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去而复返，面色比茅房的石头还臭，脚步匆匆，活像后面有饿犬追赶。
“医生，伯爵大人让你过去。苔藓的事情……大人自有决断。”
林夜心下了然，看来那位伯爵大人已经等不及要亲身体验“神医”的手段了。他将那柄藏好的红宝石手术刀在袖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跟着管家再次踏入那条通往主书房的阴暗走廊。
壁炉里的火烧得更旺了，映得伯爵那张本就冷峻的脸，此刻平添了几分焦躁的红晕。他见林夜进来，连客套都省了，直接挥手让管家退下。
“安德鲁说，你需要我书房里那幅画后的苔藓？”伯爵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木头，“你最好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提前观赏一下自己骨头缝里的苔藓长什么样。”
“伯爵大人息怒。”林夜语气平缓，仿佛没听出那话里的威胁，“那苔藓并非关键，关键在于，我需要一个引子，来中和您体内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当然，如果您书房里有年份超过三百年的蜘蛛网，或者哭泣过的雕像眼泪，效果可能更好，但苔藓相对容易获取，不是吗？”
他这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为了试探。那“暗影噬菌体”才是他的底牌，至于苔藓，不过是临时起意的烟雾弹，用来增加神秘感和讨价还价的筹码。
伯爵眯起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盯着林夜脸上的鸟嘴面具，似乎想从那两个小孔里钻进去，看看这“医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少故弄玄虚。”伯爵冷哼，“直接说，你怎么治？”
“很简单。”林夜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我需要确认您力量失控的根源。据我观察，您的情况，绝非普通疾病，更像是一种……古老的诅咒，或者说，与某种‘不洁之物’的契约。”
他特意加重了“不洁之物”和“契约”这两个词。
伯爵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瞳孔中的红光似乎更盛。
“你从何得知？”
“一个合格的医生，不仅要会看病，还要会看‘命’。”林夜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观大人您印堂发黑，啊不，是整个气场都笼罩在一片不祥的血色之中，这绝非吉兆。特别是您最近是不是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您耳边低语，催促您做一些……不太符合贵族体面的事情？”
这话一出，伯爵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一股强横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书房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你调查我？！”
“伯爵大人，冷静。”林夜摊开手，“我只是根据您的‘症状’进行合理推断。比如，那枚您从东方带回来的盒子，以及那本《血之契约》的手稿，想必大人您比我更清楚它们的来历和……副作用吧？”
“你动了我的东西？！”伯爵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他一步步逼近林夜，每一步都像踩在林夜的心跳上。他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容开始扭曲，皮肤下似乎有黑色的血管在蠕动，指甲也变得尖利起来。
“我是‘永夜君主’，不是‘摸金校尉’，对您的收藏品没兴趣。”林夜暗中扣紧了袖中的手术刀，“我只是想提醒您，有些力量，一旦失控，第一个反噬的就是宿主。”
“住口！”伯爵怒吼一声，声音已经带上了非人的嘶哑。他猛地抬手，一道凝实的血色能量如同鞭子般抽向林夜！
好快！
林夜瞳孔一缩，这伯爵果然不是善茬，说动手就动手，一点武德都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