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公安问。
“我亲眼看到我妈和林国栋偷情，结果被我爸撞破，两人在房间里打了起来，林国栋失手杀了我爸……”
十几年了。
林建成压抑了十几年，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全说出来了。
当年他才四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张春丽以为他不懂事，不止一次当着他的面和林国栋眉来眼去的。
有次他爸回乡下处理事情，林国栋半夜爬墙进来，两人当着他的面在炕上搞。
结果他爸半夜回来，撞破两人的好事，和林国栋打了起来。
混乱中，林国栋失手推了他爸一下，他爸后脑勺着地，死了。
林国栋当时杀红了眼，掐着他的脖子，想着把他一块掐死了，毁尸灭迹。
最后是张春丽拦着，说他才四岁，还小，不懂事。
林国栋可能也怕连着出两条人命不好交代，旁敲侧击盘问了他很久，问他都看到了什么。
他那会很害怕，但是为了保命，还是装作刚睡醒，什么都不知道，还问林国栋是不是在跟他玩掐人的游戏，说好好玩，然后也学着用小手掐林国栋的脖子，看到亲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还装傻充愣问爸爸为什么在地上睡觉，好脏脏。
林国栋最后松了口气，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
两人都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殊不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
十五年了，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到亲爹惨死。
他爸对他特别好，很疼他，每天上班前都要抱他亲他，下班都要给他买玩具举高高。
原本，他也有幸福的家庭，结果全被张春丽和林国栋毁了。
他恨林国栋，更恨张春丽。
可他太小了，没人会信他的话。
并且，一边是杀父仇人，一边是亲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很矛盾。
“哥，你瞎说什么，爸怎么可能是杀人。”
林雪彻底慌了。
她不要当杀人犯的女儿。
她还要读大学，还要嫁人呢。
“张春丽同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公安开口。
“不，我没有，我没有。”
张春丽慌了，拼命摇头，“公安同志，你别他瞎说，十五年前他才多大啊，他的话怎么能信。”
“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公安说的掷地有声。
“你说话啊。”
“林建成，你快说话啊。”
“你个逆子，我这么多年是缺你吃的还是缺你穿的，你要这么冤枉自己亲妈。”
张春丽揪着林建成的衣领，歇斯底里质问。
“冤枉？”
林建成被气笑了，“15年了，我做了整整15年的噩梦，这十五年来，只要我一闭眼就是你联合这个男人害死我爸的场景，耳边全是我爸求救的声音，你现在跟我说冤枉？”
“张春丽，你还有良心吗！”
“我爸对你不够好吗，你要什么我爸没给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你就这么缺男人吗，一天没男人你都活不了是吗！”
这些话，早在很久以前，林建成就想质问她了。
如果不是她勾搭林国栋，他爸就不会死，他就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明明他爸那么好的男人，一个包子，宁愿自己饿着，也要掰一半给他，一半给张春丽。
结果呢，张春丽竟然出轨，还把他爸害死了。
他爸对她那么好不珍惜，还怪他爸骨头软，没男子汉气概。
林国栋天天对她动辄打骂，她却到死都要护着。
林念之前骂她贱骨头是真一点没骂错。
“不。”
张春丽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林国栋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手无力的垂着，整个人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
“林建成同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还有你，麻烦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公安看向林念。
“行。”
林念点头。
“不，不可能。”
林雪接受不了，“哥，你一定在开玩笑对不对，爸和妈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和林建成不同，林雪对张春丽之前的丈夫没感情，觉得他死了也就死了，反正跟她没关系。
她在意的是如果人真是张春丽和林国栋杀的，那她不就成杀人犯的女儿了吗。
不要。
这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谁家好人会娶一个杀人犯的闺女。
林建成深深看了林雪一眼，没说话，抬脚跟着公安走了。
“林念，都是你个贱人，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要翻出来，现在害我成了杀人犯的女儿。”
林雪怒了，突然伸手从旁边一个大娘手里抢过一把剪刀朝林念冲过去。
“幼稚~”
林念半点没把她放眼里，甚至都不打算躲，抬脚就准备踹人。
“砰！”
有人比林念抢先一步。
林雪被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剪刀顺势哐当掉落在地。
“你是不是傻，都不知道躲的吗你。”
苏耀阳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吐槽，“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没想到也是个傻的。”
林念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才傻，没听说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吗。
她林念谁啊，遇事怎么可能会躲。
不过这人怎么会来这？
他不是和陆怀年一大早就跟收容所的大娘回乡下去了吗？
“行了，别瞅了，他没来。”
苏耀阳揶揄，以为林念在找陆怀年。
林念：……
谁找他了，她只是走神。
不过苏耀阳今天有点帅怎么回事。
苏耀阳今天没穿军装，穿的白衬衫黑裤子，意外的有点帅，还有点痞。
“林国栋是吧。”
苏耀阳走过去，抬手对着林国栋面门就是重重一拳砸过去。
“你……你打我干嘛。”
林国栋被打懵了。
“老子打的就是你个混账东西。”
苏耀阳对着林国栋又是一拳，反手对着他的肚子来了个肘击。
末了，顺脚重重顶了一下他的下面
苏耀阳是军人，常年训练，下手又重。
林国栋疼的五官都扭曲了，捂着关键地方蹲在地上哀嚎不已。
苏耀阳还不解气，冲上去还要打。
“同志，你冷静点。”
怕闹出人命，公安拉着他。
苏耀阳被拽着，大长腿还不忘记对着林国栋补上好几脚。
林国栋被打的没了脾气，嘴上还是不饶人，“你他妈的谁啊。”
“你有病吗，打老子干嘛！”
林国栋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林念也有点懵。
苏耀阳虽然混不吝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冲，一言不合就打人啊。
替她出头？
林念还不至于这么自恋。
她和苏耀阳压根不熟。
难道，林国栋跟苏耀阳老妈也有一腿？
这还真有可能，林国栋年轻那会可是机械大院里出了名的少妇杀手。
缺衣少食的年代，大院里女的大部分都是瘦的皮包骨，男的都是细狗。
大院里的婆婆挑儿媳喜欢挑屁股大的女人，觉得生育风险高，屁股大的骨盆大，好生养。
少妇们则喜欢高大威猛的男人，觉得是壮劳力，能干，有安全感，够爷们，不怕别人欺负。
林国栋个头高，常年在机械厂干体力活，一身蛮力，跟旧社会地主家的长工一样，一身的腱子肉，很有女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