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宁晚晚投过来的视线,沈颂安主动解释道:“既然是给儿子定的媳妇,怎么能没有聘礼和信物。”
那可不是一般的信物,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是沈家人身份的象征。他把圆牌送给了小丫头,就代表了认可了那丫头从此以后就算是半个沈家人了。
不过是一句玩笑,这男人不会还当真了吧。
沈颂安:“我觉得这丫头不错,最重要的是咱儿子喜欢,我觉得她对咱儿子的病情有帮助。”
没错,沈宴有病,疏离型人格障碍。
天生对他人情感需求较低,对身边人包括关系亲近人表现出冷漠,难以建立深层情感联结。
宁晚晚当初决定搬家,也是考虑儿子的身体情况,想着给他换一个环境,或许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沈颂安的视线又落在沈宴身上:“我知道你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想让他过得开心快乐,可他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有些东西他必须承受,这是他无法逃避的责任。”
出生在沈家,拥有了他人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资源和财富,自然也要比旁人付出更多。
宁晚晚:“沈家也可以有别的继承人。”
沈家从八个月开始,就给沈宴安排所谓的精英式教育。两岁之后就开始接触各种课程,小小的人儿,一坐一下午,眼看着性子越来越冷漠偏激执拗。
相比财富跟资源,她更希望他能够开心自在的活着。
沈颂安走上前拥住她道:“晚晚,别说孩子话,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你们母子离开,沈家也不可能放弃阿宴。阿宴还小,什么都不懂,你现在替他做决定,怎知他以后不会后悔?”放弃沈家继承人的位置,可不仅仅只是放弃沈家的财富,还有沈家强大的人脉和资源。
以及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进去的圈子。
“既然你们喜欢这里那就再多住一段时间,等到老爷子回京之前,我们再搬回老宅。”
他的语气坚定,似乎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当初带着儿子从老宅搬出来,宁晚晚确实有想过跟沈颂安分开,独自带着儿子生活,但其实心里也明白不可能。
沈家不可能放弃沈宴,更不会允许沈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宁晚晚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宴宴是沈家明正言顺的继承人,沈家的一切将来都是属于他的,自己真要替他做决定放弃这一切,怎知他长大以后会不会怪她?
姜羡喝完奶,见沈宴趴在桌子前面涂涂画画,小脑袋直接凑了过去。
“宴宴,你在干神马?”
沈宴:“写字。”
“窝也要,窝也要,羡羡也要学写字!”
沈宴给她拿了一张纸还有笔道:“你想写什么?”
小姑娘眨着懵懂的大眼睛。
她不识字呀!
不知道要写神马。
沈宴看了她一眼,随即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道:“你写这个。”
“这是神马?”姜羡盯着纸上的字,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沈宴指着纸上的字道:“这个字念姜,这个念羡。”
“是羡羡的名字呀!”姜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小奶音兴奋又激动。
沈宴:“嗯!”
“宴宴好腻害。”
居然会写羡羡的名字耶!
不过很快,小姑娘的脸又皱成了一团:“阔是窝不会呀!”
沈宴见状,抓起她的小手教她,一笔一划写的格外认真,写完一遍后,松开她的手道:“好了,你自己写一遍。”
姜羡有些紧张地抓住笔,小心翼翼地开始写,然而,她的小手似乎并不听使唤,不是一横写歪了,就是一竖写太长了。
费了老鼻子劲,好不容易才写完两个字,小姑娘开心地大喊:“窝写好啦!”
那声音,满满的都是自豪和成就感。
可等沈宴看过去,却只见纸上两个乱七八糟的灰团团,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他板着小脸道:“重写!”
姜羡小盆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仿佛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沈宴:“你写的不对,要这样。”说完,抓起她的手又重新写了一遍。
“会了吗?”
小姑娘咬着笔杆,满脸苦恼。
眼睛说:她会了。脑子说:明白了!手手说:你们在说啥?
一看就是还没会。
沈宴又抓着她的手重新写了第三遍。
这次小姑娘磕磕绊绊,总算是把两个字写了出来,虽然还是歪歪扭扭,而且还缺胳膊少腿,但总算是有一点模样。
姜羡感觉自己的小手都肿了,不过却很高兴:“宴宴快看,窝学废啦!”
嗯,你真棒!
“手痛,要呼呼!”
姜羡举着肉乎乎的小手伸到沈宴面前。
沈宴低下头帮她吹了两下。
小姑娘抱着纸像是抱着宝贝似得,认真地自卖自夸道:“哇,羡羡真腻害!”
“窝要拿给姝姝看。”
宁晚晚见状忍不住被她的小模样给逗笑了,不过看了儿子一眼,很快又担忧起来。
老爷子最多还有两个月就会回老宅,到时候他们一家肯定要搬回去。
要是能把羡羡丫头一起带回去就好了。
不过想也知道不可能。
“真的不能搬出来住吗?”她看向沈颂安,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转机。
沈颂安沉默了片刻,看着她叹息道:“如果你真的喜欢这里,我可以试着去说服老爷子,但你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一直住在外面。”
他们终究要回到那个家里。
宁晚晚:“我知道,我只是想让宴宴开心一点而已。至少,让他多开心一段时间。”
老宅虽好,可有时却像是一座囚笼。
宴宴还那么小,她只是想让他像同龄的孩子一样正常的成长。
沈颂安看着宁晚晚,轻声说道:“好,那就多住一段时间吧。至于老爷子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跟他说的。”
宁晚晚:“谢谢你!”
虽然沈颂安愿意为了她去尝试,但他们都知道,要想真正说服老爷子同意他们搬出来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