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陆亦臣很不喜欢她。
从她跟裴渡谈恋爱,他就一直明里暗里地提醒裴渡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劝裴渡看清她的真面目,跟她分手。
陆亦臣垂下眼眸,视线扫过沈莺颈边的吻痕,以及她腕上的黑色领带。
这样一副惨遭蹂躏的可怜模样,令他眼神微黯,周围的气压也随之低沉了些许。
随后。
他便脱下大衣将沈莺裹住,“你们这是在上演金丝雀出逃?”
“我劝你少管闲事。”
裴让神色莫辨地缓步走来,让人看不出喜怒,可他漆黑的眸子却无形之中带着强势的压迫感,逼得沈莺本能地后退。
或许是因为陆亦臣刚才的举动,促使沈莺下意识地用双手抓住他的衣袖。
她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惊慌失措地颤声向他求救。
“救救我,裴让他疯了!”
“沈莺,你有什么值得我救?”陆亦臣低头凝视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他向来波澜不惊的心湖荡漾起一阵涟漪。
她的那张脸美而近妖,却又不俗气,看人的眼神永远清透干净,此刻她像小鹿一样漂亮的眸子里盈满了不安。
完全不似以往盛气凌人的模样。
尤其是她暴露在灯光下那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将她衬托的更加柔弱无助。
沈莺抓着陆亦臣衣袖的手指紧了紧,她的肩膀微微耸动,眼睫挂着泪珠,“你就当是看在裴渡的份上,帮帮我……”
下一秒,一只苍劲有力的手便捏住了她的下颚,指尖微微陷入她脸颊的软肉里,而后强行将她的目光转向他,“沈莺,你以为陆亦臣是什么好东西?”
裴让目光沉沉地看着微愣的沈莺,然后慢慢松开了她。
他一边用手拭去沈莺眼角的泪珠,一边意味不明地说:“我哥是陆亦臣关系最好的兄弟,他现在不去找我哥,反而找上你,他安的能是好心?”
沈莺并不是个蠢笨的人,裴让稍微提点了两句,她便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
她刚刚确实是惊得乱了阵脚,竟选择去求一个跟自己不对付的人。
见沈莺不说话,裴让的视线落在她攥着陆亦臣衣袖的那只手上,“还不松手?我是为了得到你这个人,他可不一定,说不定他是为了抓你去给我哥配冥婚。”
沈莺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弱柳扶风之姿仿佛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繁重梨花,美丽而又脆弱,分外我见犹怜。
她出身在一个愚昧贫穷的小山村,的确听说过有配冥婚这种事。
但通常都是死人跟死人配,哪有活人跟死人配,除非是让她陪葬。
“我不要配冥婚,陆亦臣……”
“裴渡他那么爱我,他肯定是希望我能好好活着,他不可能会想让我陪葬!”
察觉到沈莺似乎欲回到裴让身边,陆亦臣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手臂稍稍用力,便将她拉回到了自己身前。
他解开了沈莺手上的领带,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她腕间的红痕。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界,他又克制地收回了手。
“沈莺,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让活人陪葬是犯法的,我又不是裴让这种法外狂徒。”
被陆亦臣恶意拉踩了一顿,裴让冷眼扫向他,讥讽道:“少把自己说的像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怪恶心人的。”
陆亦臣的外公是北美财阀,他七岁就开始玩枪,整个北美都是他的游乐场,也就是最近几年他才觉得无聊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