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的人都怀疑孟汐被夺舍了。
上课认真听讲了，下课会问问题了，作业也不是空白的了。
夏天的夜风吹散了四周的燥热，密匝匝的梧桐树叶簌簌地响。
孟汐踩着自己被路灯拉的老长的影子，放缓了归家的步伐。
沈叙白温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孟汐，以后每天晚上我给你补一个小时功课吧。”
孟汐有些惊喜，笑着抬头看他：“真的？”
沈叙白点头：“你基础太差了，等你成绩上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孟汐扬起的笑脸瞬间垮下来，这张嘴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吧。
……
孟汐习惯性往嘴里叼了根烟，右手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低头点烟。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进入视线，一把扯开了她嘴里的香烟：“孟汐，抽烟对身体不好。”
“沈叙白，你管的还挺多。”她将打火机揣入口袋，眯着眼仰头看他，柔软的手掌忽的扯住他校服的下摆，隔着校服布料轻轻磨蹭。
他的耳廓渐渐泛红，他能感觉到她那双作恶的手从校服下摆探入，搭在了他的腰上。
柔软细腻的手感激得他身子一颤，吐出的嗓音都带着沙哑：“孟汐。”
他觉得他应该将她的手拿开，但是心里又升起一种隐秘的期待，最后到底是没有动作。
“硬的。”女孩比他矮了一个头，此时她正仰起头，漂亮的眸子里满含笑意，嫣红的嘴唇吐出暧昧的话语。
沈叙白可以看到她如水般的眸子倒映出自己局促的表情。
孟汐嘟起嘴提条件：“你亲我一下我以后就不当着你的面抽了。”
沈叙白摸了摸她的脑袋，面色绯红，语气却温柔似水：“不当着我的面也不许抽。”
她直接抓重点：“那你的意思是可以亲我？”
沈叙白被盯的脸色又红了一度，心跳似乎要跳出胸膛，他想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孟汐又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真的不亲？过时不候哦？”她站直了身子，妩媚的凤眼像只狡黠的狐狸，更衬的她丰满的唇部娇艳欲滴。
沈叙白绷得笔直的背骤然放松，轻轻叹了口气，宽大的手掌将她侧脸的几缕头发别到脑后，目光柔的要滴出水：“孟汐，你想行使权利想的未免太早。”
他还没有名分，小姑娘亲了不会记得。
“那你抱我一下总行了吧？”她张开双臂，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
沈叙白这人真是什么都不让。
孟汐心里正在YY，没来得及反应，浓烈的松木香袭来，她听到少年胸腔有力的跳动声。
孟汐含笑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惊愕，随即转为惊喜，她将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她的手并不安分，沈叙白脑中忽然掠过那晚他看到暧昧照片，有力的臂膀骤然收紧。
她听到脖颈处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孟汐，你和别人接过吻吗？”
孟汐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待机，男人压着她在车上强吻的画面一瞬间清晰起来。
——
孟汐的初吻被宋聿抢了。
这怎么说？说实话吗？
思绪被腰间的痛楚打断：“沈叙白，你太用力了，松开点。”
他的手从搂着她的腰改为搭在她的肩上。
孟汐抬头，男人的眼梢潋滟着薄红，墨色的眸子里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占有欲，宣示主权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里蹦出来的：“孟汐，不许想别的男人。不许眯着眼睛冲其他人笑。更不许让别的男人碰你。”
“还有，孟汐，再努力一点，你可以。”
//
沈叙白给孟汐送到小区门口才返回往家里走。
没有女孩聒噪的声音，原本熟悉的路段似乎都变长了些。
才分开一下，又想她了。
“沈叙白。”是一道很温柔清婉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沈叙白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微微侧身。
女孩身上的校服没有一丝褶皱，又黑又直的头发刚好到肩膀，细白漂亮的指尖紧紧攥着两旁的书包带子，她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一双圆圆的眼睛隐隐泛着水光，似乎是刚哭过。
沈叙白记得她，她经常来找他问题目，成绩不错，叫什么来着？
他对于人的长相有一种天生的钝感，轻度脸盲。
“同学，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沈叙白是礼貌的，别人找他帮忙他能帮则帮。
“沈叙白，你是不是喜欢孟汐？”汪晴这辈子可能都没这么大声和别人说过话。
恐惧、试探、委屈还有质问，她说不出自己是那种情绪，只觉得口腔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苦的她要掉眼泪。
缺考的英语听力、写满孟汐名字的草稿纸、还有他看向她时不自觉软下来的眼神。
她心心念念的人有了心心念念的人。
“你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他的眉头微微耸动，她能听出他语气里不耐。
汪晴的语气有些急：“你不能喜欢她，你们根本就不合适。”
不仅仅是急切，还有惶恐、不安，有什么东西偏离了轨道，他的少年正在离她而去。
沈叙白眼神都没留给她：“合不合适是我说了算。”
汪晴的手将校服下摆倏然拽紧，又缓缓松开，咬住的唇还是松开，感性终于战胜了理智：“你可以去京都各高校的论坛搜，孟汐谈对象都没有超过三个月的，她只是和你玩玩。”
汪晴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卑劣。
她安慰自己，她说的是事实，她只是不想，不想沈叙白陷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她看着少年的身影在晚风中僵了一瞬，他偏过头。
汪晴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
漆黑的眸子深处漫出一种和他周身气质不符合的冷：“我愿意陪她玩。”
跳动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滞。
“可是……”
沈叙白，我喜欢了你六年啊。
少女看着路灯下男孩逐渐走远的背影，明亮的眼中有什么一颗颗滑落，她微微舔了舔湿润的嘴角。
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