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套房子是新买的,不算大,两室一厅,九十八平,自己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但这套房有个特点,那就是主卧室特别大,带卫生间,足足有三十平方。
当时有很多人说这里的房间设计不合理,但苏月正好喜欢。
她在家主要的活动空间就是卧室,所以她一眼就看中了这一套。
她在自己的卧室里装上了家庭影院,摆上了懒人沙发,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躺在床上看电影。
此刻,苏月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
呆坐了片刻,后脑隐隐作疼,突然想起苏大富。
心思一动,发现自己还躺在林家的院子里,林安正拿着一个木棍挥向苏大富。
刚才那么长时间,这里的时间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
苏大富伸手抓住木根,狠狠的瞪着林安:“小狼崽子,你敢不敬长辈!信不信我连你也卖了。”
另一只手企图去抓地上的小林杏。
林杏吓得浑身发抖,哇哇大哭着要往哥哥身后爬。
林安挣脱不了,眼看那只手就要抓到妹妹了,他心一横,一口咬到了苏大富的手背上。
“啊——”苏大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松口……”
他一掌拍在林安头上,林安感觉一阵眩晕,松了口。
眼看苏大富还要再往林安头上招呼,苏月心跳都要停了。
她急忙将林杏放在一边,起身一把抓住苏大富的胳膊,力度之大让苏大富吃痛地皱眉。
“我说了不卖孩子,怎么,你还想明抢!”苏月头还疼着,刚刚经历回去的希望又失望,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
“滚开。”苏大富甩了甩胳膊,却没能如愿地把苏月甩掉。
苏月紧紧抓住苏大富伸出的胳膊,她脚下猛地用力,扫向苏大富小腿,苏大富一个不稳,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躺在地上疼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苏月回头看向站不稳的林安,赶紧扶住他:“安安,你怎么样?”
苏月真怕那一掌给孩子打出脑震荡来。
林安虚弱的喘着气,头晕目眩地转向妹妹:“妹妹……”
“哥哥,你没事吧……呜呜。”林杏抱着林安的胳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着相互扶着的兄妹俩,苏月暗恨自己反应太慢,让林安挨了这一下。
“放心,你妹妹没事。”
她把两个孩子护到身后:“苏大富,赶紧滚,我家不欢迎你。”
“贱人!”苏大富被震得五脏六腑都都隐隐作痛,“你敢打我,看老子不打死你。”
这贱人中了什么邪,平时胆子小的像老鼠一样,哪敢反抗自己,今天竟敢对自己动手。
他支撑着站起身,刚才那一下他也只以为是自己没站稳,怎么也不相信苏月能打倒自己。
他捂着肚子稳了稳身形,伸手就要去去打苏月的脸,苏月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顺着苏大富冲过来的势头一个过肩摔,只听啪的一声,苏大富又躺倒了地上。
“唔。”苏大富这一下疼的直冒冷汗。
林安搂着妹妹站在一边,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月,不敢相信她竟然摔倒了苏大富。
两次!
她有这么大力气吗?
林杏也忘记哭啦,脸上挂着两行泪珠,害怕地揪着哥哥的衣服,看看地上躺的舅舅,又看看气势汹汹的亲娘。
苏月一阵懊恼气愤,当着孩子的面这么暴力,不会更怕我了吧?
都怪这该死的苏大富。
苏月回头朝俩孩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别怕,娘不乱打人,娘只打坏人。”
说完她也不顾在地上哀嚎的苏大富,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往外拖。
草,死沉死沉的!
费劲地把骂骂咧咧的苏大富拖到大门口,往外一扔,顺便往外看了一眼。
这时候天刚大亮,大多数人家正炊烟袅袅,村里少有人活动。
林家更靠近山脚,离村子有一点距离,很是清静。
离自己家最近的一户邻居也有四五十米远,还能听见那家大声喂鸡的声音。
苏大富叫的那么凄惨,却没人来看一眼,想想原主平时的为人,苏月叹了一口气,估计没人愿意管自家的闲事。
回头看了一眼哼哼唧唧的苏大富,威胁地挥了挥拳头:“赶紧滚!”转身关上大门往回走。
苏大富在地上躺着缓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知道今天是不能成事了,再纠缠下去村里人就该发现了,这王家村的里正可不是个好惹的。
他对着林家大门‘呸’了一声:“等着瞧,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月走到抱在一起的兄妹面前。
“放心吧,不会卖了你们。”
顿了一下又说:“也不会打你们,以后也不会了。”
林安怀疑地看着她,不敢轻易相信苏月,虽然今天她赶走了苏大富,但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想到前世惨死的妹妹,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苏月知道一下子很难改变他们的想法,日久见人心吧。
她径直越过那两人,步入堂屋,开始收拾被苏大富踹得东倒西歪的桌椅。
苏大富那边倒也好办,只要自己不松口,他就不敢擅自做主卖掉孩子,否则,大可告到衙门去。
眼下最棘手的是家中没有吃的了。
平日里,都是林安带着妹妹外出挖些野菜充饥,苏月可不想天天喝那寡淡无味的野菜粥。
看来,得先去镇上买些粮食应急。
要买粮食,自然得有银两,苏月知晓原主是私下藏了些钱的,但是那一点钱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以后怎么办?
林青山是个猎户,家中仅有一亩薄田,苏月依稀记得那田里种的是麦子,可自从种完后原主没有去看一眼,不知道现在都荒成什么样子了。
苏月望着那连绵不绝的大山,心中盘算着是否也要上山看看,挖些野菜,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能吃的东西。
提及野菜,苏月不由想到前世网络上流行的“挖野菜”梗,什么苦守寒窑十八年之类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苦笑。
她连忙摇摇头,将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驱散,苦守寒窑?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