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就在众人对着破败的县衙一言难尽时,外边响起了鼓声。
嗯?啥声儿?沈清安一懵。
下一瞬间:不对,这是县衙,能出现这声儿的,那是有人击鼓了。
“快,快,快把大人的官袍和官帽拿来。”还不等沈清安回神,边上的师爷早就已经吩咐人了。
沈清安!!!!
沈清安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师爷帮她套上官袍。
“大人,您瞧这事儿闹的,您先凑合一下哈,等今儿这案子结了,再把官袍改一改,到时候就合适了,只要您不站起来,绝对没人能发现。”
师爷手忙脚乱地把官袍往沈清安身上套,结果发现那衣摆跟个拖把似的拖在地上,袖子更是长出一大截。
他生怕这位新上任的县令也脚底抹油跑路,赶紧好言好语地安抚。
只是,他这一安抚还不如不安抚呢,啥叫改一改?
难道换了个新县令,官袍都不能重新做一件啦?
沈清安被师爷这话说得是哑口无言。
她甩了甩那跟戏服似的袖子,得,真相了,那跑路的柳大人肯定得有一米八五往上,她这一米七五的小身板,穿上这身官袍,可不就是在唱戏嘛。
“快快快,无关人等都闪开,大人快请上座。”师爷见沈家的侍卫还傻乎乎地站在那儿,急忙拉着沈清安坐下。
沈清安:……
沈家的人:……
众衙役高呼:“威……武……”同时,衙役们手中的水火棍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
在带敲鼓人上来之前,沈清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先瞅瞅自己面前的案桌,再瞅瞅案桌上的惊堂木,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
等会儿不会塌了吧?
“大人,这是原告的身份信息和案件进展。”就在沈清安担心桌子会被拍塌的时候,师爷突然递过来一张纸,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沈清安抽空低头看了一下,手都颤抖了 ,干巴老头这是留了个什么烂摊子给她啊,就不能把这案子审完了再跑路么。
沈清安正了正身形,咽了咽口水,才对看着面前的纸张高声呼道:“本官沈清安,今日坐堂问案,公堂之上,当以国法为准则,以公正为根本 ,望堂下众人,如实陈词,不得隐瞒欺诈,不得喧哗扰乱,若有违反,定当严惩不贷!带原告章艾草,被告吴狗四,被告范建仁,被告吴布仁,被告马九,证人,韩慕贤,上堂!”
在公堂后面偷听的一众人,听到沈清安这一番如行云流水般熟练的升堂说辞,皆震惊得目瞪口呆。
沈家众人:七爷怎会知晓升堂前要说这些?
风君泽:这沈大人对升堂之事,似乎了如指掌啊。
某位师爷:呼……幸好他提前将县令要说的话写了出来,否则他们那年轻的县令,只怕要在这公堂之上出丑了。
别问师爷为何要提前把沈清安要说的词儿写出来,问就是他曾亲眼目睹过。
原告、被告、证人,皆如霜打的茄子般,全部进来跪下,唯有证人直挺挺地站着,毕竟证人是秀才公一枚。
沈清安又低头看了一下师爷给的纸张:“原告章艾草,你今日要状告吴狗四三人对你……”
沈清安言罢,其大体意思为,章艾草乃马九之妻,却被马九当作点妻租赁出去,且一下子租给了三家,如今三家一同上门来抢人,章艾草被丈夫如此行径寒透了心,遂怒不可遏地将四人一同告上了府衙。
这案件原由柳大人审理,也仅仅只开了个头,便是询问苦主,又派人去传被告,而后沈清安便来了,余下的案件进程,自然落到了沈清安的手中。
“大人,民妇乃是正正经经的良籍,更是这马九的正妻,绝非他的贱妾,他岂有权将我当作贱妾租赁出去。”
“还有这三人,来民妇家中抢夺民妇时,竟还伤到了民妇的儿子,致使民妇的儿子头破血流,至今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现在,民妇要这三人赔偿民妇儿子的诊费药钱,还要与这马九和离,还望大人做主。”堂下的章艾草一脸恨意,咬牙切齿的看着边上跪着的四个男人。
“啪!被告马九,原告章艾草所说,可是事实,你可认。”沈清安听完,额角突突的跳,手里的惊堂木把可怜的案桌给拍得啪啪作响。
“大……大人……小民……小民……”马九被惊堂木的声音给吓得一激灵,说话都磕巴了。
“是事实否,你可认。”沈清安眼神犀利的直视堂下畏畏缩缩的马九。
“大人,这婆娘在说谎,小民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这一次,马九终于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了。
见这马九居然还不承认,沈清安眼神一眯。
就在这时:“大人,学生有话要说。”证人韩慕贤的声音响起。
“说。”
“学生能证实,马九在说谎,因为他在和吴狗四三人做交易时,在下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就在河道旁边的小道上,在那里摆摊卖字画。”
“吴狗四……你们三人是否真的冲到人家家中强抢良家妇女……”
刚开始四个被告还不承认,但随着章艾草周边的邻居接连出来作证,这几人知道自己完了,总算是认下了自己所犯的罪行。
“啪……”惊堂木的声音再次响起。
“依本朝律令,丈夫不得无故休妻,不得殴打正妻,更不得把妻子当作货物买卖……马九,判两月牢狱之行,另,鉴于马九的前车之鉴,本官准予章艾草与马九和离。”
“李狗四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致使幼儿生死不知,判其三人赔偿章艾草与其幼儿……”
一通叭叭完,沈清安嗓子都干了。
实在是,这些人太能扯了,前期不是这个说自己冤枉,就是那个说自己冤枉,沈清安耐心逐渐告罄。
“啪!”
“下堂……”
最后一声惊堂木拍下,沈清安拎起长长的衣摆就往堂后面跑,快到大家只看到一道残影快速闪过。
堂上还没离开的衙役们和师爷一抬头:???
嗯?新来的县令呢?该不会跑路了吧?
顿时,所有衙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师爷,希望他拿个主意。
沈清安:别这样,我就只是尿急了而已,不是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