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意抱住婢女的胳膊,整个身子往人家身上靠,絮絮叨叨地说:“我在城东有个宅子,送我回那个宅子,我不去周府的。”
婢女对她说:“周夫人,殿下吩咐了,带您去厢房。”
“殿下,”陆欢意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哪个殿下?”
“是摄政王殿下。”
两位婢女模样标致,声音轻轻软软的,不像坏人。
陆欢意也实在走不动,不能指望地上那个醉死过去的周寅,只能任由她们把自己扶到一间屋子里去。
进了屋子,陆欢意神神叨叨地说:“告诉你们个秘密。”
“周夫人请说。”
“摄政王有龙阳之好,嘿嘿。”
两名婢女吓了一跳,仓皇往屋子另一边看了眼,提警道:“周夫人,休要胡言!”
陆欢意酒劲上头,脸颊通红着,抓住婢女的胳膊,舌头打结还非要说个明白。
“我没有胡说八道!他喜欢我夫君,我夫君胡作非为还夸,还要给升官……今日非要见我!他就是吃醋,非得看看周寅的夫人长啥样!”
这一晚上她都在寻思这事,可算给她理明白了。
摄政王就是因为见到了周寅正室夫人,心生醋意,又是占有欲作祟,才有那么古怪的神情。
让周寅辞了员外郎的职,整日到王府伺候,也说得通了。
婢女们诚惶诚恐,几乎跪下来求她。
“夫人酒多了,少说几句吧。”
陆欢意眼前晃得厉害,四肢绵软坐不直身子,干脆往后一躺,大咧咧的摊在柔软绸被上。
嘴里仍絮絮叨叨。
“都说好看的男人喜欢男人,诚不欺我……”
两位婢女战战兢兢的看向另一边。
那圈椅上坐着的,正是她们的主子,被说成有龙阳之好的摄政王。
萧远书面色沉沉盯着床上烂醉的女子,摆手示意旁人都退下去。
两名婢女如蒙大赦,赶紧向他告退。
陆欢意还在为自己的聪慧沾沾得意。
“不信你们看,现在摄政王一定把周寅弄去他房里了!”
回应她的是吱呀一声开门关门的动静。
陆欢意翘起脑袋往门口看。
“别走啊喂!”
这种稀罕事儿没人听,可就没意思了。
这一晃就头疼。
她手捂了会儿脑袋,稍稍好受些,便强行坐起身要下床去找人,却猛地从床上栽下来。
摔得很狼狈,浑身都疼。
腿脚还怎么都使不上劲,死活爬不起来。
萧远书漠然看着,无动于衷地从一旁琉璃盏中拿了枚荔枝,剥开壳送入嘴中。
直到她突然不再动弹,眼睛也紧闭着没睁开,萧远书这才走过去,镶玉锦靴踢了踢她的腿。
了无反应。
萧远书蹲下身,修长指节将她遮掩面容的墨发拨开,露出一张苍白失血的脸。
这是喝了海量的酒,或是生了病才会显现的脸色。
可他当时分明有留意,她喝的并没有那么多。
“陆欢意?”
萧远书眉宇紧蹙,捞起她纤细手腕。
这脉象太虚。
陆欢意很难受得哼唧了一声,身子痛苦的蜷起。
萧远书起身准备去传太医,又觉将她一个女子搁在地上不妥。
杵了会儿后,终是将她拦腰抱起来,放到床榻上。
他抽出手臂时,怀里的女子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忽然抱住他脖子。
他猝不及防,身子被迫往下压在了她身上。
陆欢意紧紧搂抱着他脖子不放。
“阿娘,阿娘……”
萧远书强行把她手臂掰开来,她已经再度睡了过去,病弱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
……
陆欢意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