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后，书房门打开。
可能是出于隐婚的考虑，祁宴并没有让宋存和沈向青打照面，直接把沈向青送到门口离开，然后回到餐厅。
“是没胃口吗？”
祁宴在宋存对面坐下，发现盘子的菜没怎么动，宋存碗里的饭也没吃几口。
“没有。”宋存散漫地掀起眼皮，看了祁宴一眼，“我只是吃得比较慢而已。”
意识到宋存是在等他回来一起吃饭，祁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嗯，吃慢点，对肠胃好。”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饭。
宋存冷不丁地开口：“2099说你……有信息素紊乱症？”
祁宴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应了声，“嗯。”
他放下筷子去检查自己的脖颈上的阻隔贴，确认有贴好才放下手对宋存说，“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能暂时控制住信息素，不会让你闻到的。”
“暂时能控制？”宋存语气听不出情绪，“因为刚刚打过针吗？”
祁宴看着宋存，察觉到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存存….”
宋存语气突然认真起来，“祁宴，如果我不想闻见你的信息素，你就要这样一直打针吗？”
吃饭的时候，宋存仔细想过，2099说得那些话应该不完全是骗他的。
连续打那种强制性抑制剂，会给祁宴带来更大的身体负担，不然那个沈医生也不会在祁宴醒来后，还专门跑来一趟。
宋存明显沉下来的脸色，祁宴语气带着安抚：“没关系的，本来就是我的问题……”
“所以、所以你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宋存语气突然激动起来。
他听不了祁宴说这样的话，明明他才是这场联姻的受害者，可是祁宴总是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为什么要选我！你可以不选我的！”
“从一开始就找一个信息素匹配度最高的不就好了吗！”
“他肯定会喜欢你的信息素，喜欢得不得了。你也不用这么刻意打针了啊。”
“或者、或者你也可以不用管我喜不喜欢，我们离——”
离婚不就好了。
但是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祁宴打断了。
“存存，不要说那两个字好吗……”他微微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甚至流露出了一丝痛苦。
他不觉得和宋存在一起是自讨苦吃，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欢喜——除了宋存说他是被迫联姻的时候，他是真的难过了，甚至唾弃自己的自私。
可是他想，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让他自私一回吧，他不想放手，更不想从宋存口中听到那两个字。
宋存被打断，意识到刚刚确实有些情绪失控。
顿了几秒，他问，“你说你喜欢我？”
这个问题，昨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宋存就问过了一遍。
情侣之间问这种问题，是在一遍又一遍求证对方的心意，可是宋存不是，他只是觉得可笑。
祁宴听出宋存语气里的调侃，但还是很认真地看着宋存回应他，“是的，我喜欢你。”
宋存勾着唇轻哼一声，“你以为的喜欢只是一时的荷尔蒙作祟，和信息素一样都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他从小到大不乏追求者，拒绝过许许多多上来就说喜欢他的人，在他冷漠地拒绝几次后，要么知难而退要么自讨没趣，转身又追求其他目标去了。
这些人来来去去，就像商场里挑选物品的顾客，一旦有更喜欢的商品，就会毫不留恋地转身。
没有人坚定地选择过他，就连他的家人也从未真的爱过他，更何况别人。
那些突如其来的好，总是带着利益和目的。
不会有人是例外，不会有人真的爱他。
他想，只要他坚决地拒绝祁宴几次，慢慢的祁宴就会对他失去兴趣，然后放他离开。
“不要以为你做这些事，我就会感动。”
宋存看着祁宴，“就算我感动也只是一时的，就像你对我的好感也只是一时的。所以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
他说完噔噔噔地跑上楼，祁宴在身后快步追了几步，最后还是在楼梯口停下。
2099从角落地钻出来，给祁宴出主意，“主人快追上去啊，没什么是壁咚不能解决的！！！”
祁宴在2099光滑的头顶轻轻拍了拍，“不能这样，要相互喜欢的人才可以。”
－
这天夜里，宋存迎来了分化后的第一次发Q期。
腺体发热发痒，他浑身难受，身体像海绵一样乏力，信息素却像浪潮一样汹涌，在房间里激荡，慢慢扩散蔓延。
甜腻的草莓果香四处飘散，连在书房的祁宴都闻到了浓烈的信息素。
“存存……存存，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