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江梨帮着吴婶做好早餐,两人出了门。
江梨没想到吴婶介绍的人家是她考上大学的家属院,对方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爷爷,老爷爷原本是大学教授,不想发生了意外伤了双.腿,因此瘫痪在床,性格也变得孤僻,古怪,极难伺候。
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花瓶重重砸在了门上,一个妇女疲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爸,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和大哥都很忙,没空陪你闹,你能不能为我们想想,我们都有各自的家庭,我每天除了照顾家里还得照顾你,我真的很累,你赶走了刘嫂,剩下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
“再说了,二哥都走了那么久了,你还念念不忘,怎么,你还指望他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照顾你?”
妇女话音刚落,又一个物件被砸在了地上。
“唐主任你也看见了,我实在照顾不了老爷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另外一个妇女的声音响起,而后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刘嫂,你能不能再缓我两天?至少等我找到人,我可以给你加钱的,你现在走了,就剩下老爷子一个人了,你再照顾一天,就一天,我等会有很重要的事,下午我就让我大嫂过来!”
“唐主任,这话你半个月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两个妇女在门口拉扯着,不想突然看到房门口站着的江梨和吴婶。
“吴婶?”
“唐主任你好,我听说你这里招保姆,我就想着带这女娃子过来看看!”
吴婶开口解释道。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妇女提着自己行李快速地离开。
看了眼已经下楼的刘嫂,唐棠见到无望,只好将两人请进了房。
“这女娃子原本是来省城寻亲的,不想遇到了难处,想找份工作,这女娃人特别勤快,干活也利索,做的饭也软乎特别适合老年人吃,性格也好,不急不躁,洗衣打扫卫生更是不在话下。”
吴婶极力推荐着江梨。
唐棠的目光落在江梨身上,有些不放心地蹙了蹙眉头。
“唐主任你好,我叫江梨,来自苍梧县青石镇兰溪村,我考上了甘大医学系,想趁着开学前,赚点伙食费。”
江梨上前落落大方地介绍道。
“你考上了甘大?”
唐棠惊讶地问道。
江梨点头。
“江梨是吧?”得知江梨考上了甘大,唐棠放心了不少,抬手看了看时间焦急地道,“我现在要赶回学校开会,你帮我照看老爷子一会儿,只要他不出事就行,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好!”
江梨点头应了声。
唐棠立即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布包,着急忙慌地就朝着门口走去。
见到妇女离开,吴婶有些没好气地打了一下江梨,“你这孩子是不是傻,这工钱都没谈好就答应了下来,要是人家下午回来,不同意用你,你这一天可就算是白干了。”
“没事的,吴婶!”
江梨笑了笑安慰道。
其实比起在顾家看着陈娇娥母女俩演戏,她还不如在这里照顾脾气古怪的老爷爷。
吴婶离开后,江梨开始打量起眼前的房间。
或许是因为老爷爷长年瘫痪的缘故,整个房间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地上因为刚经历过“战争”,瓷器碎片扔了一地,还有早上做好的早饭,书本等。
江梨先是打开了前后窗户,而后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为了不惊扰脾气古怪的老爷爷,她全程没有用扫帚。
一本关于量子力学的书本就这么引入了眼眶,江梨原本只是想抚平上面的褶皱,可不想竟被里面的内容吸引,她随意地坐在地上看了起来,不想一时看得入了迷,直到头顶响起一道冷淡而苍老的声音。
“看得懂吗?”
江梨一愣,这才注意到书已被她翻了大半,急忙从地上起身。
“老爷爷你好,我叫江梨!”
唐天岳坐在轮椅上,目光淡淡扫了眼面前的女孩,而后落在江梨拿在手上的书本上。
江梨急忙把书本递了过去,见对方没有接,她只好又将书小心地放在了一旁的沙发扶手上。
老爷子应该是打算去厕所的,见江梨放下了书,转动着轮椅朝着卫生间走去,江梨原本打算伸手去推,可突然想到什么又将手收了回来,只是静静看着老爷爷进了卫生间。
老爷子虽然坐在轮椅上,可身上穿着的衣服却很干净,白发更是梳得一丝不苟,眼眸有神而深邃。
江梨想,老爷爷辉煌一生,可不想晚年竟瘫痪在了轮椅上,他无可奈何,彷徨无助,忧思沉闷,在如此心境下,断然不想自己被人当成废物来照顾。
唐老在卫生间折腾了很久,才转动着轮椅出来,而后目光再次看向了江梨。
“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江梨愣了下这次啊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看不太懂。”
“哼!”
唐老轻哼了声, 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扫了眼江梨回了房。
打扫好房间,江梨看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做午饭,刚刚入春,能端上桌的菜不多,她蒸了米饭,抄了一个木耳大葱鸡蛋,白菜炒肉,烧了蛋花汤,米饭江梨多蒸了一会儿。
饭菜刚上桌,唐老就转动着轮椅从房间出来,扫了眼餐桌上饭菜什么话都没说,安静地吃了起来。
江梨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回厨房,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不想看到门口的男人,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