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也来不及细看,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她全都往自己行李箱里塞。
直到把书房跟卧室都洗劫一空,她才提着重重的行李箱下楼。
“机票订好了吗?”
张姐愣愣地看向沈莺,“订好了。”
“谢谢你,张姐。”
沈莺艰难地拖着分量十足的行李箱。
见状,张姐赶紧上前帮忙,“先生的事情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沈小姐,您这样一走了之,是不是有点……”
沈莺忽然出声打断她,“我刚才已经联系上了裴渡,他说是有人在暗地里害他,他现在不方便露面,他担心那人找不到他会来找我,所以才让我赶紧出国。”
“张姐,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这条理清晰的胡扯将老实巴交的张姐唬得一愣一愣,“好的,好的……”
她甚至不敢多问。
“不用送了,我自己来就行。”
沈莺好不容易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结果,她一打开门,便对上了一双沉冷的幽邃眼眸。
“我哥刚出事,你就准备跑路,看来你也不怎么爱他。”
男人勾了勾唇,似是冷笑,黑色西装裹着他挺拔的身形,仿若一棵青松,领带规矩地系在冷白脖颈间。
他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寒玉般的光泽,鸦羽似的碎发垂落眉骨,发梢掠过右眼尾一颗泪痣。
精致的眉宇间透露着几分阴郁。
沈莺闭上眼睛又睁开,发现站在门口的人还是那个人,她不假思索的关门。
然而,门即将合拢的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楔入门缝,强行打开。
“这么不想看见我?是心虚了?”
“裴让,谁跟你说我要跑路?”沈莺看着眼前气势逼人的男人,她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指节微微泛白。
她决不能承认自己是要卷款跑路。
这人是裴渡的双胞胎弟弟,虽然他跟裴渡长得很像,但他们的气质截然不同。
两人站在一起都很容易分辨。
裴渡天生自带清冷感,宛如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而裴让整天沉着一张脸,跟她说话不是冷笑就是讥诮。
那些在公司天天加班到晚上十二点的牛马打工人,身上的怨气都没裴让重。
“沈莺,我哥死了,尸骨无存。”
裴让的皮鞋尖抵住沈莺的行李箱,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她,西装革履的绅士皮囊下仿佛蛰伏着某种可怕的兽类。
“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相信,新闻上说裴渡只是坠海下落不明!”沈莺猛地抬头,却撞进一片翻涌的暗海。
男人眼底的阴鸷让她想起暴雨前低垂的云层,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顺着她的肌肤蔓延,如同一条毒蛇在游走。
“我哥出车祸的那片区域大桥距离海面几百米,底下还是深海区,即便搜救队没找到尸体,他活着的可能性也为零。”
裴让眯起狭长的黑眸,他略带薄茧的拇指轻轻碾过沈莺娇嫩的下唇,喉结在夜色下滚动出危险的弧度,嗓音低哑,“还有你要是不信,那你为什么怕我?”
“你该像以前一样仗着我哥的宠爱,给我两巴掌才对。”他垂首时碎发扫过沈莺的耳际,温热的呼吸却比冬夜更刺骨。
裴让过分狎昵又暧昧的动作,让沈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足尖抵住玄关处的波斯地毯,身上来不及换的酒红色睡袍在灯光下泛起微光涟漪。
“裴让,你哥已经向我求婚了,这是他送我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