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廊忙碌了一天后,叶南栖提前二十分钟走的,可不曾想刚一出来,还是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已经在等候了。
行吧,躲不过。
刚上车,就看见车上有个纸袋,还没有等她问,靳沉枭就淡淡的开口。
“明天领证穿的衣服。”
莫?
领证穿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奇怪。
毕竟这位靳爷的太太,自然是关乎他的面子,肯定是不会马虎的。
“饿没?带你去吃饭。”
刚想说不用了,叶南栖的肚子却替她回答了。
算了,那就不说了吧。
反正回去舒家,也吃不上一顿称心的饭,在哪吃,吃什么,她也都早就无所谓了。
车上,男人垂眸看着手中的平板,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叶南栖看了几眼,转头趴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留给男人一个圆乎乎的后脑勺和一个纤薄背影。
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天生自然卷,大波浪,发质极好。
女孩身上淡淡的栀子香,在有限的空间里萦绕在靳沉枭的鼻息间,调动着他的专注力。
抬眸看去,抬手,想揉揉她的后脑勺,却最终只是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发丝。
靳沉枭后悔了。
心碎了。
像是一片碎碎的小海苔。
如果那一年,他把这个女孩儿带回家,亲手养大,是不是还是那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粉团子。
不像如今这般,明明是浓颜系的一张神颜,却总是清清冷冷,就连背影看上去都是那般不堪一击。
孤寂又荒凉。
仿佛没有灵魂,没有生机。
车子开进壹号私厨。
这也是为数不多能直接开进院里的车子,餐厅经理早就在下车的地方恭候。
“靳爷,您来了,您里边儿请。”
靳沉枭下车,没搭理他,而是转身伸手,扶着叶南栖下车,顺势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稀罕!
这可是靳爷第一次带女人过来,经理目光只能企及俩人牵着的手。
却不敢再往上打量。
更不敢无意揣测。
刚到餐厅坐下,靳沉枭将西装外套褪下,衬衫衣袖也微微挽起,露出紧实优越的手臂线条。
餐桌上早已摆满菜。
餐厅经理正准备为叶南栖布菜,却被靳沉枭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来。”
明白。
餐厅经理说了句:“靳爷,还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便颔首退出来。
靳沉枭为叶南栖夹菜,“还合口味吗?”
“很好吃,谢谢。”
“那就多吃点儿。”瘦得跟排骨似的,那腰那腿,都不敢用力,都怕一不小心就折断了。
“还有,我不接受口头感谢。”靳沉枭看她吃得香,不停的给她夹菜。
叶南栖一怔,行!
那以后就不说了呗。
“你不吃吗?”叶南栖吃着,看向他从坐下开始,就看他没吃多少。
“不怎么饿,你吃你的。”
叶南栖看了一眼,男人姿态慵懒,哪怕是坐在餐桌椅上,那桀骜凌厉的气场却是毋庸置疑的。
“你有要带的东西,晚上回去收拾一下,明天领证的时候,我来接你,直接放在车上带走。”
“带走?”叶南栖重复一遍。
“怎么?刚领证就打算分居?靳太太,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把‘靳太太’三个字咬得很重,叶南栖听得头皮一麻,这是又在提醒她。
她把自己养的这么差,舒家是都不给她吃饭嘛!他要亲自养她,不仅养身还养胆。
养得白白胖胖的那种,小兔子有肉才好吃。
只是突然觉得好快。
这个男人危险,在他身边伴君如伴虎。
“我没有什么东西。”叶南栖吃饱放下筷子,小鹿眼静静的看他。
既然明天就要领证,虽然只是合作。
她也不想隐瞒,索性表达清楚。
“有些事情,我还是想提前说清楚。”
靳沉枭凝视她,洗耳恭听等待她的后续。
“我跟谢少没有谈过,也没有任何关系,更不存在任何亲密行为,手都没有牵过,圈内那些流言蜚语不足为信。”
靳沉枭眼底的笑意都快掩盖不住。
亲口听她说连手都没有牵过,心底的惊喜更是挡不住要溢出来的程度。
幸好没牵过,不然他立马跺了那狗的爪子。
他知道她心高气傲,也知道她很多被迫无奈,可她居然主动交代,这事儿让靳沉枭很是愉悦。
“不信别人,我只信你。”
叶南栖明眸皓齿,浅浅笑了下。
“过来。”靳沉枭长指点了点桌面。
叶南栖不明所以,还是将身子凑过去一些。
吧唧一口。
靳沉枭也随之凑近,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的一吻,瞬间整个人被男人身上檀木香覆盖,肆意侵占着她的鼻息,耳朵到脸都瞬间染上浅浅的一抹粉色。
“你……”叶南栖震惊的看着他。
“奖励。”靳沉枭唇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大手掌轻轻揉揉她的头顶。
叶南栖下意识的伸手摸刚刚被他亲过的地方。
这是哪门子的奖励。
这不是伺机给自己福利嘛。
可偏偏男人还是一副理所当然,那双狭长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情欲。
甚至多想一些,仿佛都是亵渎。
—
翌日上午十点,叶南栖提着手袋,里面装着几套自己常穿的衣服,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质小盒子,从别墅出来。
身上穿的是昨天靳沉枭给她拿的那套百事合心旗袍,勾勒出她曼妙身姿,脚上是一双杏色芭蕾舞鞋,长发被她挽成低发髻,盘于后脑勺。
上面别着一根简易的桃木发簪。
只是浅浅的淡妆,却已经足够惊艳。
一步一步走来,靳沉枭的那双好看的杏花眸一亮又一亮。
胸腔起伏得厉害。
面上毫无波澜,“靳太太,你今天很美。”
陶白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后备箱,上车,开往民政局。
到达目的地,工作人员出来迎接。
“靳爷,您这边请,知道您今天领证,我们专为您和太太留了两个吉利数字的证件。”
“好,有心了。”
一进一出,前后也就不到一刻钟,站在民政局的台阶上,叶南栖还有些恍惚。
结婚了!
嗯!是真的!
合作结婚也是结婚。
“靳爷,少夫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靳渊送上祝福,陶白也紧随其后。
“靳爷,少夫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叶南栖颔首,眉眼弯弯:“谢谢。”
陶白打开车门,看见一大束洛神玫瑰,上面还有一个贺卡写着。
“靳太太,新婚快乐!”
上车后,看着脚下的玫瑰和贺卡,叶南栖侧眸看着靳沉枭。
“你准备的?”
“嗯,今天是个好日子,自然少不了鲜花。”
洛神玫瑰的花语:我本无意惹惊鸿,奈何惊鸿入我心。
盛大的初见,欢愉的盛宴。
从第一眼见到她时,看见她笑意盈盈他便甘愿入红尘,奔赴她的这一场惊鸿宴。
靳沉枭食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靳太太,你眼神不太好?就只看见花?”
叶南栖这才发现,上面还有一个丝绒盒子,男人挑眉。
“打开看看。”
一打开就直接闪瞎眼的程度。
是一对红钻对戒,红钻宛如凝结的火焰,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靳沉枭拿起女戒,拉起叶南栖的左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靳太太,新婚快乐。”
说完,在她无名指上落下一吻。
那动作温柔到不可思议,就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那语调带着宠溺缱绻,温柔中带着深情,好像真的爱了她很多年一样。
叶南栖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好了,还请靳太太为我戴上戒指。”
叶南栖拿起男戒,因为紧张,有些发抖,越是着急越是出错。
戴了几下,戒指才落在该落定的位置上。
这手是真好看啊。
骨节分明,就连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靳沉枭拿出手里的结婚证,放在花束上,“靳太太,把你的那本拿过来。”
叶南栖将结婚证放过去,只看见靳沉枭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随后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花束上方,他的手看过去,又拍了几张。
将两本结婚证拿在手里:“靳太太,结婚证放我这里,你没意见吧?”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