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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滨海新区,三号码头西侧。

地狱之门轰然洞开!

那道被深蓝光束撕裂的巨大地缝,如同大地的伤口,疯狂地喷涌着粘稠、恶臭的墨黑色污泥!污泥中混杂着刺目的暗红色辐射光斑,如同沸腾的毒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化学品与腐殖质混合的死亡气息。更令人心悸的是,伴随着污泥喷涌而出的,是无数条由污染淤泥、重金属沉淀物和狂暴辐射能量凝结而成的、水桶粗细的暗红色扭曲藤蔓!它们如同从深渊地狱伸出的、带着粘滑脓液的巨大触手,表面布满不规则的、如同溃烂伤口般的暗斑,散发着强烈的侵蚀性能量场!

这些污秽藤蔓甫一出现,便展现出恐怖的破坏力!

轰隆!一条藤蔓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抽打在附近一栋废弃的厂房外墙上!厚重的混凝土墙壁如同纸糊般被拦腰抽断!碎石混合着锈蚀的钢筋漫天飞溅!

嗤啦!另一条藤蔓扫过地面,所过之处,柏油路面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溶解、塌陷!残留的金属构件发出刺耳的尖叫,在暗红能量场中扭曲变形!

更有藤蔓如同巨蟒般昂起前端,顶部分裂开如同七鳃鳗般的、布满螺旋利齿的吸盘口器,喷吐出大股混杂着强辐射和剧毒化学物质的墨绿色粘液!粘液如同暴雨般洒落,接触到的防污警戒线和监测设备瞬间被腐蚀、融化,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开火!压制藤蔓!阻止污泥扩散!”沈劲松的怒吼在通讯频道炸响!他率领的“影刃”特勤队如同黑色的闪电,在崩塌的地面和飞舞的碎石间高速机动!他们身着特制的、覆盖着能量镀层的重型防护服,手中的武器不再是常规枪械,而是闪烁着幽蓝电弧的高能粒子切割枪和喷射着冷冻凝胶的压制炮!

滋滋滋——!

蓝色的高能粒子束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切割在挥舞的藤蔓上!被命中的藤蔓发出如同烙铁入水般的刺耳尖啸,暗红色的能量场剧烈波动,被切割处瞬间碳化、断裂!墨绿色的粘液如同血液般喷溅!

噗噗噗!

冷冻凝胶炮喷出大股白色的极寒雾气,迅速覆盖在喷涌的污泥表面!粘稠的污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冻结、硬化,减缓了扩散速度!

然而,这些污秽藤蔓的生命力超乎想象的顽强!被切断的藤蔓断口处,暗红色的能量疯狂涌动,新的、更细密的藤须如同蚯蚓般快速生长、纠缠,竟能在数秒内重新连接!而冻结的污泥下方,更多的藤蔓正破冰而出!更可怕的是,藤蔓喷吐的毒液和散发的侵蚀能量场,正在快速消耗“影刃”队员防护服的能量!幽蓝的电弧护盾在毒液和暗红能量场的双重冲击下剧烈闪烁、黯淡!

“队长!B区藤蔓增殖太快!切割速度跟不上!”

“冷冻凝胶对深层污泥效果有限!下面…还有更多!”

“防护服能量告急!侵蚀场…在削弱我们的护盾!”

队员们的汇报带着焦灼。这些藤蔓仿佛拥有某种集体意志,在疯狂破坏的同时,更有意识地向“影刃”队员聚集,喷吐的毒液如同弹幕般覆盖!

“交替掩护!保持移动!优先摧毁口器!”沈劲松冷静下令,手中的高能切割枪喷吐着致命的蓝光,将一条扑向队员的藤蔓口器精准切割下来!腥臭的墨绿粘液如同喷泉般涌出。他一边战斗,一边死死盯着那道喷涌着死亡的地缝深处,那团搏动的、散发着混乱与饥渴气息的暗影核心!必须摧毁它!否则,这些藤蔓就是无穷无尽的!

“蜂巢”指挥中心。

气氛如同被冻结的火山,压抑着随时可能爆发的狂怒与担忧。巨大的主屏幕上,被分割成多个画面:污染区如同地狱降临的实时战斗影像、林若兮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生命体征曲线、以及地下深处那团被污秽包裹、搏动得越发剧烈的暗影能量源建模!

“生命体征持续恶化!意识稳定性…跌破警戒线!星璇核心污染侵蚀度…37%…还在上升!”梁冰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在控制台上疯狂操作,“秩序能量结晶注入…被污染干扰!效果衰减!精神防护屏障…正在被侵蚀瓦解!”

画面中,特护病房内。林若兮的身体在病床上剧烈地抽搐、反弓!指根的星璇印记光芒狂乱闪烁,暗金与银白的光芒被汹涌的、污浊的暗红与幽紫死死缠绕、压制!她的口鼻中不断溢出淡金色的血液,将洁白的床单染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意识深处那污秽意识流的疯狂冲击与污染!

“若兮!撑住!切断连接!求你了!”秦海龙对着通讯器嘶吼,眼中布满血丝。

“不…能…断…”林若兮微弱而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每一个字都如同泣血,“…核心…在…地下…它在…成长…它在…呼唤…更深的…黑暗…必须…找到…弱点…”

她竟在承受着灵魂被污染的巨大痛苦中,强行维持着那最后一丝精神连接!她的意识如同在污秽洪流中逆流而上的小船,在混乱与剧痛中,艰难地感知、分析着地下那团暗影核心的能量结构!这需要何等恐怖的意志力!

“报告!污染区地表!姜映雪女士的挂坠…能量反应再次飙升!指向地缝核心!”监测员突然喊道。

画面切换:警戒线外,姜映雪手腕上的深蓝挂坠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不再仅仅是防护,而是如同有生命的利剑,凝聚成一道凝练的深蓝色光束,无视了飞舞的藤蔓和喷溅的污泥,精准无比地、持续不断地刺入那道巨大的地缝深处!光束所过之处,污秽的藤蔓仿佛遇到了克星,发出痛苦的嘶鸣,本能地退缩!喷涌的污泥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挂坠光束…在与地底核心的混乱能量发生剧烈中和反应!”梁冰敏锐地捕捉到数据变化,“中和效率…极高!但…挂坠本身能量在急速消耗!姜映雪女士的状态…很危险!”

只见姜映雪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承受着巨大的负荷。那枚深蓝挂坠的光芒每闪烁一下,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甚至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显然,激发这种强度的秩序中和力量,对她自身也是巨大的负担!

“弱点…找到了…”就在这混乱绝望的时刻,林若兮那微弱却如惊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指根那枚被污染严重侵蚀的星璇印记,在姜映雪挂坠深蓝光束的支援下,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一丝璀璨的银白光芒!

“核心…不是…能量源…是…污染…聚合体…的…‘心脏’…但它…极度…依赖…地缝…上方…那个…废弃的…‘净化塔’基座…残留的…秩序…转化力场…维持…结构…稳定…”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清晰传递出关键信息!“…摧毁…基座…切断…秩序…供给…它…会…自毁…”

净化塔基座?!梁冰瞬间反应过来!那是滨海新区早期建设的一座工业废水预处理设施的核心基座,早已废弃多年,但内部可能残留着微弱的秩序侧能量转化装置!那团污秽核心,竟然在利用这残留的秩序力量,来稳定自身混乱聚合的结构?!

“沈劲松!目标!地缝东侧七十米!废弃净化塔混凝土基座!摧毁它!那是污秽核心的能量锚点!”梁冰的嘶吼瞬间穿透通讯频道!

污染区战场。

沈劲松刚刚用一记精准的点射,将一条扑向队员的藤蔓口器轰碎!听到梁冰的指令,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地缝东侧那片被污泥和藤蔓半掩埋的巨大混凝土基座!

“A组!B组!火力全开!压制藤蔓!掩护我!”沈劲松厉声下令,同时身体如同离弦之箭,顶着漫天飞舞的毒液和抽打的藤蔓,朝着净化塔基座的方向狂飙突进!他的目标太大,瞬间吸引了大量藤蔓的疯狂攻击!数条粗大的藤蔓如同巨蟒般从不同方向绞杀而来!腥臭的毒液如同暴雨般泼洒!

“掩护队长!”

“影刃”队员们爆发出怒吼!高能粒子切割枪的蓝光和冷冻凝胶炮的白雾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拼死阻挡着扑向沈劲松的藤蔓!不断有队员的防护服在毒液和侵蚀场中过载、破裂,发出警报,甚至有人被藤蔓抽中,吐血倒飞出去!但没有人后退一步!用身体为沈劲松开辟出一条血路!

沈劲松的速度提升到极限!他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幽灵,险之又险地避开藤蔓的绞杀和毒液的覆盖!幽蓝的护盾在剧烈闪烁,能量飞速消耗!距离基座还有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一条格外粗壮、表面覆盖着厚重污泥“铠甲”的藤蔓如同巨柱般当头砸下!封死了他所有前进路线!

“死!”沈劲松眼中血光爆射!他不闪不避,将手中高能粒子切割枪的能量输出瞬间推至超载极限!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的幽蓝光柱,如同审判之矛,迎着砸落的巨藤,狠狠刺出!

嗤——轰!!!

超载的粒子束与污秽巨藤猛烈碰撞!剧烈的能量湮灭爆炸开来!污泥铠甲瞬间气化!粗壮的藤蔓被拦腰炸断!腥臭的汁液和破碎的组织如同暴雨般四溅!爆炸的冲击波将沈劲松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基座厚重的混凝土残骸上!他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防护服多处破损,幽蓝护盾彻底熄灭!

但他成功了!他冲到了基座下方!

没有丝毫犹豫!沈劲松挣扎着爬起,将身上仅存的两枚高爆聚合手雷,狠狠塞进了基座底部一个巨大的、被腐蚀扩大的裂缝深处!同时,他对着通讯器发出最后的嘶吼:“坐标锁定!炮火覆盖!快!”

轰!轰!

沉闷的爆炸声从基座内部传来!整个巨大的混凝土结构剧烈摇晃!裂缝瞬间扩大!

几乎在同一时间!

“蜂巢”指挥中心!接收到沈劲松坐标的梁冰,双眼血红,狠狠按下了控制台上的按钮!

“授权!‘蜂巢’轨道动能武器平台!‘天罚’钨棒!发射!!!”

遥远的近地轨道,一个沉默的钢铁造物调整了角度。一根长达数米、通体由高密度合金铸造的巨型钨棒,在磁轨的加速下,如同上帝的惩戒之矛,挣脱了引力的束缚,带着毁灭性的动能,朝着地球,朝着东海,朝着那片污秽的渊薮,以数十倍音速…坠落!

地底深处。

那团搏动的污秽暗影核心,在净化塔基座被内部爆破、秩序供给被强行切断的瞬间,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的软体动物,猛地剧烈痉挛、收缩起来!它体表流淌的暗红能量瞬间变得紊乱、黯淡!包裹它的厚重污泥如同失去了粘合力般开始崩解!那种诡异的“呼吸”律动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濒死的、充满无尽怨毒与疯狂的尖啸,直接冲击着林若兮那本就濒临崩溃的意识!

“呃啊——!”病房内,林若兮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指根的星璇印记光芒瞬间黯淡到几乎熄灭!最后一丝银白被污浊的暗红彻底吞没!她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生命体征曲线…彻底变成了一条绝望的直线!

“若兮!!!”梁冰和秦海龙失声痛哭!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谷底!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撕裂空间的白光,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穿透了翻腾的污泥与藤蔓,精准无比地命中了那片被沈劲松标记的、摇摇欲坠的净化塔基座区域!

没有声音。

只有光。

纯粹到极致、蕴含着毁灭性物理动能的白光,瞬间吞噬了基座残骸、吞噬了周围喷涌的污泥、吞噬了那些挥舞的污秽藤蔓、吞噬了地缝边缘的一切!白光如同橡皮擦,将所触及的一切物质,从分子层面…彻底抹除!原地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散发着高温红光的巨大深坑!

污秽之潮的源头…被物理湮灭!

地底深处,那团失去秩序锚点、本就濒临崩溃的污秽核心,在这毁灭性的物理冲击波穿透地层的瞬间,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雪堆,连一声哀鸣都未能发出,便彻底…崩解、消散!那股冲击着林若兮意识的污秽尖啸…戛然而止!

病房内。

监测屏幕上,那条绝望的直线,在沉寂了仿佛一个世纪后…

滴…滴…

极其微弱地…向上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一下!

林若兮指根那枚黯淡到几乎看不见的星璇印记最核心处,一点微弱却无比纯净的银白光芒,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第一缕晨曦,顽强地、重新…亮了起来!

星火…未灭!

污染区战场。

随着核心的湮灭,地表残余的藤蔓如同失去了动力源,瞬间停止了挥舞和喷吐,表面的暗红光芒迅速消退,重新化为僵死的、不断崩解的污泥和重金属块。喷涌的地缝停止了翻腾,只留下那个被“天罚”钨棒砸出的、深不见底的恐怖深坑,以及周围一片狼藉的、被污秽洗礼过的焦土。

幸存的“影刃”队员相互搀扶着,看着眼前这如同神罚般的景象,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牺牲战友的悲痛交织。沈劲松挣扎着从基座废墟旁爬起,抹去嘴角的鲜血,看着深坑,又望向“蜂巢”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疲惫。

警戒线外,姜映雪脱力般地跌坐在地,手腕上那枚深蓝挂坠光芒彻底黯淡,甚至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她看着那被净化的深坑,又看着自己布满裂纹的挂坠,明亮的杏眼中充满了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蜂巢”指挥中心。

梁冰和秦海龙看着林若兮那重新跳动、虽然微弱却无比顽强的生命曲线,看着那重新亮起的星火原点,喜极而泣。唐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又望向污染区方向那袅袅升起的、混合着高温蒸汽与净化后尘埃的烟柱。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如松,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星火守住了城池,却在污秽的冲击下伤痕累累。深海的阴影暂时退去,地底的咆哮已然平息,但“归墟之眼”的低语,仿佛仍在风中飘荡。星火之城的灯火次第亮起,照亮了伤痕累累的大地,也照亮了前路更加深邃的黑暗。守护者的长夜,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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