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早就知道我爸把工资拿去养刘寡妇，跟她有一腿？”
老二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瞪着老头。
“我……我不知道。”
老头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沉下脸来，尴尬地摇着蒲扇：“我年纪大了，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懒得管！”
“你管你儿子搞破鞋叫鸡毛蒜皮的小事？知道你儿子搞破鞋，你还睁一只眼闭一只，莫非你们老王家的家风是以乱搞男女关系为荣？”
沈淑珍冷笑一声，讥讽道。
老头被沈淑珍两句话呛得脸色难看，他双手往后一背，迈着步子逃回院里，“你这个泼妇！你们老沈家没家教，我懒得跟你争论！”
一听老头连带着损辱自己爸妈，沈淑珍心里火气噌噌直冒。
“你个老畜生，给我站住！平时拿着鸡毛当令箭，家里大事小事你都要插手，现在家里真出事了，你又要钻回房间当缩头乌龟？”
沈淑珍扯着嗓子厉吼一声，旁边的老大和老二都被吓得一激灵。
当着几个孙子的面被儿媳妇这么辱骂，老头觉得脸上无光，顿时气急败坏道：
“老大老二，小五！你们哥仨是死人吗？”
“你妈当着你们兄弟几个的面，骂我是老畜生，你们也不管管？”
儿子不在，老头只能向孙子求助。
老大窝囊的垂下头不敢吭声。
老二直接装聋作哑，蹲下身子系鞋带。
只有小五走过去搀扶住浑身颤抖的老头，“爷爷，你不该跟我爸一块瞒着我妈的。”
最乖顺懂事的小五竟然也帮着沈淑珍说话，老头心里怒火无处撒，扬手就甩了小五一耳光：
“你个白眼狼，别忘了你是姓王，你是我们老王家的孙子！我是你爷爷，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沈淑珍看到小五被打，彻底卸下最后一丝道德底线，哪怕对面是老人，该出手时也不能心软！
她两个阔步冲到老头面前，用力将老头推倒在地，“你个人面兽心的老禽兽，有什么资格打我儿子？”
沈淑珍早就看出来了，这老头跟王耀祖是一类人，自私自利到极致。
“我嫁进你们家那么多年，孝顺侍奉你！我伺候你的日子比伺候我亲爹都久。”
“你跟你那狼心狗肺的儿子倒好，一边享受着我的付出，一边做着对不起我的事！”
“既然你为老不尊，那我也没必要把你当人看，你刚才打了我儿子一巴掌，我双倍奉还。”
沈淑珍咒骂着，挽起衣袖上前。
坐在地上的老头抬手挡在头前，提防沈淑珍的同时，扭头向老大老二求助：
“老大老二，你俩还不赶紧把你妈拉开？真要看着她打死我？”
老大老二对视一眼，眼神互相推脱。
这个节骨眼，他俩谁也不敢上前，特别是老大，他耳朵根子还疼着呢！
关键时刻还是小五伸手紧紧搂住沈淑珍的腰，把她往后拖，“妈，你消消气！他毕竟是长辈！”
青春期的小五年轻力壮，一下子让沈淑珍反抗不了。
沈淑珍恼火的喘着粗气，愤恨的瞪着老头：“从今天开始，家里由我掌家！你把家里剩下的钱和粮票，都交出来！”
“什么？你要跟我争掌家权？你只不过是老王家娶来的媳妇，有什么资格掌家？”
老头将手放下撑在地上，细小浑浊的眼睛蔑视着沈淑珍，语气里满是不甘。
“你以为我回来是跟你商量的？”
沈淑珍扭头看了小五一眼。
小五纠结了几秒，将她松开。
“老大老二，小五，你们三个去爷爷房间，把那只檀木柜子抬出来，柜子上有锁，钥匙在爷爷枕头下面。”
这些年来，老头房间的卫生也是沈淑珍打扫的。
家里的钱藏在哪儿，她早就心知肚明。
张金美推了老大一把，老二也立刻迈着步子跟上去。
“我看你们谁敢！你爸不在，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要造反吗？”
老头咬牙切齿，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我今天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保住我们老王家的家产！绝不能让它落到一个外姓人手里！”
沈淑珍利落走到墙根，拿起一把铁锹握在手里，发狠地瞪着老头，“我看谁敢拦着！”
老头被沈淑珍手里的铁锹镇住，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你个老畜生，真以为你们老王家是有皇位可以让人继承？”
“你莫不是忘了你们家是些什么成分？你们老王家祖上都是贫农！当年王耀祖进城上学跟我同班，他交不起学费是我爸资助他！”
“上完初中他被分配进钢铁厂工作，我跟他结婚后我爸妈托关系帮他搞到城市户口，你说他是你们村第一个摆脱农民身份的人，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年轻小伙！”
“从那以后，养育两个妹妹的担子落到我们两口子身上，我俩每个月要把一半多的工资往农村寄。”
“后来，你不想让王宝芝王秀兰两姐妹呆在农村，担心她俩长大了要嫁给庄稼汉，又让她俩进城投奔我跟王耀祖。”
“家里实在没地方住，是我回娘家借钱买下了这栋房子，又把你接进城里享福。”
“你们老王家在这城里有什么家产？你要是在城里呆腻了，就滚回农村，守着你们家那一亩三分地去！”
这些陈年旧事，几个儿子或许不清楚，但老头跟沈淑珍是心知肚明的。
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沈淑珍索性把这一切都捅破。
“老大，你还愣着做什么？你也想跟你爷爷滚回农村盘田种地？”
扭头看见老大还愣在原地，沈淑珍又吼了一声。
吓得老大屁滚尿流，发疯一样往老头房间跑。
老二担心老大私藏什么东西，赶紧追了上去。
小五愣在原地，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一个是家里的长辈，另一个是疼他爱他的妈妈。
他内心纠结，不知道该偏袒谁。
“小五，你是我十月怀胎生的，莫非你也觉得你妈做错了？”
沈淑珍淡淡的看向小五。
“妈，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小五突然想通了，他也转身去向爷爷房间。
兄弟的三人把一只檀木箱子抬出来，上面扣了一把锁。
老大按照沈淑珍的提示，果然一下子就找到钥匙，他将钥匙交到沈淑珍手中：
“妈，这箱子还是你来开吧！”
“不能开！不能开啊！”
老头一脸紧张，摆着手哆嗦着冲向沈淑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