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就傻吧，殷衔意开口，“师弟不会，我觉得师弟不像坏人。况且他没理由害我。”
“没理由？”裴玄沉凝眉一把将药拍在桌上。
“世家家族之间的复杂，你懂多少？”
视线扫过女子带着薄肌但秀美白皙的脊背和腰线，“还有你这副样子，是以为男人都是君子？”
这种屁话，殷衔意内心毫无波澜，抬眸直直盯着面前男人，“师兄如今怪我倒是怪的厉害。”
“可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师兄在哪？”
“若此番没有赫连师弟，谁帮我？”
说着站起来一步步逼近，“若是师兄帮我，我用得着求助别人吗？师兄强大高高在上，怎么会懂……我的无助和心酸？”
话落，殷衔意回想了件被爹妈追着混合双打的记忆，一股子鼻酸顿时涌上面庞，连带着眼眶发酸泛红溢出水雾。
裴玄沉没想到会迎来这么一番质问，但看着女孩快哭了的样子，心头那股冷意又莫名消散几分，难得浮起几分怜惜。
她从小到大确实只有他……
裴玄沉抬手摸摸女孩后脑的秀发，“好了，为兄怎么不管你，不是来了。”
说着，拿出一袋沉甸甸的灵石，“你亲自拿去还给赫连止。”
“这种药只能治好七成，无法根治。师尊重炼过此鞭，煞气须由师尊亲自拔除。”
“否则，你以为此刑为何令众人敬畏？”
殷衔意只是直觉想试试裴玄沉反应，没想到得到如此消息。
好家伙！
这么多灵石？
另外同为亲传，这事女配连个影都没听过。
殷衔意恍然无辜，微微睁大眼睛呆呆地看裴玄沉，“我……师兄，原来……这没有用吗？”
裴玄沉轻笑，“你以为呢。”随即又沉脸，“日后少同赫连止来往，明白吗？其中牵涉良多。”
说着垂眸看向殷衔意，“记住，这世界上，除了为兄，没人会莫名其妙对你好。”
听到这句话，殷衔意脑海恍然浮出两个场面。
原主六七岁时，交友受挫，裴玄沉也是这番话语，说不用在意无关之人，只需要知道她有师兄就行。
练剑受挫，裴玄沉说，你确实进益慢，但有为兄在，无需这般辛苦，修炼不是关紧事。
稍微回忆了下，发现裴玄沉确实一直有意无意打压女配，以及孤立女配的嫌疑。
这类相处细节，太过微小，原主都几乎快忘了。所以她竟也没注意到，还是触发了才想起。
到底不是自己的经历不成体系，女配先入为主印象，也很容易给她错误信息。
思绪只是一瞬，殷衔意也没表现出来，只附和，“我知道师兄是为我好。”
至于和不和赫连止来往，她可没承诺。
但显然裴玄沉不觉得原主会跟他玩文字游戏，很是满意，“换身衣服，带你去主峰。”
话落出去关门等待。
沉稳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殷衔意心底捋着信息，边掐个净身术换身衣服，发簪把头发挽住出门。
这次，一路上没什么废话。
到主峰。
进殿，沈鸢眼皮微掀，一副不意外的模样。
“师尊。”殷衔意和裴玄沉行礼。
“嗯，去那边蒲团坐着。”
殷衔意照做，很快，沈鸢在她面前的蒲团盘膝坐下。
“把手伸出来。”
殷衔意伸出手，看到沈鸢闭眸，食指中指指尖搭在她脉搏上，一缕明显不属于她的灵力沿着手腕进入体内，所到之处带着些许异物感和不适，让她有些紧绷。
“放轻松，习惯为师的灵力。”
裴玄尘在一旁附和，“拔除幽冥煞气的过程有点疼，但不会很夸张，不必紧张，按师尊说的做。”
殷衔意当即闭眼放松。
一闭上眼，就看到了自己身体中复杂的浅金色的经脉，一道泛蓝的灵力细丝游走到她脊骨处，缠绕上面赤红的煞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鸢的灵力才缓缓撤出去。
感受到经脉的阻滞消失，殷衔意看向沈鸢，微微睁大眼睛抿唇感激，“谢谢师尊。”
离得近了，发现对方雪白的发丝都泛着点浅蓝，不禁多看一眼。
“怎么？看什么呢。”
男人声音响起，殷衔意收回视线，故作局促，“没什么……师尊头发很好看……天生的吗？”
屋内也没见蓝色调的东西，白发可以自动发蓝光吗？
“你倒细致。”沈鸢喉间溢出声轻笑，“功法所致。倒想起你和本尊同属性，金丹之后若想学，本尊可以教你。”
？？？？
沈鸢给自己用的功法，怎么会差，这种诱惑，要了！
“徒儿……谢师尊……！”说着，眼里憋出点水光，一脸惊讶感激。
瞧着面前一点小恩小惠，就如此的女孩，倒是和那副受刑时倔强忍耐的模样……颇为不同。
沈鸢眸色微敛，“你今日在本尊面前倒是嘴甜不少。”
原主往日见到沈鸢，都很鹌鹑，师徒俩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十句话。
她的确足够嘴甜了，而且直白表达感激，沈鸢这厮疑心大，恐怕会判断她是否别有居心。
殷衔意不慌，低头，紧张的攥住膝盖上的衣服，“徒儿平时……惧于师尊威严，不敢说话，但其实……一直很想……同大师兄那样和师尊……说话。今日……也是大着胆子，才……才敢的。”
“而且师尊为子弟疗伤，又对弟子宽容，弟子觉得师尊……很爱护弟子……”
殷衔意越说声音越小，看眼沈鸢又迅速低头，捏着膝盖布料的手紧张，“弟子嘴拙，还请师尊恕罪……！”
活这么多年，第一次被评价爱护弟子。他自己多阴暗，他还是有点数的。
但莫名的沈鸢心里还挺受用。
看眼笨拙紧张的女孩，要是汲汲营营野心阴谋之辈，也不至于在剑峰规规矩矩数年。
恐怕是真记他好，感恩这种品质虽不聪明，但却是很趁手的下属。
沈鸢神色舒展，“无需紧张。好好恪尽本分，本尊没那么吓人。”
低沉冷漠的男声传入耳中，殷衔意知道，第一步人设已经展示到位。
抬脸，认真孺慕带着丝丝克制的欣喜，抿唇看向男人，“徒儿知道了，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