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礼的镁光灯熄灭后,江砚的手机在深夜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食语的后厨,比你想象中更脏”。附带的照片里,几只蟑螂在食材架上爬行,背景是 “食语” 标志性的蓝色瓷砖。苏小满凑过来看,手指突然攥紧江砚的袖口:“这不可能!我们每天都做三次消毒!”
凌晨三点的后厨,江砚举着强光手电蹲在角落,光束扫过瓷砖缝隙。苏小满跪在他身侧,用棉签蘸取缝隙里的污渍:“你看,这里连灰尘都没有。” 她的指尖蹭到地面的防滑纹路,突然顿住 —— 墙角排水口的金属格栅上,粘着半片不属于 “食语” 的蓝色塑胶手套。
“是陷害!” 江砚猛地起身,机械表磕到料理台发出脆响。他翻开员工考勤记录,发现近一周负责后厨清洁的小张,恰好是三个月前突然入职的新人。苏小满调出监控录像,画面显示小张昨晚下班时,往排水口塞了个黑色塑料袋。
“立刻报警。” 江砚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在看到苏小满发白的脸色时,伸手按了按她的后颈,“别怕,有我。” 可他转身时,苏小满看见他握紧的拳头在发抖 —— 五年前,他师傅的餐厅就是因恶意投毒丑闻倒闭,师傅至今卧病在床。
警方取证期间,竞争对手的公关文已席卷网络。“米其林主厨的后厨竟是虫窝” 的标题下,伪造的食材检测报告被疯转。苏小满守在电脑前删帖,指甲在键盘上磨出声响。江砚突然关掉她的笔记本:“别浪费时间,跟我来。”
他带她走进 “食语” 的地下酒窖,角落里堆着十几个木箱。“这是师傅留给我的‘味觉日记’。” 江砚撬开木箱,里面是泛黄的笔记本和玻璃罐,“每道菜的食材来源、烹饪心得都在这里。” 苏小满翻开一本 1998 年的笔记,纸页间夹着张褪色的收据,是师傅当年从李叔合作社买青菜的凭证。
“我们要做一场直播。” 江砚的眼神突然亮起来,“从食材采购到菜品出锅,24 小时不间断直播。” 他的手指划过玻璃罐上 “东坡肉秘制酱” 的标签,“就用最笨的办法,让所有人看到真相。”
直播设备调试到凌晨五点,苏小满的手机突然收到李叔的语音:“小满丫头,不好了!合作社的菜被人泼了农药!” 她冲回办公室时,江砚正对着地图标记合作社周边的监控点,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眼下的青黑处切出明暗交界线。
“我去合作社,你留在餐厅盯直播。” 江砚抓起车钥匙,却被苏小满拽住袖口。她把装着应急药品的帆布包塞给他:“带上,路上小心。” 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苏小满摸到他掌心的薄茧 —— 那是无数次握刀留下的痕迹。
合作社的菜田被踩得一片狼藉,卷心菜叶上的农药痕迹在阳光下泛着白。江砚蹲在田埂上,用镊子夹起沾着药渍的泥土装进试管。李叔蹲在旁边抹泪:“这些菜是要给‘食语’开业一周年用的……” 江砚突然抬头,视线落在远处山坡的监控摄像头 —— 那是苏小满上个月坚持安装的。
监控录像显示,昨晚十点,三个戴口罩的人开着面包车泼洒农药。车牌被泥巴糊住,但江砚放大画面,看到车门上模糊的 “荣记食府” logo—— 那是竞争对手的连锁品牌。他拨通苏小满的电话,声音因愤怒而发颤:“通知律师,我们有证据了。”
餐厅这边,直播准时开始。苏小满穿着干净的白色制服,站在透亮的后厨中央。“大家好,这里是‘食语’24 小时透明厨房直播。” 她的声音有些紧张,却努力扬起嘴角,“今天我们要做的,是江主厨的拿手菜 —— 红烧肉。”
镜头跟着她的手,从消毒水池到食材架。她拿起一颗生菜,对着镜头翻转:“每颗菜都会用流水冲洗三分钟,再浸泡在盐水里五分钟。” 弹幕里突然飘过一行字:“作秀!蟑螂照片怎么解释?” 苏小满握着生菜的手指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因为我们遇到了恶意陷害,但真相很快会水落石出。”
傍晚时分,江砚带着警方的鉴定报告赶回餐厅。他直接走进直播镜头,举起报告:“这是合作社菜田的农药检测结果,以及竞争对手作案的监控录像。” 他的衬衫还沾着泥土,眼神却锐利如刀,“五年前,我的师傅因为同样的手段失去了餐厅,今天,我不会让历史重演。”
直播在线人数突破百万,弹幕从质疑变成刷屏的 “支持食语”。苏小满看着江砚疲惫却坚定的侧脸,突然想起第一次在 “云阁” 见他时,他也是这样,用冷静掩饰内心的波澜。
风波平息后的第一个周末,江砚带苏小满去了师傅的疗养院。推开门,满室药香中,病床上的老人握着一本旧相册。“小砚来了……” 老人的声音微弱,却在看到苏小满时,眼睛亮了起来,“这就是帮你的丫头?”
苏小满走到床边,握住老人枯瘦的手。老人从枕头下摸出个布包,里面是枚刻着 “味” 字的玉章:“当年我师傅传给我的,现在该给懂得传承的人了。” 江砚接过玉章,指腹摩挲着温润的玉面,突然红了眼眶。
离开疗养院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砚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个丝绒盒子 —— 不是戒指盒,而是更小的方盒。“这是师傅的另一个遗物。”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枚银色的领针,造型是把迷你厨刀,“他说,真正的厨师,要用刀守护味道,也要用刀切开黑暗。”
苏小满看着领针在夕阳下闪烁的光,突然明白,江砚的冷峻背后,藏着怎样沉重的过往。她踮起脚尖,轻轻拥抱他:“以后,你的黑暗,我陪你一起切开。”
三个月后,“食语” 举办了盛大的周年庆典。苏小满穿着改良版的汉服,裙摆上绣着江砚设计的 “五味” 图腾。江砚则戴着那枚银领针,在后厨指挥着团队。当最后一道 “乡情” 被端出时,他走到苏小满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你看,光永远比黑暗更强大。”
宾客散去后,两人坐在窗边,看着城市的灯火。江砚突然单膝跪地,拿出真正的戒指盒 —— 之前的订婚戒指,是苏小满随手买的素圈。“这次是正式求婚。”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苏小满,愿意让我用余生,为你烹饪每一道充满光的菜吗?”
苏小满笑着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在灯光下闪烁,像无数细碎的星光。她知道,未来或许仍有风雨,但只要和身边这个人一起,每一次危机,都会成为他们爱情里,最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