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沈归雁恰到好处得走上前,“这正是裴师兄为我等准备的秘密暗器啊。”
“裴师兄早就知道我等今日一定会被狗官拦在官衙之外,所以特意提前准备的。”
那人强忍着站起身,脸色苍白,“可是……这腌脏之物和暗器有什么关系?”
“敢问师兄贵姓?”沈归雁道。
“鄙人林有为。”
“原来是林师兄,祖辈给你起名有为,不就是让你在这天地间有所作为么?”
“你认得我?”林有为有些疑惑。
沈归雁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林师兄今日就要有所作为!在众学子面前大放光彩了!”
“师妹说的何意?”
“林师兄想啊,”沈归雁蛊惑道,“那些狗官不出来,我等在外面叫喊岂不是白费力气?有了这些…..腌脏之物,不就可以把那些狗官逼出来了?”
“可是….”林有为看了眼木桶里的粪便,有些犹豫。
“师兄!”沈归雁语气加重,“你想啊,这秘密武器是裴师兄让的,自然有裴师兄托底。但是裴师兄身份高贵,更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怎么可以轻易扔甩这腌脏之物呢?”
林有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而这个时候,林师兄你亲自站出来,不正好中了裴师兄的心意,裴师兄怎能不会对你另眼相待呢?况且诸位学子中,林师兄你率先出场,岂不是成为了众人眼中首个不畏强权,仗义出手的英雄形象?六大公子中未必不能加林师兄你一个。”
随着沈归雁的劝说,林有为眼中逐渐亮起来。
他已经开始幻想起来自己的高光时刻了。
“多谢师妹!敢问师妹哪家人士?有为日后一定登门道谢。”
“丞相府李家的。”沈归雁没有犹豫道。
“原来是李家的小姐。”林有为鞠躬行礼,“是在下冒失了,可是直接扔甩这腌脏之物…..”
“师兄,机不可失,你不想让众学子对你刮目相看么?”
林有为咬牙切齿,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没错!我林有为今日就要有所作为了!”
他大喊了一声,伸手从木桶中挖出两坨腌脏之物。
没有犹豫,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将腌脏之物扔向官衙大门。
“什么东西?”
“好臭!”
众人纷纷捂住口鼻,大门旁的几个差役看着台阶上的腌脏之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有一人跑进去汇报了。
“诸位师兄们!”沈归雁大喊道,“这是裴师兄为我们准备的秘密武器!林师兄已经出手了,你们还在等什么!裴师兄说了,凡是亲手向官衙扔此物的,他将亲自为其题诗一首!”
“什么?裴师兄亲自题诗?”
“这不亚于学府夫子的亲口承诺!”
“别挤我!别挤我!”
人群中骚乱了起来,无数人跳上马车,朝府衙大门扔着腌脏之物。
“什么情况?”裴雪舟感受到人群后方的骚乱,他好像刚刚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刚想说回头什么,突然一坨腌脏之物迎面飞来,砸中了他的脸庞。
“噗——!”
裴雪舟倒在地上,“救…..”
话音未落,林无羁冲到了他身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裴师兄发话了,他要亲自作诗给众学子中的勇者!”
身旁众人看到林无羁贴在裴雪舟耳边,不似作假,纷纷加入了勇者大军。
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林无羁偷偷扔掉手中肮脏的手绢。
刚才那坨袭向裴雪舟的腌脏之物正是出自他手。
“小姐特意交代了,要让裴家人长长记性。”
他心中暗道,又将刚扔掉的手绢捡回来塞到了裴行舟的嘴里。
“是……..谁!”
裴雪舟已经被糊在脸上的腌脏之物弄得快要把昨天吃的都要吐出来了。
但刚刚塞进嘴中的手绢又让他将呕吐之物强行憋了回去,甚至那手绢还有些咸!
他脑海中回想着自己招惹过的人,但鼻尖传来的阵阵臭气和想呕吐却不能吐出的感觉让他一瞬间晕了过去。
做完这些,林无羁与人群后方的沈归雁对视了一眼,眼神再次瞄准了人群前方的杜慎之和他身侧几个明显地位高的学子们。
一瞬间,无数的腌脏之物向着官衙大门飞来,差役们躲闪不及,纷纷中招。
“张兄,什么情况,是谁安排的?”杜慎之焦急问道。
“听众学子说,好像是裴兄。”
“裴雪舟?他人呢?做这么事怎么事先不和我商量!”杜慎之有些愤怒,他本想着今日带众学子冲击刑部官衙,一是替自己爹爹找回场子,二是替自己扬名。
可是万事都有个度,如果只是在官衙外聚众辱骂,凭他礼部尚书公子的身份加上众学子中的威望,刑部的人不敢对他做什么。
但是现在的口舌之争已经演变成了用腌脏之物袭击官衙,这已经能够让刑部的人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捉拿自己!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自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裴雪舟这厮害我不浅!”杜慎之怒吼道,他现在已经对裴雪舟充满了恨意。
混乱的始作俑者沈归雁,此时正站在人群中,面带笑意得看着上头的学子们将一桶又一桶的腌脏之物砸向官衙。
“杜兄,为今之计我们要怎么办?”
“你们几个,先去后方制止众学子!要快!”杜慎之命令身旁几人。
却不想此时空中突然飞来几坨腌脏之物。
杜慎之侧身正巧躲过,看着后方人群大喊道。
“谁!是谁!不会扔就别扔!”
可是此时众学子们早已经情绪高涨,完全亢奋了起来,杜慎之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他身旁几人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纷纷中招。
“杜兄救我!”
“啊!不要!不要扔我!”
杜慎之看着身旁众人纷纷倒地,眼神充满了慌乱。
“杜慎之,你是杜家的人,你可是要考上状元郎以后位列朝班的人!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给自己打气,正欲开口,空中再次飞来一坨腌脏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