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曹湘湘，你最好老实点。”
“别以为学了些讨我欢心的手段，就能在我面前装。”
我被迫抬起头，看着他。
“我没有装，我只是按照老师教的在做。”
“老师？”他冷笑。
“那些老师都教了你什么？”
“教你怎么勾引男人吗？”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句话让我很生气。
但我忍住了。
“没有，老师只教了我礼仪。”
“只是礼仪？”他的手指收紧。
“那你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我愣了一下。
他果然知道了，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这算是羞辱我吗？
“那是……”我咬了咬嘴唇。
“那是惩罚。”
“什么惩罚？”
“不听话的惩罚。”
他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不听话？”他小声重复着。
“你做了什么不听话的事？”
我低下了头，声音又小了很多：“很多。”
“比如呢？”
“比如……”我停顿了一下。
“比如不肯忘记哥哥。”
“什么意思？”
“老师说，我必须忘记对哥哥的感情，因为那是不合适的。”
“所以他们就惩罚了你？”
我点点头。
他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这一切是不是许望舒安排的。
毕竟那个学院是许家的产业，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怎样呢？
许望舒，在他的心里，就算是杀了我，他也会觉得一定是我这个恶人应得的吧。
“哥哥。”我突然抬起了头。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爱许小姐吗？”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笑了笑。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这样我就能彻底死心了。”
他看着我，眼睛眯了起来。
“曹湘湘。”
“嗯？”
“你真的变了。”
“是啊。”我点点头。
“变成了哥哥希望的样子。”
“听话，懂事，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这不是很好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着我。
那种眼神让我想起了以前。
以前他也会这样看着我，但那时的我太傻，以为那是爱。
现在我知道了，那只是占有欲。
他不爱我，但也不想放开我，对于他来说我可能就只是欧阳家的东西。
哪怕是垃圾，那也是他欧阳家的。
“走吧。”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让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脱口问了一句：“去哪？”
“回家。”
我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出了休息室，外面的酒会还在继续。
但气氛明显不如刚才热闹了。
大概是因为温岚的出现，让大家都想起了昨晚的事。
“欧阳总要走了？”有人问。
“嗯，家里有事。”欧阳澈敷衍的回了一句。
我们很快离开了酒店。
车上，他一直没有说话。
我也安静地坐着，看着窗外。
“你恨我吗？”他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我转过头看他：“什么？”
“你恨我把你送进那个地方吗？”
我想了想：“一开始恨过。”
“现在呢？”
“现在……”我甜甜的笑着。
“现在觉得哥哥是为我好。”
“如果不是那三年，我可能永远都是那个不懂事的曹湘湘。”
他皱起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歪着头看他。
“哥哥不是一直嫌我粗鲁没教养吗？”
“现在我有教养了，这不是很好吗？”
“好？”他冷笑。
“你管这叫好？”
“你现在的样子，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木偶？木偶不是很好吗？不会惹事，不会给哥哥添麻烦。”
“而且……”我顿了顿。
“木偶不会痛。”
最后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小，但是在车上还是让他听到了。
车子猛地停在路边。
“你说什么？”他转过身盯着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
“哥哥还是专心开车吧，这样很危险的。”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伸手想要抓我。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别碰我。”
“为什么？”
“医生说了，我需要时间适应。”
他看着我，半晌才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曹湘湘。”
“嗯？”
“你在报复我吗？”
我眨了眨眼睛，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哥哥？”
“哥哥是为我好啊。”
“你……”
“哥哥。”我打断他。
“我们回家吧，奶奶该等急了。”
他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发动了车子。
剩下的路程，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回到家，欧阳奶奶在客厅等着我们了。
“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湘湘累了。”欧阳澈把这个推到了我身上。
“哦，那快去休息吧。”奶奶心疼的看着我。
“这孩子最近都瘦了。”
“奶奶，我没事的。”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就是最近睡眠不太好。”
“睡眠不好？”奶奶一皱眉。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时候会做噩梦。”
“做什么噩梦？”
我低下头：“就是一些……不好的梦。”
奶奶拍了拍我的手：“傻孩子，梦都是假的。”
“有奶奶在，没人能欺负你。”
我的鼻子有点酸。
如果三年前奶奶在，或许我就不会被送走了。
“湘湘啊。”奶奶突然说。
“你和阿澈的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欧阳澈。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奶奶，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奶奶不满的看着他。
“湘湘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奶奶……”我虽然不能直接说出来，但也觉得这事要先放一放。
“这件事还是等等吧。”
“为什么要等？”奶奶看着我。
“是不是阿澈欺负你了？”
“没有。”我摇摇头。
“是我自己觉得还没准备好。”
“傻孩子。”奶奶叹了口气。
“你们从小就定了亲，还要准备什么？”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准备什么？
准备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恩爱吗？
准备一辈子做一个摆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