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急如焚拎着东西快跑过去,
“二姐你怎么哭了,妈不是给爸交医药费了吗?是不是爸出事了?”
前世他爸被野猪咬死,难道他爸没抢救回来,跟上一世一样死了。
他把东西扔在地上,抓着二姐的肩膀焦急的追问。
二姐擦着眼泪哽咽道,
“爸胳膊伤的很严重,还需要再做手术,医生说,想要恢复就要用进口药,要三百块钱,家里哪还有钱啊!”
林平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帮二姐擦掉眼泪,
“钱我有,只要爸能康复,花多钱,咱都能治。”
“平安,你不用安慰二姐,实在不行,我嫁给县里那个傻子,二婶说他家给三百彩礼,还给三转一响。”
二姐哽咽,眼圈红通通的,二姐跟他是双胞胎,比他早出生几秒,个子高,长的好,说亲的也不少。
可二姐有自己主意,他看不上的坚决不嫁,爸妈也没强迫她,
想到二姐为了他的彩礼委身嫁给傻子,被折磨打死,他心中无比愧疚。
“二姐,不许再说嫁给傻子这样的话,你弟弟有钱,不就三百块钱吗?”
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钱,
“给,这是四百块钱,给爸交手术费,剩下的你拿着,买点好的补充营养。”
这钱本来就是打算给他们的。
张哥给他钱时,他把两千放进蛇皮袋里,剩下八百放在衣服几个兜里。
兜里深,穿的也厚,装钱也不那么明显。
林二菊看着手里那么多大团结,不敢置信,
“平安,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张翠兰听到外面说话声走出来,瞧见二菊手里的钱,
把两人拉到一旁,左右看看没人,压低声音道,
“平安,这钱你从哪弄来。可不能干投机倒把的事啊!要是被抓住可要吃牢饭的。”
她双眼肿胀,满脸担忧,
林平安怕她多想趴在他们耳边,小声把捡到金嘎达的事说了一遍。
只是省去他重生的事,说他想给爸和晚晚补充营养,想捞些鱼下河捡到的。
张翠兰还是担忧道,“黑市的人不会告发吧,如果被发现可要坐牢的。”
那个年代金子不允许私自买卖,被发现可要被关起来。
林平安也不想说,可家里这情况,想说谎也不知道找什么由头。
他笑道,“放心吧,那黑市更怕咱们去告发,再说咱家都这样了,我爸胳膊必须要治,这钱正好应急。”
只要没人举报,谁也不会知道。
张翠兰脸色缓和了一些,既然已经这样只能把事情瞒的死死的。
“这事谁都不能再提,二菊,你去把手术费交了。平安,进去看看你爸,你爸醒了。”
林平安点头,不忘把门口买的东西带上,张翠兰看着他手里拎着东西,
“你这咋来的,也是用那钱买的,你咋不知道省着点!你爸需要钱,你结婚也要钱啊!”
他一脸恨铁不成,林平安傻笑着,“妈,爸受伤总要补充点营养,再说咱们现在有钱了。”
张翠兰没好气瞪他一眼,总共卖四百,交给医院就三百,一百块钱够干啥!
可病房里还有别人,她也不好提。
病床上周大国醒着,瞧见母子俩进来,动了动苍白的嘴唇,
“平安劝劝你妈,这手术咱就不做了,我这手是废了,不用花那冤枉钱,一只手也没事,不能打猎。等我好了照样能下地干活。”
因为失血过多,他说话有气无力。
躺在一旁病床上的林果怒气道,
“爸,你是因为救刘刚那小子才受伤,凭什么他们不出钱,还要分家瞥的干净,我要回家跟他们讨个公道,我爷还真能不顾你的死活了。”
二妹和小弟来说分家的时候,他也听见了,可他不信爷和二叔会那么狠心,现在说分家,还想把他们赶到老房,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吗。
他腿骨折用木板固定着,说话激动还想起身下床,张翠兰立刻把他按在床上。
“你腿是不想好了吗?好好在床上待着。咱们和你爷已经分家了,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你爸的手术费,平安已经凑到了,二菊已经去交了。”
话一出口,林果看向林平安,“妈说的都是真的,你咋弄到那么多钱的。”
三百块钱可不是什么小数,
林平安放下东西,走到大哥面前,
“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等你们出院,咱们就住新房子。”
林大国脸上更是担心,他的住院费要三百多,盖新房子也要四五百。
他们在村里,一年到头,都看不着一百,从没挣过钱的人,哪来的钱!
“平安,爸可以为没有胳膊,你不能干那投机倒把的事,你考上大学不容易。”
他家平安考上清北,他不知道多高兴,他上山打猎也是想多给儿子点生活费。
林平安眼窝湿润,“爸,你放心你儿子可是有学问的人,绝不干那违法的事,你好好养伤。家里的事有我。”
见他保证,林大国还是不安心,可躺在病床上也没办法。
林果瞧见他拎的那么多东西,却皱着眉,
“平安,你不会当了谁家的上门女婿吧!你可不能干那傻事啊!”
他们村就有这样的,儿子多吃不上饭,便做了上门女婿,嫁到女方,女方还给彩礼,
他弟这条件,女方肯定给不少彩礼。
林大国激动咳嗽,“平安,你可不能做上门女婿,你是我们林家的希望,你是上大学的人。”
“爸,别听我哥瞎说,我没做上门女婿,我是……”
见有别人,他说谎道,
“是外婆和大舅凑的钱。”
林大国情绪这才平复,“你把医药费要回来,那手术不做了,你上学结婚都要钱,这钱得留着。”
林平安心里苦,他真想把那些钱都掏出来给他们看,可病房还有外人,
无奈,他只能道,
“爸,你要不治胳膊,这个学我就不上了,婚我也不结了,不把你胳膊治好,我做儿子的一辈子心难安!”
他爸最看中他学业,一下不吱声了。
病床上其他人不由劝道,
“大兄弟,你这儿子不错,有孝心,还是治病吧!要不成了孩子一辈子心结,”
“是啊,小伙子婶子看你有出息,实在没钱,婶子可以借给你。”
说话的人四十多岁,身上穿着的确良棉衣,一个补丁也没有,腿上缠着绷带。
她脸色红润,手上没有老茧,一看就是城里的,敢说借钱给他定是不差钱的。
林平安感谢道,“谢谢婶子,先不用呢!”
这婶子看着很实在,住一个病房都能借钱,还是现在的人朴实。
病床旁,婶子的男人笑着开口道,
“小伙子,你不用害怕,我是县里制衣厂的厂长,我对象听说你们分家,还要被赶去老房,家里一分钱没出,
听说你考上清北,又这么孝顺,我对象是真心想帮你一把。”
林平安看向病床前的中年男人,眉毛皱了起来,
“你是县里制衣厂的厂长冯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