俱寂四下无声,莫家四下也是静悄悄的,翻墙而入的楼中景根据莫惊月的提示摸到了莫家家主莫有疾的卧房外,轻轻的挑开窗户后大腿一抬就那么翻了进去。
床上的莫有疾和莫夫人正熟睡,感觉到有人在戳自己莫有疾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一个浑身黢黑的身影立在床前,差点将他原地送走。
楼中景快速捂住他的嘴,拉下面巾,“岳父,小婿是楼中景,漏夜前来拜见实属失礼,但情非得已还请岳父原谅。”
莫有疾瞪大了眼睛,仔细辨别眼前的人,随即眨了眨眼,楼中景这才松手,“还请岳父叫醒岳母。”
说罢他退到了屏风后,恍恍惚惚的莫有疾使劲揉了一把脸,确认不是做梦后心里涌上一股怒火,新女婿半夜摸到老丈人的卧房,这是什么道理?!
他最好有重要的事。
轻轻摇醒莫夫人,莫夫人睁开眼睛后听说女婿就在她的卧房,一个激灵吓的什么睡意都没了,慌忙抓过衣裳套上,莫有疾披着衣裳起床点了灯,“出来吧。”
楼中景走了出来,给二老见礼赔不是,莫夫人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倒是一脸焦急,“可是月儿出了事?”
“夫人安好,请岳母放心,小婿前来是有些话要提前说于岳父岳母知晓,让岳父岳母早做准备。”
他压低声音将侯府的事说了,包括他怎么被小段氏追杀,怎么死里逃生的回来,小段氏又有哪些谋算等等。
“他们有可能是冲着莫家的钱财来的,谋算被我破了必定不会轻易放弃,还请岳父谨慎小心。”
“夫人的嫁妆尚未送到侯府的暂时也不送, 关于停在码头的的两万斤粮食我有想法说给岳父听,最终如何由岳父定夺。”
此刻的莫有疾后背都是汗,得知这些消息哪里还关心两万斤粮食,“ 月儿在莫家可有危险?”
他后悔了,早知道侯府是这种情况他说什么都不会将闺女推进火坑。
“夫人没事,他们还不敢在京城动手, 我今日已带了部下入府,日夜守卫,力保夫人周全。”
“且后续还有计策能力挫对方气焰,只是面上的人好对付,暗地里的人尚未摸清楚底细。”
为了让莫家引起重视,他将他母亲章家的事说了,莫夫人跌坐在凳子上,“我的天爷,这到底是帮什么人,我的月儿……”
莫有疾半晌都没说话,原本以为是自己处心积虑攀上了侯府,没想到是人家盯上了莫家, 他没有责怪楼中景。
被盯上了,即便是没有这桩婚事莫家也逃不了。
能洞察先机已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