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时借着给韩氏准备寿礼的由头出府,在茶楼跟沈清筠见面。
沈清筠一脸愧疚,“雪时呀对不起,路引我没能办下来。”
雪时有失望但也能接受,毕竟她要改变身份行走千里,这不是个简单的事。
沈清筠解释,“去北疆要经过燕王萧凛属地,竟然要路引上有人像,我让两个相像的婢女去,结果人家一下就查到了她们的奴籍……”
雪时也头疼不已,“竟还有这样的规矩,谁订的?”
“当然是燕王,否则谁会吃饱了撑的这么闹腾?”
隔壁房间,练武之人耳力极好,刚进门就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身着大红袍的面具男子举到唇边的茶杯顿住,微微皱眉。
而他对面,白衣男子用茶杯挡住嘴,可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刚要说点什么,就听到隔壁那女子提到了他自己–
“负责督办去北疆路引的是安国公府的崔珩崔世子,此人看着风流倜傥,其实好男风,是睦月公子的入幕之宾……”
说到这里,女子的声音往下压了压,却压不住那份八卦和好奇,“据说还是下面那个。”
噗,崔珩一口茶喷向了对面,红衣男身后的侍卫项英伸臂一挡住,随后若无其事退后,手臂垂落时滑下水滴。
红衣男萧凛冷冷警告,“再乱喷滚出去。”
崔珩却顾不上反驳,只在那儿愤懑,“一派胡言!撒谎!明明我才是上面那个!唔唔,唔。”
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上了点心。
项英仰头望天,崔世子对上他家主子,明知道打不过,偏偏要犯贱占那点嘴头子上的便宜,根本不值得同情。
江雪时她们却不知因为几句话引发了隔壁这么多故事,她们正犯愁怎么搭上崔珩这条线。
沈清筠道:“不如我让我弟弟去找找门路。”
雪时忙摇头,“他才多大?不可去接触那些人。我刚好欠睦月公子点人情,倒是可以借机让引荐一二。”
沈清筠大眼睛忽闪忽闪,燃烧着八卦之魂,“你欠睦月公子人情?到底有什么故事我不知道呀。”
“以后再跟你说,我要先去送礼。”
听到隔壁的关门声,红衣男萧凛也站起身。
崔珩小手招摇,“等等我,我也去。”
项英伸手把人拦下,“世子,吃点心吗?”
崔珩:……
雪时准备了不少礼物,其中一根通体赤红的珊瑚簪子尤其满意。
想那睦月公子穿红戴珠的,一定喜欢这艳丽之物。
马车依然停在上次的角门,雪时刚要下车就给桑绿拦住了。
“姑娘,您在车上等着,奴婢去吧。”
有求于人,让个下人去不太好。
但雪时又一想,还是徐徐图之,摸清睦月公子的喜好,否则会弄巧成拙。
她点头,让桑绿先去。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桑绿就出来了。
雪时忙问:“怎么,又没见到人?”
桑绿摇头,“见到了。”
“那他怎么说?可喜欢我送的礼物?”
桑绿不由想起刚才的情形,心里还是惴惴的。
她不知道倌人是啥样,但总归伺候人的,能高贵到哪里去?
可这位睦月公子仿佛天潢贵胄一般气势十足,还隔着一层纱帘,她已经双膝发软,想要跪拜。
南风馆里。
项英翻看着那些礼物,笑道:“江三姑娘还真有心,补品点心小零嘴儿都送了,还有布匹和香料。”
萧凛瘫着一张俊脸,手指抚摸着新袍子上的绣花,显得兴致缺缺。
她竟没自己来。
“这还有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