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动着周围的车厢,也都跟着唱了起来。
白乐乐唱得激动的同时,还拉了拉沈佳佳,示意她跟着一起唱。
为了表示合群,也为了不那么突出,沈佳佳还是动了动嘴,小声跟着唱了起来。
到了开饭的时候,沈佳佳去餐车买了一盒饭,苏兰英提出过要给她准备点干粮。
但是沈佳佳拒绝了,她想吃点热乎的。
手里有钱,这辈子,她不想自己还过的那么委屈。
一份铝制盒饭要两毛钱,荤素搭配,米饭上还浇上了肉汤,拌饭吃非常香。
沈佳佳吃完盒饭,擦了嘴回到自己的位置。
方蓉看到沈佳佳回来,啃着口中的干粮饼子问:“沈佳佳,你不是去吃盒饭了吗?”
“吃完了。”沈佳佳坐在自己的位置,拿了本书看,这是谭洪给她找的,让她在火车上打发时间的。
“你在餐车吃的,你怎么不拿过来吃。”芳容有点不高兴的说。
“我想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没人规定必须得拿回来吃吧。”她走了几节车厢才到餐车,难道还要再穿回去还饭盒,吃饱了撑的。
“你怎么这样啊,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大家都是一个公社的,搞得好像我惦记你盒饭一样。”
“不惦记你管我在哪儿吃饭,吃你的饼子吧,别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的东西。”说得好像一个公社就多亲一样。
方蓉被说的下不来台:“我们要团结,你能不能不要搞个人主义。”
沈佳佳蹭的一下站起来了:“我吃个饭你就开始上纲上线,咋的,就因为我盒饭没给你吃,你要把我抓去游.街呢。”
她声音太大,一节车厢的人都看了过来,沈佳佳不在乎,但是方蓉红了一张脸。
按照沈佳佳的说法,方蓉为了口吃的,底线都没有了,她脸上挂不住。
“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说,我吃个饭怎么就成了个人主义了,难不成我吃个盒饭,还要专门给你买一份,才算是集体主义。”
方蓉眼睛都红了:“你,你胡搅蛮缠,我就是问你一句怎么不过来吃。”
“你就说,说我不过来吃饭就是搞个人主义的,是不是你。”沈佳佳死揪着这点不放。
方蓉气的要哭了,她看沈佳佳一路走过来都不怎么说话,又是一个人,所以以为她好欺负。
她的饼子太干太硬了,看沈佳佳去吃盒饭,就想说她几句,让她下次吃饭可以带过来,这样她总能想办法吃一两口。
谁知道沈佳佳是块不吭声的铁板。
“我说你个人主义,不是因为你吃饭的原因,是你不跟我们合群,你不要弄错了重点。”
沈佳佳大声反驳:“我一个人在一边吃饭,就是不团结了,刚刚在餐车吃饭的人那么多,是不是都要抓过来,让你批评一下啊。”
方蓉坐在位置上,皱着眉头小声抽泣,她旁边的张海洋面对两人,话都不敢说。
面对两人的争执,沈佳佳明显的站了上风后,一个二十出头,带着眼镜,个子一米七左右的男人,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站出来主持公道了。
“这位女同志,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你对面这位女同志只是想和你说要团结,也许措词的时候表达的不太清楚,但你也不用一直揪着不放吧。”
“你又是哪根葱,哪瓣蒜,事情的始末你都知道了?出来装什么审判长。”沈佳佳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她认识这个男人,和她一起被分到胜利大队的,叫余有斌,二十一。
专门喜欢拉偏架,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脑子有问题,每次专帮理亏的那个。
胜利大队有队员吵架,一般的知青躲都来不及,最多就是看个热闹,他每次都要去掺和。
还每次都帮做错事的那个,搅得胜利大队鸡犬不宁,队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搅屎棍’,大队长和村支书都不喜欢他。
和知青小队长说过好几次了,叫他管着点儿自己知青处的人,偏偏他从来不听,只要有争吵的地方,必定有他。
而她被陷害的时候,余有斌更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直接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后来每次遇上,他也会说些难听的话,一副不把她逼上绝路决不罢休的架势。
余有斌听沈佳家说的话,就觉得刺耳:“你这个同志这个态度,一点都不温柔贤良,女人家家的,还是要温婉恭顺才有男人喜欢。”
沈佳佳顺手送他一巴掌:“我去你妈的温婉良顺,伟人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是要和伟人唱反调,你这个反.动派必须送去农场改造。”
余有斌也是脑子有病,新社会,女人的价值在于能给社会创造多少贡献,她竟然还在那儿宣扬女人需要男人的喜欢的价值观。
沈佳佳趁这个机会,巴掌不要钱的朝他扇过去。
“对,没错,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你竟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下宣扬封建迷信那套,你是封建糟粕,必须改造。”
刚刚他那番爹味发言,就已经引起很多女同志的反感了,沈佳佳一动手,那简直就是一呼百应,很多女同志都站了出来。
见他犯了众怒,不少男同志也站了起来,振臂高呼。
余有斌想不到,自己只是站起来好好的主持一个公道,怎么就被孤立起来了呢。
他好容易从沈佳佳的魔掌下逃脱,捂着脸说:“你们简直就是胡搅蛮缠,这是给我乱扣帽子,是极端主义分子。”
“放屁,你还不思悔改,兄弟姐妹们,你们谁去找找红袖章,把他抓起来。”沈佳佳大喊。
“我去,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一个瘦瘦的男青年举起手,跑的最快。
“你们都疯魔了?”余有斌不可置信道,他说的本来就是对的,这些人怎么敢喊红袖章。
那个瘦青年带着红袖章过来的路上,就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脉说清楚了。
红袖章来了以后,直接押着余有斌,等火车在下一站停靠的时候,就把他押下去,游.街批评一个月,然后下放农场改造五年。
“我不服,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说错,你们这些红袖章乱抓人。”余有斌还在使劲儿挣扎。
他就是没说错,这些女人就该在家生孩子做家务,这些红袖章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