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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因为兴奋,翌日一大早,沈若薇便醒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想要起床,却还是惊醒了冯赫之。

冯赫之拉住她的手腕,眼神中满是宠溺:“这么早,不多休息会儿?”

沈若薇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今日阿瑶正式去学校任职了,我想去找她,也好提前熟悉一下。”

冯赫之无奈地松开手,看着她兴奋地梳洗、更衣。

两人梳洗完一同下楼用早餐。

冯赫之:“过几日我要去一趟京州,京州刚归于西南军,我需要去视察,一来一回再加上要在那里逗留些时日,恐怕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了。”

沈若薇闻言眼眸倏地一亮。

察觉到她似乎很开心,冯赫之矜冷地看了她一眼:“我要去这么久,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沈若薇连忙点头:“有。”

冯赫之抬眸望向他,等待着下文。

沈若薇缓缓道:“此去京州到底不比在关中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冯赫之点了点头,似乎还不太满意,追问道:“还有呢?”

沈若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继续道:“听闻京州的点心特别精致可口,你可以给我带京州的点心回来吗?”

冯赫之原本等着她说些不舍之类的话,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

沈若薇见他不语,又道:“都说:‘京州的点心,陆羽屯的茶’,堪称徽式双绝,我想试试有没有夸大其词?”

罢了,自己的养大的媳妇,还能同她置气不成。

冯赫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我一定给你带回来。”

用过早餐后,冯赫之陪同沈若薇上了车,径直前往国立女中。

汽车行至学校附近,沈若薇为了不暴露身份,坚决不允许司机将车开进学校。

冯赫之难得的好说话,未多言便由着她自顾自地进了学校。

国立女中是一座历史悠久的知名女校,亦是沈若薇的母校。

阔别三年再次回到母校,沈若薇心中感慨万千。校园中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承载着往昔的回忆。

教室里传来朗朗读书声,声音清脆悦耳。她的思绪也不由得飘回了在这里求学的时光。

前面一个颇为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薇薇………”

沈若薇抬眼,便见到了王瑶。

王瑶笑着上前拉着她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若薇喜笑颜开:“那是因为………冯赫之同意我来当老师了。”

王瑶一听,眼睛里满是惊喜:“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你是怎么说服二表哥同意的?”

两人一面漫步在校园中,王瑶一面问她具体的情况。

沈若薇将昨天惊险地“失火”事件告知了王瑶。

王瑶忍俊不禁:“哈哈哈………估计是二表哥担心再不答应,你会一把火烧了大帅府。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若薇故作恼怒状:“哼,你就只管笑吧。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差点连小命都搭上了。”

王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那忍不住要上扬的嘴角,讨饶道:“好啦好啦,我的大小姐。我保证不再笑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虽然这过程是曲折了些,但结果却是美好的啊。等我去教导处报到后,就请你去红宝石吃蛋糕喝咖啡,为你压压惊,可好?”

“这还差不多。”沈若薇道。

两人有说有笑地向教导处而去。

三日后,冯赫之前往京州视察。而沈若薇也正式前往国立女中任职了。

学校派来接待沈若薇的老师姓周,沈若薇在周老师的指引下来到了课室,女学生的歌声吸引住了她的脚步。

这首校歌她也曾无数次地歌唱过——

“景星射光,耀耀闪闪照东方;国民瞻望,呼醒神州简狂;示我周行,新旗帜高举飘扬,整肃堂皇,重尚道德纲常;时日方长,前程远大潜修藏,讲学鱣堂,抛弃名利热肠;毋怠毋荒,三余四教荐馨香,文武宪章,不朽功业永昌。学问无穷,谁谓女子少英雄………”

女学生们唱完了中文又换了英文继续唱着,周老师见沈若薇神色专注地听着,并未打扰她。

待一曲终了,她推开教室门,对着底下的女学生们道:“同学们,今天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位新的老师,她曾经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并且去过法国留学,大家想认识她吗?”

学生们大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正是好奇的年纪,听完周老师的话,一下子便兴奋了起来。

齐声回道:“想!”

“那么让我们有请沈老师来为我们说几句话。”周老师微笑地望向沈若薇。

语毕,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

沈若薇被女学生们的热情所感染,虽有些许紧张,却也顾不上扭捏,微笑着站在了讲台上开始了自我介绍。

很快,她便和女生们有说有笑,融成一片了。

周老师眼见沈若薇得心应手地控制住了局面,道:“这里就交给你了,今日还有一位数学老师来报到,我还得去接待他。”

沈若薇微微颔首,笑道:“您先去忙吧,看见她们我很开心,将她们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女学生们眼见周老师走了,而新来的沈若薇眼见着也大不了她们几岁,她们一时之间便忘记了她老师的身份,开始问东问西。

“………沈老师,法国人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很大胆,会公开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相爱的男女将自己的名字写在锁上,将其锁在塞纳河桥上的栏杆之上,再将钥匙扔进塞纳河,便真就能象征着爱情地久天长,永不分离吗?”

“………沈老师,你这么漂亮,是不是很多法国的男孩子写情书给你?”

………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抛过来,幸亏沈若薇反应迅速,说话又风趣,惹得女学生们笑声不断,越发地喜欢上了这位新来的老师。

可女学生们却始终不肯相信如此美丽的沈老师会没有收到过情书,嚷嚷着她一定是骗人的。吵嚷着要知道情书的内容。

沈若薇不由得惆怅,她去法国留学的那一年里,冯赫之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空闲时间,几乎每隔两个月便跨越千山万水飞到法国来看望她。

可以说,她身边连只蚊子都是母的,哪里来的法国帅哥给她送情书?

可女学生们不依不饶,沈若薇被她们闹的无法,只得道:“我实在是没有收过什么情书,我给你背首诗歌代替,好不好?”

“那要关于爱情的才行。”有学生道。

而后,所有的女生生跟着附和起来:“对,要关于爱情的。”

花季少女,哪个不怀春?

沈若薇笑着点了点头:“好!就背诵一首关于爱情的诗歌。”

女学生们闻言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望着沈若薇。

“请听我说,你并没有错;

请听我说,我并不难过;

纵然这颗心失去了你

却跳动平和,依然故我……

请听我说,我已远走

请用心谛听那些前尘往事

寂静中有个声音却在提醒我

我曾爱过………”

她的声音悦耳又蕴含着感情,台下的女学生一个个都着迷地望着讲台上的沈若薇。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女学生们才回过神来。

沈若薇沾沾自喜于自己的第一堂课旗开得胜,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背诗歌的样子全部落入了窗外一双眼眸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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