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勇和苏毅安背着枪走在前面。
白志勇牵着四眼和黑虎。
苏毅安牵着二郎和馋狗。
白杜鹃拄着拐杖跟在后面。
苏毅安时不时回头望向她,“你行不行啊,不行还是快点回去吧。”
白杜鹃恨的咬牙根,“我可以。”
苏毅安目光落在她的腿上,“要不你走前面吧。”
“不了,我还是在后面比较好。”她才不会让苏毅安走在她身后。
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给她一刀。
苏毅安面对她的冷脸一点也不生气,“你走的这么慢要是遇到危险跑也跑不掉。”
“跑不掉我可以上树。”白杜鹃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拿着扎枪。
“你会爬树?”苏毅安不太相信她的话。
白杜鹃不想多做解释。
不是她不想,是太累了。
在雪地行走本来就很耗费体力。
她离开后爹家没多久,身体还没养好,瘦弱的很。
她只是凭着一股冲劲才咬牙跟在后面,没有掉队。
“汪汪汪。”四眼突然叫起来。
“四眼闻到骚了。”白志勇停下来。
“放狗吗?”苏毅安问。
“放。”白志勇说着解开了狗链子,同时回头冲白杜鹃道,“你跟在后面就行,不要勉强,实在走不动就等在原地,等我们打到野猪后回来找你。”
白杜鹃点头,“爷你放心,我不勉强自己。”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她一定要让爷爷对她刮目相看。
四眼闻着野猪的味道往前跑。
黑虎、二郎和馋狗跟在后面。
白志勇和苏毅安在后面追。
最后是瘸腿白杜鹃……
跑了不到五分钟,前面的白志勇和苏毅安已经不见了踪影。
前方还能听见犬吠声,汪汪叫个不停。
白杜鹃循着犬吠声继续往前走。
“汪汪汪!”
“汪汪汪汪!”
前方犬吠声突然乱了。
所有的狗都在叫。
白杜鹃停下来大口喘气。
她熟悉狗的每种叫声,现在的这种叫声意味着它们在和野猪正面冲突。
狗叫声越来越近。
白杜鹃马上反应过来,野猪正在往反方向跑,冲着她的这个方向逃命。
为了不和野猪正面冲撞,她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
果然没一会前方树丛哗啦哗啦地摇晃起来。
白杜鹃端起猎枪。
瞄了两下她又把枪放下。
从这个角度射击,很可能会伤到后面追踪的猎狗。
她把扎枪举了起来。
树丛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一个黑影嗖地冲出来,从白杜鹃躲藏的树前跑过。
白杜鹃手里扎枪猛地一刺。
扎枪的尖端一下扎进了野猪的身体。
野猪嗷地一声惨嚎,但是四蹄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跑。
白杜鹃想扎第二枪的时候它已经跑到了扎枪的范围之外。
“汪汪汪!”四眼和二郎这时钻出了树丛,追着野猪往前跑。
过了几秒钟,黑虎和馋狗也出来了。
野猪又往前跑了几步速度明显减缓,被扎的伤口还是影响了它的速度。
它被四眼咬住了尾巴。
“嗷!”野猪猛地原地回头,冲着四眼撞过去。
四眼松开猪尾巴灵敏地往旁一跃,躲开了。
二郎从侧面骚扰野猪。
野猪又转头去撞它。
二郎也躲开了。
黑虎和馋狗这时也加入了战团。
黑虎龇着牙就往上冲。
馋狗却不急,慢悠悠地在旁边找机会。
野猪侧身的时候黑虎扑了上去,咬住了野猪的脸。
野猪甩头,黑虎没有被甩飞,它挂在了野猪的脸上。
这个时候馋狗才扑上去,咬住野猪另一边的耳朵。
野猪脑袋一左一右两边都被猎狗咬住,来回甩头。
四眼和二郎从后面扑上去咬住野猪的后腿。
白杜鹃提着扎枪一瘸一拐的跑过去。
四只狗看到她过来,咬的更加起劲。
白杜鹃拿起扎枪对准野猪心脏位置扎下去。
野猪嗷嗷的叫,就跟过年杀猪的声音差不多。
一扎枪下去,野猪挣扎的动作变慢了。
白杜鹃拔出扎枪,缓了口气,又扎了一下。
野猪缓缓瘫倒在地。
四只狗更加疯狂的扑咬。
白杜鹃累的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白志勇和苏毅安才赶来。
白志勇走过来查看野猪,发现扎枪在心脏位置留下两个眼。
白志勇满脸的笑意,“杜鹃好样的。”
白杜鹃也跟着笑,“我运气好。”
“没受伤吧?”
“没有,就是有点累。”
苏毅安也过来看了看野猪的尸体,挑了挑眉,“运气是挺不错的。”
白杜鹃得意地哼了声,“那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苏毅安查看完野猪身上的伤口,评价道:“扎的很准,但是力量太弱。”
白杜鹃:“哼!”
苏毅安打量着她,“太瘦,腿还瘸,狼来了都看不上,吃着扎嘴。”
白杜鹃:“……”
一扎枪捅死他得了。
白志勇抽出猎刀,“干活了。”
“我肩膀有伤就不和白爷抢活干了。”苏毅安毫不客气地表示不想干分割野猪的活。
白志勇并不在意,他先把野猪开膛。
四只猎狗早就急不可耐了。
滚烫的热血刺激着它们的神经。
饥饿的肚肠渴望着温热的野猪内脏。
白志勇先取出了猪心。
猪心饱含热血,猎狗都喜欢吃。
但是能吃到猪心的只能是狗群中的老大。
也就是头狗。
四眼是头狗。
二郎也是头狗。
它们见白志勇取出猪心全都凑过来。
白志勇用刀把猪心一分为二,一只手一半喂给它们。
四眼和二郎没有争抢,一口就把各自的半个猪心吞进了口中。
白志勇又割下野猪的肝脏,对苏毅安道:“这个我要留着给杜鹃,就不分给你了。”
“她雀目眼?”苏毅安懂医术,马上猜到了白志勇独留肝脏的用意。
白杜鹃没吭声,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他知道了自己有夜盲症,说不定会趁着晚上对自己下手。
今晚绝不和他单独到外面去。
苏毅安看了白杜鹃一眼,发现她表情严肃,“怎么,生气了?”
“没有。”白杜鹃语气冷淡。
苏毅安似笑非笑,“你好像很讨厌我。”
白杜鹃笑的跟哭似的,“没有。”
苏毅安:“……”
你还能把讨厌表现的再明显点吗?
白志勇喂饱了四条狗,开始分割野猪肉。
四条野猪腿用绳子绑起来,可以拖在雪地上拉着走。
剩下的猪肉分割开,也系上绳子,三个人一人拖一大块。
野猪头和骨头部分白志勇都弃了。
他们实在拿不了这么多。
挨饿的年月肥肉才是最难得的,骨头什么的都不值钱。
三人拖着野猪肉往回走。
……
一阵北风迎面吹过来,白杜鹃突然闻到风里夹杂着一股腥臊味。
与此同时四条狗全都炸了毛,汪汪大叫。
白志勇迅速扔掉拖着的野猪肉,从背后取下枪。
二十步外的灌木丛剧烈晃动,一个男人连滚带爬的跑出来,脸上全是血,嘴里还大声嚷嚷着,“救命啊,熊瞎子,熊瞎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