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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众多皇子中,仅有扶苏、胡亥与赢子云三人具备成为继承者的可能性。

然而赢子云不但未对扶苏进行排挤,反给予其实权职位,让其有机会大展拳脚。

坦白说,在争夺储君之位的角度来看,这一举措难称高明之举。

“陛下,九皇子后来又颁布了多条新规……”随后影卫根据麻娟上的记载,细致详尽地将朝堂上发生的每一件小事一一复述出来。

嬴政听完报告后,不觉点头称赞:“若是这位年轻人的这些新政得以顺利施行,未来收归国库的税收简直难以计数!即使不是一座国库所能装下的,就算十座也足够满溢!不过想要达成这些政策的实施,可绝非易事。

连我自己也未必有十足把握,何况是赢子云。”

“陛下,当时九公子宣布这些新规之后,虽然众大臣心中不满情绪显露无疑,但无人敢于公然反对。”于是,早朝在平静之中画上了句号。

但就在刚刚,黑冰台传来最新情报:按照九公子指令,章邯和王贲已调动重兵进驻咸阳。

“那些不满新政的大臣府邸均已被全副武装士兵团团围住!”影卫进一步汇报,“他还特别向这些人发出警示——两个月内,如若新政不能取得预期效果,将对其全家施以斩首极刑!”

正在踱步思考中的嬴政听完这番话语之后不禁愣神片刻,表情中夹杂些许又好笑又有几分欣慰意味。

“这也算得上一种方法,做非同寻常之事本就需要采取非常规手段!”他对身边影卫叹服评价道:“这个孩子干得不错,其手段相当果断冷酷!”

恰巧此时御书房外响起太监那尖锐细嗓,“启奏陛下,一众大臣正赶来御书房,欲请求拜见!”嬴政听闻此话嘴角略微勾起一抹浅笑。

“果然来了,并且来得还挺快。”他十分清楚这些官员前来的原因——都是为了告赢子云状。

毕竟后者不仅派人围困他们的居所,还直接威胁会将其家族全体斩杀,怎能叫他们不惊惶。

遂对门口站立等候旨意的那位太监吩咐道:“好,传他们觐见。”太监迅速跑去传达圣命,嬴政转向身旁一直伫立不动的影卫命令,“你先下去休息吧,如果出现新情况要立刻禀报与我知晓。”“遵命!”

转瞬之间影卫身影消逝于御书房之内。

紧接着,在小太监引导带领下,文武百官齐聚于此。

“陛下啊,当今朝廷上下混乱不堪,请您务必为主持公道主持公正大局!”

“陛下圣明,请为我等伸张一个公道呀!”

宽阔宽敞的御书房瞬间因这群人闯入而变得拥挤狭隘。

各位大人装模作样刚迈进门便齐齐跪倒地上放声痛哭诉说悲惨遭遇,表演可谓逼真自然。

对此早有预料的嬴政反而忍不住莞尔失笑起来。

“你们都先起来吧,既然有事相商那就坐下来平心静气好好谈何必要行此大礼损害彼此形象呢?”要知道按照秦朝礼法日常并无需要跪伏之规仅在万不得已或遇到重大冤屈时才会采取这种姿态呈现给上级长官表示恳求之情。

由此可见,自己这个儿子确实是狠狠整治了这批朝中重臣啊!“哎呀诸位请起身说话。”

其中一名年长的老臣哽咽说道:“回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啊……那章邯与王贲二人擅自调动军队入驻咸阳,将我们的府邸全都包围了起来!”接着更加严重指控起来,“他们在没有事先征得陛下同意批准的前提下,竟敢调动大量军力如此行事分明是有心谋反意图不轨大逆不道啊!!!”

“还请陛下下令,将这两人拘捕起来,以保我国泰民安!”

……

“陛下啊,他们带兵包围府邸,扬言要满门抄斩!”

“家中老父年迈体弱,受此惊吓当场昏厥,呜呜呜……”

“这般粗暴无礼,滥用刑法,若不严惩,又怎能令百官信服?”

……

“陛下,我等实在含冤负屈啊!”

“还请陛下明断是非,为臣子洗刷沉冤,匡扶朝纲!”

御书房里一片嘈杂,众多大臣争先恐后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刚开始时,嬴政还试图逐个回应,可没过多久便发现根本插不上嘴。

这群人一激动,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

嬴政索性靠坐在龙椅上,双手托腮,静静看着眼前这群手足乱舞的大臣们,像是在观赏一场滑稽戏码。

“陛……陛下……”

许久之后,大臣们见嬴政始终默不作声,终于意识到不能再闹下去了。

他们停止哭诉,甚至连一名大臣低声试探性的呼唤,都还以为他已然睡去。

实际上呢?听着这些喋喋不休的声音,嬴政果然产生了一丝丝困意。

“咳咳……”

嬴政轻咳两声,缓缓开口道:“你们,是不是该说的都已经说完?”

作为当朝少府,司马川苦笑出声。

他原本以为皇帝会安慰几句,谁能想到竟然直接忽略?难道刚刚那一场表演,在嬴政眼里只是小丑秀吗?

“回禀陛下,我们已诉尽衷肠。”

听到这句话,嬴政努力眨眨眼让自己精神一点。

“很好,既然说完了……”他站直身躯,“章邯、王贲二人对大秦忠诚天地可鉴,怎会有悖德之举?”

此话刚落,立刻有人坐不住了。

“陛下所言极是,但两位将军今日之行径,实为奉九公子之命行事!”

“不仅如此,九公子更发出最后通牒:时限一到,若无法推行新法,即全家处斩!”

“执行新政谈何容易!莫说是两个月,即便再延两个月,仍旧寸步难行啊!”

“故而恳请陛下出手阻止九殿下继续折腾,请放过我们吧!”

“是啊,陛下,若照这样下去,我们只能被迫弃官自保了!”

辞官二字甫一出口,其余众臣立刻随声附和,御书房内再次炸锅一般热闹起来。

单一两个官员辞职无足轻重,可是全体请辞的话,足以撼动乾坤!表面上看,他们是来寻求主持公道,其实骨子里正是为了给嬴政施压。

殊不知,这一手段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偏要对上这么一位难以糊弄的对手——嬴政。

“朕原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原来是出自九皇子之令……那便无碍了。”

“祖龙剑在他手中,代表的就是‘先斩后奏’和‘生杀予夺’的权利,所以新法令的一切细节皆由他一人裁定,调动兵马不过是他的分内之事。”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群臣愣住,面面相觑,毫无防备地被嬴政三两句反戈一击,直接粉碎了强加在云安身上的种种罪名!此刻的状况远超预期,众人措手不及。

本想着即便嬴政稍有倾向,也应该做做样子安抚一番,可如今看来,嬴政根本没有给予任何理会。

既然事情已然到了这步田地,众人心知再无退路,谁也丢不下那张年迈的脸面。

于是,跪在地上硬撑着的司马川只好壮起胆子说道:“陛下,既如此,就请恩准老臣告老还乡吧!”

话音刚落,“扑通扑通……”一片声响,其他大臣也纷纷随之跪倒。

此时此刻,在场诸人心里都明白,司马川这个狡黠的老家伙此刻正代表了大家的心声。

既然他已开口请辞,倘若自己再不表个态,恐怕日后就再也没有脸继续为官了。

“老臣亦愿告老还乡,恳请陛下恩准。”

“陛下,算上我一个!”

“我也请求辞官归隐!”

刹那间,聚集在御书房内的大臣们都开始此起彼伏地向嬴政提出辞官的请求。

见到这一幕,嬴政心头的怒火不禁陡然暴涨。

“你们究竟打算如何?难道要去找赢子云定夺么?若是他答应了,你们便可以离职;若是他拒绝,就算是死,你们也得为朕死在咸阳城内!”

面对大臣们公然逼宫的行为,嬴政又怎能轻易放过他们?但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要以全局为重,绝不能仅因一时之愤而铸成大错。

统一六国后的大秦帝国若失去这些骨干官员,虽然这些人偶有烦扰,但他们的能力和效率确实是出类拔萃的。

一旦群臣全都解甲归田,朝廷运作定将陷入瘫痪,进而动摇大秦根基,引得天怒人怨,反叛四起。

因此,哪怕嬴政对这些资深大臣早已心生不满,但眼下却必须压住这份杀意,忍气吞声。

见嬴政竟把辞官之事踢给赢子云来定,众官员反倒暗暗松了口气。

方才之所以大胆提请,其实也是被情势所迫。

幸好,皇上没有立即应许,否则这场闹剧便真的玩砸了。

至于交给赢子云?哼,那小子会轻易让我们脱身?这样一来,表面功夫做到了,实际上位子也没丢,可谓双喜临门。

思量至此,百官也就没了多留的必要,于是纷纷散去。

待众臣走远之后,御书房中突然浮现出一道身影,语带焦虑地道:“陛下,这帮朝臣若仍在,怕是九公子的新政令推行起来会有重重阻力。”

然而,嬴政却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朕既然选定了云儿,自是对他的能力毫无保留的信任,绝不干扰!只要朕在一天,大秦就不会衰败。

剩下的事便交由他处置,让他放手去做就是了!不过两月时间,朕还不至于等不得。”

说完之后,嬴政随即专注于案上的竹简之上,连头也不抬一下。

他对站在书房内的那位神秘人身份早有把握,根本无需多言。

然而那人影却不肯就此罢休,再度开口道:“可如今朝中几乎没人赞同新政令。

如果失去了这群官员的帮助,想对贵族豪绅课以重税简直难如登天!”

“但这若真能让九公子完成,则他必定名垂青史,日后与陛下齐名共传颂,成为延续大秦辉煌的关键所在!”

嬴政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锐之光:“如果他真的能够将新政推行成功,那么日后这皇位必属他的无疑!”

与此同时,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文武群臣也都忧心忡忡。

“唉,看样子陛下根本就不打算干涉,直接把问题甩给了九公子,现在该怎么办啊?”众人一筹莫展,显然计划遭遇阻碍让他们再度陷入焦躁不安。

这时候,赵高环顾四周确保再无外人,这才冷笑一声,带着些许阴鸷气息说了一句:“还能怎么办?就照原定计划办下去!”略作停顿之后,他又进一步指示了接下来的步骤。

此刻,大伙面前仅剩两条道路可选:要么乖乖遵从嬴子云的布局,全力以赴推进新政,就算憋屈也要坚持,到最后却只见他独揽所有荣誉。

如此一来,陛下势必越发倚重于他,将来皇位必然非他莫属。

若嬴子云果真成为储君,我们这些人恐怕再无安稳日子过。

另一选项,则是依旧照旧有预谋地阳奉阴违,表面上应付了事,私底下却处处设阻。

下次上朝之时,再群起而对其诘问刁难。

只消拖上两个月,使其新政收效惨淡,那时我们就稳操胜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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