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看着时不时小口嘬着茶水的韦静澜,觉得这只小猫真是乖极了,正色道:“只要你守规矩,不让别人抓住把柄,本王自能满足你的心愿。”
眼前人的心思太简单了,一双眼睛一下就能望到底,说出口的话也不是为了迎合他,宣王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变。
如果她能一直保持这样,给她些宠爱也无妨,只是一个小侍妾而已。
宣王这段时间,每每到了韦静澜这里,就觉得无比轻松,他喜欢和她相处,哪怕什么都不错也挺好。
在她这里,他们似乎不是君臣,也不只是床伴关系,而像是久别重逢的知己。
这种感觉让宣王有些沉迷了,在这没有像其他女人一般的试探和索求,宣王很喜欢来韦静澜这里。
这里好像是独属于他的世外桃源。
韦静澜对着宣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点了点头:“奴婢知道啦,奴婢一定会好好守王府的规矩,不给王爷添麻烦。”
韦静澜一双眉眼生得极好,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弯弯的,充满了灵气,比宣王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鲜活。
宣王不由得看入了迷。
“王爷?”韦静澜轻轻唤了一声。
宣王掩唇咳嗽了一声,又看见韦静澜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不由自主的便伸手把人拉进了怀里。
韦静澜闻着近在咫尺的甘松味,感受着身下的滚烫,脸色一下就变红了。
“王爷…”韦静澜不安分的扭了扭,想要离远一些,不料宣王却抱得更紧了:“怎么?不是说会守侍妾的规矩吗?”
滚烫的气息呼在耳边,抵着她的东西似乎更硬了,韦静澜不敢动了,只得低低的把头埋在宣王的怀里。
正当事情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李福全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王妃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大郡主染了风寒,现在高烧不下。”
屋子里那些旖旎的气氛一下子就消散殆尽,韦静澜立刻就从宣王的怀里站了起来。
宣王一言不发的就往外走去,结果还没出海棠苑就又有个小太监跪在了面前:“王爷,二公子感染了风寒,这会儿已经昏迷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府里的府医都去了大郡主那儿,求王爷快去救救二公子吧。”
宣王听完来人的禀报,并未出声,目光冷得吓人,然后大步走出了韦静澜的院子。
宣王离开后,韦静澜才由春桃扶着起身。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大郡主和二公子的病来得蹊跷,究竟是两人都是为了争宠做了手脚,还是其中一个只是碰巧撞上了,韦静澜不得而知。
但是,宣王的心情现在一定很不好,王妃和柳侧妃之间的这股战火很有可能会烧到她们自己身上去。
韦静澜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被野火波及。
“主子,您没事吧?”春桃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不太对,有些担心地问道。
韦静澜摇摇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春桃说:“你去把富贵叫进来。”
“主子,您有什么事需要奴才去做的,您尽管吩咐。”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出去打听打听今晚的事,尽力去做就好,不要太犯险。”韦静澜给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立刻掏出了几两银子放在富贵手上。
“出去做事少不了用银子的地方,这些你先拿着。”韦静澜说道。
“谢主子。”富贵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韦静澜是只想守着自己的院子活下去就好,可这并不代表她要在这样的地方做一个聋子、瞎子,若真是这样,她可能就离死不远了。
春桃看韦静澜依旧很担心的样子,开口安慰道:“主子,您不必太过忧虑,大郡主和二公子年龄都还小,小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
况且,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和我们海棠苑扯不上多大关系。”
“哦?以前两个孩子也经常同时生病吗?”韦静澜看春桃似乎知道些隐情,赶忙问道。
“之前府里只有世子一个孩子的时候,柳侧妃也还未进府,王府可以说是完全在王妃的掌控之下。
后来,柳侧妃进府了,她样貌好,家世也不错,王爷也很喜欢,进府不久后就怀上了二公子。
从那时起,柳侧妃就逐渐能够和王妃分庭抗礼了,虽说柳侧妃生下二公子不久王妃又怀孕了,可只得了一个女儿。
即便早早封了郡主,可依旧不如皇孙金贵,自那以后,大郡主和二公子就经常生病,而且还总是病在一起。
争王爷、争府医这些事,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韦静澜沉默了,以伤害孩子身体的方式来争宠,她们真的不会心痛吗?
为了一个男人虚无缥缈的宠爱,连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也能当作筹码。
他也默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韦静澜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但至少这次的事情不会牵连到她,以后她如果有自己的孩子,她会全心全意的爱他。
至于父爱,只要宣王能履行基本的职责,她也不会奢望更多。
正院,厢房外。
季嬷嬷正扶着看着快要哭晕过去的王妃,看着宣王过来,直直往他的怀里扑过去。
“王爷,怎么会这样,清瑶下午都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发起了高热。
刚刚府医来的时候,妾身听着里面的哭声,心都要碎了,如果可以,妾身宁愿在里面躺着的是自己。
王爷,过了今晚清瑶就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宣王站在门前,目光阴沉的看着怀里哭成了泪人的王妃,似乎是要看穿些什么。
“蕙宁,你说,这正院里是不是有人与清瑶的命格相冲?或者清瑶本就是命弱之人?如果将她养在旁人那里,或者直接送出府外,会不会好些?”
本来正在宣王怀里哭泣的王妃,听到这话,立马退后了几步,一双眼睛充满了慌张与不可置信:“王爷?”
李福全和季嬷嬷站在旁边恨不得让自己的呼吸都省去。
宣王并未看她,只淡淡的说道:“清瑶如今才不过岁余,就饱受病痛的折磨,本王如今就这一个女儿,本王的慈父之心你可明白?
与其让她在这王府里如此活着,不如送出去或许还能为她多挣些时日。”
扑通一声,王妃跪在了宣王面前:“王爷,妾身明白了,妾身以后一定会照顾好瑶儿的,瑶儿还小,离不开母亲的,王爷不要把她送走。”
宣王弯腰用双手将她扶了起来:“本王知道,王妃如今照顾两个孩子或许有些力不从心,过不了多久,承珏便要入宗学了,到时本王希望王妃能多为瑶儿的身子费些心思。
莫要再像以前一样。”
说完之后,并未再做过多停留,转身带着李福全离开了。
宣王一走,王妃就瘫软在地,季嬷嬷赶忙上去扶起了她。
“嬷嬷,王爷很久不曾叫我蕙宁了。”
季嬷嬷心疼的看着她,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出声唤了一声王妃。
“他一直都知道。今夜,他是来警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