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谢昭芮有些闷闷不乐,便和云锦在王府后院散散心。
正好撞上了两个人,一个四十多中年男人面显祥和却隐隐透着奸佞,一个年轻气盛眼底都是阴狠的瘦弱男子。
两人对视一眼,不认识,许是哪家小姐。
对着谢昭芮拱手就急匆匆离开。
她此时身边除了云锦就没有旁人了。
按理说,宋家人才刚刚回府,不应该那么快就有人上门,而且还一副心虚的模样。
谢昭芮若有所思的瞟了眼他们,鬼鬼祟祟不像好人,说不准跟背地里谋害宋家人是一伙的!
“云锦,拦下他们!”
话还没说完,两人脚下生风的跑了,云锦猛的冲出去,一脚一个的踹翻在地。
“哎哟!”
“啊哟我的腰啊!”
两人捂着不同的部位哀嚎。
云锦一手拎一个拖到谢昭芮面前。
“云锦回去一趟更厉害了啊。”谢昭芮毫不吝啬的夸赞。
“托小姐的福,云锦才有进步。”云锦羞赧一笑松开手,两人就直接趴地上了。
“哎哟哎哟。”两人疼的说不出话,一个劲的痛呼,还吃了一嘴的灰尘。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定然不安好心!”谢昭芮瞧了瞧,两人脸都埋地了实在瞧不出来什么,扬了扬下巴,“云锦带着他们,咱们去找姑爷。”
谢昭芮领着云锦,身后拖着两个快要昏厥的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
碰见的下人丫鬟们都恭敬的请安。
等人走后,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就起来了。
“夫人身边的丫鬟好厉害啊,一手拖一个呢。”丫鬟甲艳羡的说。
“怎么瞧着其中一人好像张管家?”丫鬟乙眼神比较好,但是那两人脸上都灰扑扑的,也看不出是不是张管家。
“不能吧,张管家平时也不这样啊。”丫鬟甲傻乎乎的问这一句。
“……”丫鬟乙无语,那平时也没人敢对张管家这样啊。
一直没说话的小厮悄悄离开。
宋砚礼正在书房和宋父商讨全府大换血的事情呢,就听外头的小厮急匆匆的禀报。
“王爷,公子不好了,少夫人她带着两个男人过来了。”
“?”宋砚礼和宋父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都带着迷茫。
这话有点歧义,待他们出去瞧瞧。
一开门,噗噗两声响起,掀起的尘土四处飞扬。
洒扫丫鬟今天没有打扫吗?怎么那么大的灰尘。
父子俩捂住口鼻看向院中的情景。
谢昭芮一袭白衣恍若仙女的在站那,身边跟着虎视眈眈的包子脸丫鬟。
“不是说少夫人带了两个男人吗?人呢?”宋砚礼抓来小厮质问。
“那,那儿……”小厮抖着手指指了指地上。
宋父宋砚礼低头一瞧,嘿,真有两个男人,不过是半死不活的男人。
“小石啊,你说话不要断章取义,说你多少次了,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宋父语重心长的说。
“我知错了王爷。”名唤小石的小厮扁着嘴应下,心里却在嘀咕又没说错,确实是两个男人嘛。
“王爷,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哎哟……”
“二叔……我和张管家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她们给打了,你们看我脸上的伤,哎哟痛痛痛……”
两个人一个老泪纵横一个摸着自己的脸痛哭流涕。
“这……”宋父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眼站在那的儿媳妇。
“父亲,方才我在后院瞧见他们二人鬼鬼祟祟的,见了我就急匆匆的走了,瞧着面生,便心生狐疑让他们停下,谁知这俩人竟然拔腿就跑,故而才让云锦动手的。”谢昭芮颦着秀眉说道。
目光扫过张管家,心声暗道:【这就是那个张管家啊?他可是藏在府中七皇子的内应勒,难怪王府跟个筛子一样哪儿哪都漏风,原来关键就出在管家这一步啊!】
“冤枉啊二叔,我不知道她是砚弟的夫人,只是想着冲撞了哪家的小姐,我不想给您添麻烦,这才和张管家急匆匆的走人的。”宋佳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嗯?他就是给宋砚礼下毒的大伯儿子宋佳明啊,他还怪好的,知道堂弟服下的毒没了,特地又送来一包呢,这包喝完,宋砚礼也该毒发了吧。】
谢昭芮眼前忽然出现宋佳明过去以及以后的事。
【这狗东西一家都逮着宋家吸血呢,别看他们一家在公公婆婆面前装着为人和善慈眉善目,实际上他们一家借着公公的名头与县官勾结收刮民脂民膏,强抢妇女,买卖婴孩,清水县的百姓民不聊生呐!从繁华的县城变成了贫困区,造孽啊!日后安王府被栽赃陷害谋逆,那清水县的百姓功不可没呀,谁让那家子打的是公公的名号?男主一番操作立马就倒戈了。】
宋父稳重的性子瞬间破裂,他感到一股气流涌上脑门,身子摇摇晃晃的,脚步虚浮一个踉跄就要往后倒。
造孽啊造孽啊,他前半生为国征战,后半生好不容易携着妻子儿女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
为何总有人要我宋家的命!
“爹……”宋砚礼眉宇染上几分忧心。
【啧,这宋家体质真差,一个个儿的怎么站都站不稳?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啊。】谢昭芮心下叹气。
这宋家一个个儿的都不咋样,这怎么才能逆天改命啊?
宋砚礼手下的力气更重了些,宋父疼的瞬间清醒,脑袋充血的感觉都缓解了许多。
“来人呐!张管家未经允许便私自让外人入府,乃是失职!将他丢出去,革去管家一职!”宋父大手一挥就将人解雇。
“王爷?”张管家傻了,他一向都是这样做的呀,怎么偏偏今日就不对了?
“丢出去!”宋父不想再听他一句哔哔。
“王爷!王爷饶命啊!老奴错了……”张管家挣扎着要爬回去,两名小厮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拖走。
直到瞧不见人,张管家惶恐害怕的模样立马就沉了下来,嘴里依旧拼命求饶,阴沉的目光扫过两名小厮,又落到府里,路过许多的下人丫鬟,大多都和他对视过。
【革了他职也没用,这府中上上下下的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他早就将王府的下人收买了。】
宋父颤着手从腰间扯下一枚令牌悄悄的递给宋砚礼,后者心领神会,和父亲配合着将宋佳明留下,随后找了个由头出门去了。
宋父让谢昭芮去找宋母和宋知鸢到正厅来。
除了出门去的宋砚礼,大家都在正厅丫鬟小厮都没带,谢昭芮便让云锦到厅外守着。
“父亲母亲,儿媳有话要说。”
宋父宋母对视一眼,宋知鸢知趣的捂着嘴巴表示绝对不开口。
“儿媳在后院散心时偶然瞧见方才与张管家一起的男子拿着一包东西给了一个小厮,两人好像密谋着什么,那张管家就在不远处望风,所以我才让云锦抓住他们,儿媳怀疑他们包藏祸心要害王府!”谢昭芮神色认真严肃的看着他们。
“我知那个男子也许是你们家亲戚,可……”她还要劝说,宋母却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芮儿,不瞒你说,我和你父亲也怀疑,当时王爷同我说时,我还起了些疑心,没想到芮儿还瞧见这些……”
早就知道真相的他们早早就开始布局了。
那个每晚给砚儿下毒的小厮早就换成了王府私兵里擅长易容的人,所以和宋佳明接触的那个小厮是自己人。
如此,谢昭芮便不再多说什么,说多了她怎么把这个谎圆回来?总不能说你们在的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吧。
【宿主,宋砚礼带着一支伪装的军队进城了,朝着安王府来了。】
谢昭芮微微扬眉,这小东西不叫她坏女人了?
奶团子感知她的情绪,心虚一笑,那不是被她戳破骗人的事,它怕她生气就不干了嘛。
众人开始闲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宋砚礼身上的毒,府医老葛已经前往医谷将他师兄带过来,明日就到了。
谢昭芮心下惊叹,这不是挺聪明的吗?书中写的跟降智一样。
众人心虚了一下,那不是之前不知道嘛,现在知道了,可不就聪明了。
聊着又聊到后日的林尚书生辰,宋母想着要带宋砚礼和谢昭芮去,还没开口,一波人就进了正厅。
为首的正是宋砚礼,此时的他一改面对家人的温和,眉宇冷漠,一身矜贵从容的气质由内散发。
和宋父颔首后,目光又落在谢昭芮身上,见对方只有欣赏的神色没有旁的情绪,他移开了视线。
吩咐那些人彻查王府,顺便给王府来一次大换血。
午时,京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安王府中搜出一整包致命毒药,逼得安王不得不动用府兵彻查王府,以至于王府的丫鬟下人换了一批,只留下几个手脚干净的伺候。
凤逸尘听闻此事险先破口大骂。
暗骂宋佳明做事不干净给宋国忠抓住把柄,将王府内应拔了个干干净净。
又庆幸宋佳明还没有被发现,日后还有机会安插,只不过计划要延后一些罢了,他等了那么久,不差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