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红荷仰头看向何微月,目光清澈。
“为什么要讨厌你们?”何微月不解。
“因为城里来的知青都嫌弃我们,觉得我们是脏小孩,所以他们都躲我们躲得远远的。”
那些目光她们感受的更为直观,但三婶却没有这样。
所以她们喜欢三婶,更何况三婶漂亮,她们只会更喜欢。
“怎么会,你们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脏。”
虽然衣服打着补丁,但她们爱干净,家里不管老小每天都梳洗。
“是他们脏,他们的心是脏的,所以觉得你们脏。”
何微月蹲下身子,平视纪红荷认真说着。
“三婶觉得你们很好,也很喜欢你们。”
“不然我怎么会想带你们去玩呢?”
何微月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着。
“是唉!”
“去玩咯!”
纪红荷重重点头,说罢又像是小旋风一般冲到了前方。
何微月跟在她的身后,没一会就到了她们说的小溪。
那小溪也的确是浅浅的,估摸着只到脚踝处。
“三婶,我能下水玩一小会吗?”
“就一小会。”
摸螺蛳就是个借口,她就是想要玩水,嘿嘿。
“只能玩几分钟哦。”
何微月点点头,小孩喜欢玩水也是天性,不过她说的几分钟就是几分钟。
纪红荷点点头,“我会听话的。”
要是不听话三婶就不会带她们出来玩了。
说完,她就把草鞋脱下丢在一边,欢快的踩进了水里。
“怎么有种小猪佩奇的既视感呢?”
何微月轻笑一声,眼神更是宠溺。
她紧盯着纪红荷,生怕她出了事。
掐算着时间,看她闹了一会,她连忙开口。
“红荷差不多了。”
再玩水,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
闻言,纪红荷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这几分钟真是太快了。
不过就算是觉得不开心,她还是乖巧上岸。
“来了。”
何微月看着她上来了,也将心思分在了这小溪上。
溪水清澈见底,她们说的螺蛳也零星分布在其中。
“你在岸上乖乖待着,我去捡一些螺蛳回来。”
没记错的话家里有一瓶红酒槽,也不知道这北地是哪来的红酒糟。
不过从哪里来的不重要,能吃就行。
红酒糟风味独特,用来炒螺蛳也是十分下饭的。
而且还是个极好的下酒菜,想来爹会喜欢。
“好,我会乖乖在溪边等你的。”
纪红荷点点头,她知道三婶是担心她在小溪里出意外,所以她还是乖乖的好。
她看着拎着小篮子踩在溪水里的何微月,又歪头看向一旁,心里也有了想法。
“这螺蛳好像还挺多的。”
随手摸下去,就有三五个螺蛳被捞了起来。
一个,两个……
那有三个五个,这又有一个,何微月只觉得应接不暇。
她蹲在溪边,捡得越发起劲。
“这不就是赶海吗?”
“虽然没有海鲜,还是有小螺蛳。”
满满的收获感,让何微月将头埋得更深了。
当然她也没忘记纪红荷,视线时不时扫过在草丛中乱蹦的女孩确定她的安全。
她的手也没停,一直摸索着。
摸着摸着,她又皱起了眉头。
这形状和手感怎么不太像是石头呢?
她将那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挖了出来,又用溪水将它投洗干净,这才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这小溪里还有河蚌?”
她乐呵呵笑了起来,河蚌也是个好东西啊。
怎么说也是个荤菜,怎么就没人来挖呢!
她将河蚌放在篮子里,也不再摸螺蛳,而是专心寻找起了河蚌。
螺蛳也就只能吃个味道,这河蚌却不一样,肉多。
不知是大家不爱吃河蚌,还是她挖着河蚌窝了,只是一会的工夫,她的手边就多了五六个比脸还大的河蚌。
看着篮子被装的满满当当的,一点空间都没有了,何微月这才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
“这篮子也太小了,早知道就带个大篮子了。”
她略显遗憾说着。
她又挖了一个河蚌拿在手上,另一手提着篮子上了岸。
纪红荷看着从小溪里上来的何微月,小跑着冲了过去。
“噔噔,小花花送给漂亮的三婶,谢谢三婶今天带我出来玩。”
她手握一束野花,笑容灿烂,眼睛亮的像是星星一般。
红的黄的野花交错,看上去漂亮极了。
何微月的眼睛也亮了,“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不过我手上还有东西,红荷能帮我着吗?等回家了,我要找个瓶子把花儿插上,放在窗前。”
点缀那空荡荡的小屋,也是不错的。
“当然可以。”纪红荷见她眼中没有半分嫌弃,更是开心。
三婶真的和别的知青不一样,真好啊!
“不过你给你娘带花了吗?只给我,她会不会吃醋?”
她看着花,又问了一嘴。
“才不会嘞,娘只会觉得我们带了垃圾回去。”
纪红荷撇了撇嘴,“不过我还是给她带一点吧,万一她今天喜欢呢?”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带一次,要是娘再把她送的花丢了,那她再也不会给她送了!
说完她又跑到一边,精心挑选着摘了一小把的花儿。
摘完花后,纪红荷这才跟在何微月身后。
“三婶,你怎么捡了这东西回来,不好吃。”
“村里人都不吃这个东西。”
她也吃过一回,一股土味还臭臭的,不好吃。
那嫌弃的样子,也让何微月清楚的知道为什么了。
河蚌处理不好的确会有一股土腥味,难怪没人吃。
“三婶想试试看。”
“走吧回家吧。”
不好处理,但她会啊!
能打牙祭的好食材,费点时间处理一些怎么了?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慢慢处理。
走在路上,何微月也收获了不少的注目礼。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河蚌,满心无奈。
怎么感觉她要成大家的话题中心了呢?
不就是吃个河蚌,一点也不稀奇吧!
回到家,何微月就先将河蚌和螺蛳养在了水中,随后她又把手洗干净,将纪红荷送的花,找了个瓶子装了起来。
“还怪好看的。”她摸了摸花,轻哼起了歌。
不远处,一个男人急急忙忙冲向纪家。
“翠华婶,建林叔,嫂子,纪曜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