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了——”
姜栀拉着调，却又摇摇头。
“但我不告诉你们！”
为啥不告诉他们呢，因为那是前辈子的事情了。
有一次娘亲抱着她去赴宴，她嫌无聊，自己跑去找泥鳅玩，结果就被一个亮闪闪的东西迷了眼睛，不知不觉跟了去，一心想把那亮闪闪的东西抓到手，最后却被那亮闪闪东西的主人捉住了。
那人捉自己是想给他家的狸猫做媳妇。
一开始她是拒绝的，挠了那人一爪子，却还是跑不掉。
看到那只狸猫的时候，她又心动了，没想到这坏人居然有这么英俊非凡的一只猫！
结果，那狸猫见她第一句话便是：“丑八怪！”
这句丑八怪破坏了她对狸猫所有的好印象，于是开启了两只猫见面就撕的日常。
好在没有几天，娘亲就来接她回去了，回去之后才知道那诱拐自己的男子是离王家世子。
离王府和定安府一直不和，白雪后来再没见过，对他最后的印象是，有一次娘亲抱着她去看病榻上的外祖父，外祖父提到他，说天妒英才，离王世子这么早离世太可惜了。
上辈子没注意过他长啥样，原来是这样的，想到他两三年后便要一命呜呼，心里不禁有点可惜，毕竟长得有些好看。
回去一觉便到早晨。
吃完早饭，姜元清和甄氏便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锦安侯府如今的养女。
昨天给养女改了名字，今天特意来跟两位老人家说上一声。
“姜宝惜”三个字从姜元清口里说出来的时候，姜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还是这个名字啊。
大家皱眉看她，姜元清问道：“栀儿，你养妹妹这个名字是有什么不妥吗？”
“妥的，妥的，这名字好听，爹爹一定是出于十分爱惜心疼的心思取下的这个名字。”
姜栀半是认真半是揶揄道。
姜元清心里一怔，想起这名字是女儿出生时取下的，那个时候自己身不由己给不了母女名分，取名的时候确实心疼爱惜还愧疚。
面上却道：“栀儿不要多想，这是我和你娘一同取下的名字，你们姐妹虽无血缘，但以后还需互相关照才是。”
姜宝惜如今完全换人了似的，低眉顺眼，盈盈下拜：“宝惜见过栀姐姐。”
甄氏上前拉过姜栀的手，她想跟这个女儿更亲近一点，但好像做不到，笑道：“栀儿，宝惜那住处更名惜暖阁。你的住处还在收拾，过不多久就可以入住，保证处处都好样样都新，你一定会喜欢的。”
姜栀却不像甄氏一样拘谨，见娘亲拉自己手，顺势就往甄氏怀里钻：“要是娘亲觉得好，那我肯定也是喜欢的。”
甄氏只得摸摸她的头发。
姜栀微微回头，便看到姜宝惜有些怨恨的目光。
甄旺祖有点看不过去，尤其是姜宝惜可怜巴巴的，不禁有点心疼。
哼道：“你可别得意，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是真是假，如果你是假的，那你可就没有宝惜的好运气，到时候我亲自撵你出去！”
甄老夫人道：“阿祖，你胡说什么？弄错了一次，不可能再错第二次了！”
甄老爷子道：“行了，这算是一件好事，都原归原位。”
又给旁边管事使眼色，管事急忙捧着两个盒子上前，一个递给姜栀，一个递给姜宝惜，然后又退到一旁。
甄老爷子道：“前两日的生辰宴没有过成，今日把生辰礼给外孙女补上，宝惜如今身份有些变化，也该给一份礼物，算是正式认亲了。”
两个女孩急忙急谢了外祖父。
姜栀直接打开来看，盒子里面是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闪的大家眼睛都亮了。
甄老夫人暗暗吃惊，这夜明珠是当初圣上赏赐的，整个京城总共也拿不出几枚。
一开始的确是要当做生日贺礼给外孙女的，但那不是中间出了差错吗？
她现在震惊的是，老爷子居然真的把这夜明珠给了现在的姜栀，像是真的认可她是真正的外孙女了一般。
笑道：“栀儿，你可得好生收着，这夜明珠里外祖父仅有这么一颗，藏了几十年都舍不得拿出来，你外祖父是真的疼爱你。”
姜栀合了盖子，又再次谢过了外祖父。
这边姜宝惜也打开了自己的盒子，里面是一只价值不菲的珊瑚金钗。
旁的人自然也悄悄瞄到了，这钗子自然也是金贵无比，可万万比不得夜明珠的珍贵。
大家便心照不宣的假装没注意到。
姜宝惜合了盖子，眼睑垂着，心中嫉妒翻涌。
这金钗她自己就能得到，哪里比得上夜明珠？
那珠子原本应该是她的。
外祖父母的珍视宠爱，也都该是她的。
但现在，她成了养女，连话都不敢轻易多说，束手束脚，所有的风光全被另外一个女孩抢去了。
她恨姜栀，哪怕已经知道自己的确是爹的亲生女儿，哪怕也知道了自己以娘亲的真实身份，但依然改变不了她对姜栀的恨意和嫉妒。
若是能够选择，她当然想做堂堂正正的侯府邸小姐，而不是一个出生便见不得光的庶出小姐！
她恨自己的身份。
如果这个姜栀没有出现的话……
……
中午在定安府吃了饭。
姜元清还有公务要忙，辞别了岳父母便离开了。
留下甄氏和两个女儿。
便带着她们去了甄家的佛堂，甄老夫人一天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佛堂里。
京中礼佛的老夫人占了大半，每天在自家社的小佛堂里念念经颂颂佛，求家宅平安子孙福泽之类。
甄老夫人只求于一个事，求甄家死去的男儿安息，求死于甄家男儿之手的人安息，求莫有战事，国泰民安。
甄氏出嫁后经常回娘家，常常也在佛堂一待就是半日。
两位姜小姐上了香，便被安排抄经文。
这个事情姜宝惜就不乐意做，但为了在外祖母面前博个好印象，也老老实实做了数次，现在成了养女，更是不敢懈怠。
倒是姜栀，一闻到佛堂里面的檀香味儿就昏昏欲睡，字没写几个，人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