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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堵住的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求饶的呜咽。

周泞有些怕,又有些生气。

他们两人进她的识海和进无界之境一样,他们把她当成什么了?

“打开。”

轻飘飘的两个字,周泞还是乖乖打开了。

相比较于实力更加强大的萧澜,现在在她面前笑的风轻云淡的少楼主显然更让人害怕。

他将她放在软榻上,腰间硌着三尺长的笛子。

“等等。”

周泞摸出他的笛子塞到一旁。

临死之前,她还想再做挣扎。

“什么事?”

周泞揪住他的衣裳,低声哀求,“能不能让我死的干脆利落点?”

脑子里有被他们时刻关注的异常,逃又逃不掉,周泞只能寄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她这话出口后,她明显感觉扶着她后脑勺的少楼主顿了下。

不知是不是在考量她的下场,他的手指穿梭过她的头发,温暖的指腹轻一下重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脑壳。

周泞揪着他的衣裳,头皮发麻。

“少楼主……”

“放心。”青年解下覆盖在自己眼前的发带,转而系在她眼上。

在周泞什么都看不见的那瞬,她听见他说,“不会让你受伤,更不会让你死。”

温凉的神识进到识海,周泞感觉自己被什么缠上了一样。

不同于萧澜,进来的月扶霜既不着急寻找异常,也无意探寻她边界。

他只是一味的融入她识海。

如风如雨如沐浴月光。

月扶霜的神识轻柔、不动声色……像平缓流动的深潭,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波涛汹涌。

周泞涨红了脸。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以前萧澜对她识海的搜寻已是极致的克制。

心脏乱跳,经脉中流动的血液微微发热。

那些潜伏在四肢百骸中静默的情绪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出来。

周泞感到自己的皮肉滚烫,眼中涌起泪水。

源源不断,沾湿了覆在目上绸带的一枝梨花,梨花枝干长了一叶翠绿的叶子,洁白的花瓣绽放几朵,隐有花香。

进入识海的青年不知何时微微俯下身来,细腻软白的手掌和她粗糙的掌心相抵,十指相扣。

带着梨花香气的气息侵袭,他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轻柔的嗓音掠过耳畔。

周泞听到他说,“张开……。”

张开什么?

……

萧澜在屋外仰着头躺了好几天,这几天月扶霜的洞府又是开花又是出太阳的,还时不时有他的下属来找他。

萧澜见到人通通给打发了。

他闲来无事干,把附近莲池中的荷花都给拔了起来。

一支两支三四支。

“怎么还不出来。”

萧澜无聊的又把荷花一瓣瓣掰下。

“就审问而已,这也太久了吧。”

他顺便把荷叶也给拔了。

看到荷叶茎脉下的莲藕,他撩起衣袍,淌下莲池,亲手将一节节莲藕给刨上来。

等到阵法暂停,屋子的小门打开,月扶霜重新换了身衣服出来,而他屋外的一切也被糟蹋得差不多了。

虽然无法看见,但洞府里天翻地覆的环境还是让月扶霜忍不住微微蹙眉。

他握着笛子问他,“阿澜你是不是对我的洞府有什么意见。”

“没有。”萧澜扫了好友几眼,总觉得他吃饱了什么一样餍足。

把剥了皮的莲藕扔到一旁,又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

他走到他身边,视线有意无意往屋里窥去,“扶霜,你那小侍女呢?你审这么久该不会把她拆骨入腹了吧?”

月扶霜没有说话,他没有把周泞拆骨入腹,但另一方面他也把她拆骨入腹了。

萧澜皱眉,“虽然她有问题,但又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你没必要对她如此残暴,对了,她还活着吧?”

“她活的好好的。”月扶霜用笛子将他稍微推开,温声道,“阿澜你在我这里待太久了,我想灵天峰需要你回去了。”

萧澜提起他挂在腰间的折扇,他扇了扇,挑眉,“你这是在赶客?”

“我并无此意。”月扶霜这会儿脾气看起来格外的好,还有空和他解释,“有人请我卜卦,接下来我窥星楼的事务繁忙,怕不能招待你。”

“没事,我可以自己招待自己。”萧澜折扇摇得飞起,“又或者可以让你那小侍女招待我。”

月扶霜弯着的唇角慢慢回落,“萧澜,她不舒服,没空。”

“月扶霜你这人……”

屋内传来窸窣的响声。

萧澜抬腿就要往里迈,月扶霜的笛子横在他面前被他一把甩开。

他呢喃了句,有异常,我去看看,便十分冒犯的闯进了月扶霜的屋子里。

月扶霜怕他把自己屋子毁了,一时来不了拦,还真被他闯了进去。

“喂,小道友,你还好么?”萧澜推门而入,逡巡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屋内唯一的床上。

他钻进床幔和一双黑色眼睛对上,对方刚睡醒,眼神还很懵,头发披在肩头,脸颊压着一道印子,红扑扑的。

怎么看也不像遭了刑。

萧澜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周泞不自在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她硬着头皮问,“逍遥尊者,您有什么事么?”

“小道友,你……”萧澜喉骨滑动了下,斟酌着开口,“月扶霜是不是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啊…过分的事吗?

周泞眼神飘忽,脸色更红了。

“没…没有……”

萧澜狐疑地盯着她,答案呼之欲出,但又被他摁了下来。

“真的?”他问。

周泞避开他的眼神,点点头,“嗯。”

不算过分,虽然她也不知道少楼主为什么那么对她,但她觉得挺奇妙的。

“萧澜。”床幔被长笛掀开,流月华裳的青年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你问题太多了,这不关你的事。”

“小道友的问题我处理了许久,怎么不关…不关我的事了?”

萧澜眼睁睁看着月扶霜在床边坐下,他一手摁下周泞身前的被子,慢条斯理地替她系好和他一样月牙白的衣裳。

脖子上的那些痕迹清晰可见。

萧澜一怔,发出不可思议的质问,“你们双修了?”

月扶霜把人抱在怀里,笑容浅浅地重复,“萧澜,你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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