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问题,将检验诸位是否具有锐利眼光;再者,也要考验诸位解决问题的实际能力。”
“想必大家也了解当前局势。
北方有匈奴长期觊觎大秦领土,南方大秦精兵因沼泽之困久攻南越不得。
而且,国内反秦势力蠢蠢欲动,内外夹击使得局势更加危急。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国库已接近破产边缘,资金严重短缺。”
嬴政停顿片刻后追问:“现在我想知道,究竟有何方法能使国库再次充实起来呢?因为只要解决这一根本问题,其他隐忧便有了应对资本!”
话音未落,整个朝廷开始窃窃私语: “圣上的命题,简直是难到了极致啊!”
“这些难题可是关乎大秦现世困境,我等苦思许久仍束手无策,皇子们又如何应付?”
“确实如此,用这般题目来测验,恐怕谁也答不出来……”
“怕是今天的比赛胜负难分喽。”
“不过,明天可能会考察武功吧,武力对决总有高下之分。”
“没错,未来的帝王不仅要文采斐然还得武功卓绝才是。”
众人议论纷纷,认为这些皇子断无可能解答成功。
毕竟即使集合满朝文武智慧长时间探索仍旧无法破解,皇子又怎能做到?
随即,宫中侍从奉上笔墨纸砚放置于各皇子案前。
每位都需要将自己的见解撰写其上以供评阅。
这时,嬴政忽然记起一件趣事便急忙补充说:“九皇子不用写,直述即可。”
原来这位小儿子虽天资聪颖口才了得,却不识几个字儿。
早些年那些教授都被他折腾得苦不堪言,连最基础的书写都教会不了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无法熟练写出。
为了避免其当众出丑,嬴政特别允许他口头回答。
毕竟之前他对仙丹事件的处理既挽救了嬴政生命,也为国家稳定立下奇功,所表现出来的胆量与思维均极为卓越。
相较之下,不会书写似乎也算不上是难以接受的重大缺陷。
可旁人显然并不这么看,尤其是淳于越。
“启禀陛下,太子乃将来统领大秦之人,怎能不辨文字?”
淳于越的声音铿锵有力,“若连基本的书写字词都不会,又如何肩负起治国重任?况且,其余皇子皆需以竹简练字,唯独九公子免于此规,岂非有失公允?我们同为陛下的血脉,臣恳求陛下公平对待,莫让诸位皇子寒心。”
对淳于越而言,此时赢子云暴露不会书写的短板,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至今铭记,当初赢子云针对儒家时何等残酷。
今天无论如何也必须借此还击,让赢子云明白:儒家不是可以随意打压的对象!
“陛下,淳于大人所言甚是。”赵高略一思索后附和道,“若只单独优待九皇子,必会引发其他人不满。
虽说这只是小事,但一旦传出,世人恐认为陛下不够公正。”
赵高曾视扶苏为胡亥通往储君路上的唯一阻碍,但现在情形不同了——半路杀出的赢子云已成所有皇子的共同敌人。
特殊时期,即便是站在扶苏阵营那边也无所谓,只要能打击赢子云,他就愿意合作。
无论如何得先压制住赢子云锋芒!
照理来说,在淳于越与赵高带头发言后,其他大臣本该纷纷附和。
然而今日场面诡异寂静,竟无一人接过话茬。
实则并非不愿附和,而实在是不敢!毕竟赢子云素来睚眦必报,谁敢触碰雷池半步?
眼见如此,赵高只能向胡亥递了个眼神。
谁知收到信号的胡亥随即开口:“父皇,咱们都是您的皇子,当受同等对待,为何九哥偏得例外?”他顿了顿,义正辞严地继续说道,“储君若无法识别文字,日后如何治理天下?此事实在欠考虑,还请父皇深思。”
随后扶苏亦附议:“父皇,儿臣同样觉得此举不妥……”
得到两人开端后,其余皇子也渐渐加入讨论,“父皇,同样是皇子,怎可差别待遇?”
“没错,九哥理应跟我们一起用笔书写!”
有了胡亥带头表态,众人胆气倍增。
这些潜在的储君竞争者皆不愿放过此般针对机会——因为众所周知,赢子云实则是个十足的愣头青,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
此等情况绝不能轻易放过!
一时间,反对声震耳欲聋。
嬴政听到此情此景不禁皱眉陷入沉吟:“这……若真依他们提议强逼赢子云动笔,必然会让他当场丢脸。
届时再要树立其储君地位,必定遭到群臣反驳……但如果特许豁免书写,又显失公允……”他陷入左右为难境地。
尽管平日处理朝政决断果敢,这次却着实拿不准。
就在这个关口,赢子云忽然开了口:“父皇无需纠结,孩儿愿试一试书写。”
这一番话顿时让殿内众人都吃了一惊,“什么?”
赢子云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嬴政虽尚不明就里,但看儿子胸有成竹的模样,脱口便应下:“好,那就命诸位皇子一律以笔作答!”
哪知赢子云还有后续条件:“只是这般单纯答题有些乏味,不妨加些赌注作为调剂。”
赢子云提出的这个新提议,让殿上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这是帝王的朝堂啊,哪里是什么市井喧嚣之处可比?莫不是赢子云这些时日闷在宫中太久,连心中的赌性都按捺不住了?
嬴政见状稍显迟疑,而就在这时,赢子云却抢先再度开口。
“父皇,儿臣以为此法可行!”
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妨便以书法技艺分出高下输赢!若儿臣输了,甘愿从此退离朝堂纷争,永不妄议皇位归属!而若儿臣侥幸胜出,只需求得十万黄金即可。”
言语至此,赢子云扫视了一眼赵高与淳于越,轻蔑一笑,“既然有人胆敢置疑,那便看看诸位可敢与本公子对赌一局否?”
赵高和淳于越一听,面色微变,“你真要这么做?”
他们心中各自打着算盘,赵高偏向胡亥,淳于越支持扶苏,可是无论扶苏还是胡亥,在这关键时候都已被赢子云硬生生抢去了所有焦点关注。
倘若确实能够借机让赢子云脱离权力漩涡并彻底退出争夺帝位之争,这简直堪称大喜之事!
但听闻这一询问之后,赢子云只是淡然一笑回答:“有父亲您在此为证,众位大人皆在场,本公子又怎会轻易戏言。”
此语既毕,那边淳于越发急切接上话题道:“既是这样,我愿与九公子共赴这场赌约。
若您果真能在书法一艺压过众皇子,则别说区区十万两黄金,即便百万也完全奉送!”
淳于越一边说一边心中窃喜不已,深怕赢子云突然改变主意,因为他知道,从过去经验看,赢子云就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整个秦国上下无人不知晓,赢子云不仅读书记忆差劲儿,写自己名字都有困难。
让他比赛书法水准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尤其是早年负责教导赢子云识文习字的先生们全是被淳于越精心挑选,那些师父提及教诲期间情景无不叫苦连天,整整三年功夫,这位九殿下硬是没有完整学会书写自己的全名“赢子云”。
最终能勉强写出的就是其中最为简单的那个‘子’字。
至于剩余部分…简直令人心酸。
这么一个连基本文字书写都不能掌握的人又怎么会在什么书法境界上有所造诣?拿什么与对手竞争较量呢?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因而淳于越信心满满,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当下只见赢子云面露淡定神色仿佛毫不担忧,“我说只赌十万两你就非要说百万不可……唉,行吧行吧,毕竟你也老啦,就依你。”
原来赢子云最初目的不过是为了小小获利些许而已。
凭借刚刚得到来自系统的顶级级书法本领,这场比试中胜利早已稳操胜券。
无奈之下只好顺势接受这笔更大数目的财富馈赠,否则拒收反而显得失礼。
于是,淳于越短暂愣神之后应声道:“哦…噢,好的好吧…那么就这么定了吧…”
实际上此刻他的脑海还在纠结要不要收回刚才那句随便吐出口的话语。
但随即想到以赢子云现有的能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真正精通书法之人(毕竟连个‘云’字都不会写)。
况且公开反悔还会损害自身声誉形象,倒不如大方一点承担后果算了——不管结果如何终究不过是多点少些的区别罢了。
哪怕最终赢了钱又如何,比起保住大局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
世间儒者,无非两种:一者权势赫奕,一者富甲一方,家底无不雄厚。
不妨这样描述:在儒门之中,几乎找不出出身寒微之士!
淳于越身为当世大儒,在儒学界地位尊崇,声望卓著,只需振臂一召,百万资财便如流水般涌入掌心。
“赵大人,这场博弈您意下如何?”
陈鱼一边询问,一边观察着赵高的反应。
先前赵高脸上还洋溢着笑容,此刻却将淳于越推至前台,自己似乎有所退缩。
怎能如此?必须拉他入局,或同获全胜,或共赴失败!
“呃……这……”
显然,赵高陷入了迟疑。
因在他眼中,嬴子云流露出的全是无比自信的神色。
此时要下注打赌,确实缺乏绝对胜算。
就在此刻,淳于越压低嗓音,似带调侃地对赵高说道:
“赵大人,刚才老夫提议那赌约,其实是代表扶苏大公子。”
“若此赌成真并获胜,九公子赢子云就会退出与胡亥竞逐储君之位。”
“但请注意,即便赢了也不等于胡亥能顺遂登基,这点可得慎重思虑呀!”
听到皇位继承这层深意后,赵高略加考虑,旋即答应:“好,就赌一次!”
赵高认真权衡过利弊。
他对嬴子云书艺非凡的自信使他认为此次是必胜之局,同时还能为胡亥排除最强对手,实为一举两得!
见此博弈即将启动之际,忽然秦王嬴政勃然大怒:
“我朝堂之上岂容市井小人般的赌行出现,简直不成体统!”
嬴政震天一喝,群臣为之骇然。
实则嬴政内心担忧的是众人借此以嬴子云劣势为乐,令其蒙羞。
阻止堂上赌局不过是他寻觅之由头而已。
另外嬴政也察觉到,此举可能超出嬴子云所能承受范围。
假使失利,百万钱财事小,更重要的是他曾当众声称将主动放弃太子竞争,此言大悖嬴政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