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起这个话题，沈耀便烦了。
“读书读书，整日都是读书，我都要成为一个书呆子了。”
沈之茗微微皱眉：“耀儿不喜读书，嫂嫂何须强逼？”
“只会弄巧成拙。”
沈耀用力点头。
就是就是。
杨氏有些拉不下脸，又隐隐迁怒：“还不是你不争气，你表弟读书多厉害，已经是举人老爷，再看看你……”
沈耀嘴角耷拉下来。
这时，身后跟着的沈之茗走近。
杨氏声音低了下去，向夫君问好。
沈之葳连忙转移话题：“刚刚来时有下人在门口候着，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上报，嫂嫂要不先去处理一下。”
杨氏一僵：“那好，以后你多叫明川与耀儿交流交流，两个表兄弟，那是最亲的……”
沈之葳自然应好。
等到杨氏离开，沈耀才委委屈屈道：“姑姑，不要叫表弟催我读书，我不喜欢读书。”
沈之葳有些无奈：“好，他不会催你。”
“只是，若是你想要走科举一道，必定要用心苦读才是，并非叫你时时刻刻都得读书，只是该读书的时候也要上心，别让你母亲生气。”
闻言，沈耀飞快看了父亲一眼，不敢再说什么不想读书的话。
他年岁不小，有些事情都懂得。
沈之葳脸上笑意顿住，心中长叹口气。
哥哥到底是受洛映山牵累，没了官身，其后十多年不得志，这也成了杨氏的执念和心结。
眼见丈夫无望，她便逼迫儿子成器。
可惜，沈耀志不在此，更别说还有年岁尚小的洛明川做对比。
沈之茗摇头：“你怎么也说起这话？”
“要我觉得，沈耀不喜欢读书，便别读了，人这辈子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活法。”
沈耀却道：“我也、也没有不喜欢，只是夫子严厉，我有些怕他。”
沈之葳蹲下身子，温声道：“这样，平日有空，可以向你父亲请教一番。”
“或者问问书院里的其他夫子。”
沈耀应好。
沈之葳想到什么，叫初夏拿出从珍宝阁买来的玉饰。
沈耀乖巧道谢：“谢谢姑姑。”
他身为盛国公府的嫡长孙，不缺好东西，欣喜的是姑姑对他的心意。
沈之葳与他聊了会天，沈耀看向父亲，主动拿起书去院子里念书。
声音清脆朗朗。
凉亭内，沈之茗这时才问道：“你要和离，那洛映山的反应如何？”
沈之葳没有立即回话。
洛映山想要贬她为妾，娶婉容为妻的话，她说不出口。
“他心有所爱，不喜我，却也不想我和离。”
“他要休妻？”
沈之茗脸色沉了几分：“改日我陪你一起回府，倒要质问他一番！”
毕竟当年洛映山可是跪在他面前，亲口发誓。
沈之葳摇头：“我又不是非他不可，也不想和他牵扯那么多。”
沈之茗应道：“你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和我说。”
“哥哥必会站在你这边，为你出力。”
沈之葳心头微动，动容又无奈：“哥哥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娘去世时，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你。”
沈之葳眼眶湿润，含笑应好。
他们是亲兄妹，自然一心念着对方好。
有了哥哥这番话，她像幼鸟归巢，心中有了底气。
即便夫君和儿子厌了她，她也不再惶恐无措。
她看着沈之茗，鼻间一酸，险些再次落泪。
哥哥对她这般好，她也要帮哥哥……
这时候，有下人匆匆走来。
却是对沈之葳说道：“夫人，外头洛府的下人过来传话，说是府上老夫人身子不适。”
原先沈父还想女儿回来，留她吃顿饭，没想到洛府老夫人有疾，当即叫人送沈之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