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营长，他该不会跟你妈也……”
杨浩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里，弱弱开口。
“瞎说什么呢。”
苏耀阳啪的一巴掌拍在少年脑壳上。
林念：……
不是吗？
那你怎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不是，你那什么眼神。”
苏耀阳有点无语。
“没，没什么，就突然发现您还挺正义的。”
林念打了个哈哈。
“走吧。”
苏耀阳看一眼林念。
“嗯？”
林念有点懵。
苏耀阳：“去派出所啊。”
“对，同志，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公安对着林念开口。
“也行。”
林念点头。
“你当众意图伤人，麻烦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公安冷着脸看向林雪。
“不，我没有，不去。”
林雪慌了，从地上爬起就想跑。
公安没给她机会，三步并作两步把她控制了。
林国栋、张春丽、林雪，全部被押上了警车，林念和林建成也去了。
苏耀阳紧随其后也跟着一起。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派出所。
林国栋偷卖机械厂钢材，证据确凿。
但是因为金额不大，公安那边的意思，撑死就蹲个两三年的号子。
张春丽前夫的案子，因为有林建成这个目击证人，案子被责令重新立案侦查。
这年代的人对公安还是很敬畏的。
来之前，林国栋还挺嚣张的，抵死不认。
到审讯室后，林国栋一下就老实了，把自己15年前出轨张春丽，失手害死张春丽前夫的事全招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能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想着张春丽这些年为自己生儿育女，帮林家传宗接代，没功劳也有苦恼，想着林雪还在读书，不能没有人照顾，林国栋这次难得爷们了一回，把杀人的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把张春丽摘了出来。
结果让他没想到，张春丽被公安一吓唬，什么都招了，连带着把林雪不是林国栋亲生的事都一并招了。
“妈，你刚说什么？”
林雪先是一愣，而后狂喜。
她不是林国栋亲生的，那不是代表她不是杀人犯的女儿？
“张春丽，你他妈的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林国栋眼圈一下猩红的可怕。
林建成和他没血缘关系。
林念亲妈给他戴了绿帽，人还特别叛逆。
三个子女里，他最疼的就是乖巧懂事的林雪了。
结果现在张春丽竟然告诉他，林雪不是他亲生的？
怎么可能！
“张春丽，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林国栋这辈子最恨被人戴绿帽了，冲上去就要掐死张春丽。
“那是你逼我的，你自己压根不能生，你还天天逼着我给你生儿子，不生就天天打我，我只能找别人借种了。”
张春丽理直气壮，身体本能往穿着制服的公安身后躲。
“你胡说八道，老子怎么可能不能生，是你自己肚子不争气！”
林国栋气炸了。
他这么强壮，怎么可能不能生。
要不是公安拉着，他真想手撕了张春丽个贱人。
“我肚子怎么不争气了，建成和雪儿都是我生的，就是你自己不行，不然为什么我跟你每次都是怀一次流一次，跟别人就能生。”
张春丽不服气。
林国栋：“你个贱人，你还敢狡辩。”
张春丽从公安身后探出头，弱弱开口：“你前妻不也是这样，怀一次流一次，就是你不行，人家医生都说了，就是你不行，你压根不能生育。”
“你给我闭嘴！”
林国栋气的暴跳如雷。
“你们家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苏耀阳有点无语。
这都什么跟什么。
“是挺乱的。”
林念也是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林雪竟然不是林国栋亲生的。
林国栋看起来这么壮实，竟然没有生育能力？
这就有点搞笑了。
不过还真有可能，林国栋在机械厂干的苦力活，常年在锅炉旁边工作。
高温环境下，男性精子活力会下降，时间长了会弱精、死精，影响生育能力。
林国栋从13岁就开始当学徒烧锅炉打铁了，在高温环境里干了一辈子，不能生也正常。
可如果他不能生，她又是怎么来的？
“你说他要是知道你也不是他亲生的，会不会疯了。”
突然的，苏耀阳开口。
林念：……
林建成：……
林念：“没想到苏营长也会开玩笑。”
“谁跟你说我在开玩笑。”
“你以为我今天真是过来看热闹的啊，老子是来让林国栋这个混蛋把牢底坐穿的。”
“自己看。”
啪的一声，苏耀阳把一沓资料拍在林念手里。
资料是苏耀阳早上和陆怀年去乡下拿的。
拿到东西后，两人还顺带去了趟林国栋老家那边。
也是在林国栋老家那边，两人才了解到，林念亲妈苟佩琴就是当初逃难到首都城被抓到收容所的那个女人。
苟佩琴当初并不是自愿嫁给林国栋的，是被林国栋强奸的。
当初苟家出事，苟家人全没了，苟佩琴一路逃难，最后被抓到首都城收容所。
怕被遣送回原籍，苟佩琴半夜偷偷跑了，逃到了乡下。
跑太久，又累又饿，苟佩琴差点死在了苞米地，是林老太太救了她。
当时外面很乱，林老太太心善，可怜她命苦，收留了她。
结果没想到，出事了。
林国栋从城里休假回去，在家待了几天，有天喝多了，夜里强了苟佩琴。
林老太太当时把林国栋打了个半死，还扬言要报公安抓他去坐牢，最后被苟佩琴拦住了。
倒不是她可怜林国栋，而是她怕公安来了，死的是她。
她的命是苟家上下十几口人用命换来的。
她不能死，她活着，好好活着，为苟家平反。
为了活命，她接受了林老太太的建议，和林国栋领了证。
所以，她真像张春丽骂的那样是奸生女？
看完资料，林念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后面另一份资料显示，苟佩琴在被林老太太救之前就怀孕了。
也就是说，她压根不是林国栋的女儿。
所以，苟佩琴是二婚？前头还有个丈夫？
林念拧眉。
上辈子，她还真不知道林国栋不是她亲爹。
苟佩琴也没告诉过她。
当然了，苟佩琴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看资料，苟佩琴怀孕是林老太太自己把脉把出来的。
林老太太估计也是深知自己儿子的尿性，怕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对苟佩琴和孩子不好，一直瞒着。
她出生的时候，林老太太对外都是说她早产。
林老太太估计以为把苟佩琴留在乡下，自己就能护着一辈子，结果没想到天不如人愿，老太太自己早早走了。
当初苟佩琴对她那么冷淡，逃跑的时候没把她带上，后面安定下来也没回来看过她，估计就是以为她是林国栋的种。
也正常，换她估计也不会喜欢这样出生的孩子。
三个孩子三个爹，没一个是亲生的。
一时间，林念不知道是该同情林国栋，还是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