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房子虽小,五脏俱全,室内有一个小卫生间,供一家人洗漱,洗衣服,上厕所啥的都在里面。
任谁也想不到,程志会把家里重要的东西放在厕所里吧?
江听晚打开水龙头,制造出哗啦啦的水声,小心翼翼的将墙上的镜子挪开,露出一个小洞口。
一尊二十厘米长的玉观音映入眼帘。
程志这个小人,坏事做尽还供奉观音,真是讽刺。
里面除了玉观音还有江家给的两根大金条,一叠厚厚的钱票,以及一匣子珠宝首饰,看起来都是珍品,有些年头。
这些应该都是程志中饱私囊得来的,给他定罪也不算冤枉了他。
江听晚毫不手软的收走了两根大金条和那叠钱票,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进去,藏的深深的,那一匣子宝贝没动。
最后双手合十拜了拜观音。
观音大士,你若有灵,就让心怀不轨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江听晚快速将镜子放回原位,用水冲了冲脸才出门。
她也不怕江琼珍怀疑。
因为梦里江琼珍并不知道程志把东西藏在这里。
程志外面养着野女人,哪能把所有身家都交给江琼珍管着。
江听晚刚走不久,程志就回来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有些不安。
廖宏(红小兵)说江家干净的就像特意清理过,甚至找不出一件沾边的物件。
如果不是他们早有准备,今天恐怕就要空手而归了。
“刚刚江听晚来了,家里真的什么也没找到吗?
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回家一趟?也不知道他们把金条藏哪里了,我们要多少合适?”江琼珍迫不及待道。
“找不到也好,找到了还得层层分剥,其实咱们也剩不下什么,现在拿到的可都是咱们的。”
江琼珍想到即将到手的金条,心里美滋滋的。
爸妈偏心不给她儿子,她就自己拿!
这就是两人的谋算。
如果找到了家产就直接霸占,找不到就用帮忙的名义去江家勒索,让他们拿钱消灾。
唯一不同的是。
江琼珍以为程志有办法捞回江家,这只是一场算计,她是愚蠢而不自知。
而程志则烂透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放过江家,就是要看着他们跌落地狱。
程志看着江琼珍兴奋的样子,暂时放下心里的不安,一阵痛快。
这个蠢女人,如果不是留着她还有用,早就让她见了阎王。
两个老东西现在一定心如刀绞吧,被亲生女儿背刺的感觉。
这么多年,江家没一个人看得起他,现在还不是匍匐在他身下求饶。
“他们可能已经猜到了是咱们,不然也不会派一个小姑娘来。
江家人现在肯定不想看到我,你去吧,记得多要一些金条,以后都是咱们大宝的。”
程志不想去蹚这趟浑水,反正江琼珍这个贪心的女人一定不会少拿就是了。
江琼珍乐颠颠的提着包出门了,她甚至还选了一个大号结实的手提包,就怕装不下。
江琼珍出门没多久,程大宝就被人抬回来了。
他还有气儿,是被人一砖头拍晕了,路人在巷子里发现他的时候,砖头还在地上搁着呢,幸好有人认识他,赶紧给送回来。
程志心惊肉跳,马不停蹄驮上儿子去医院。
折腾了几个小时,检查出来是脑震荡。
程大宝醒来以后说,自己是被人从背后袭击,根本没看到人。
程志一脸阴晴不定,他怀疑是江家人的报复,但没有证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等着!有一个算一个,他要让江家人不得好死,趴在地上求饶!
江听晚刚到家没多久,江引章办完事也回来了。
程大宝的伤确实是江引章干的。
一来是拖住程志,让他来不及去检查镜子里的东西,确保万无一失。
二来是从程大宝身上讨回点利息。
这一家人,忒不是东西。
程大宝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跑去赌钱,活该被打!
如果不是怕耽搁时间,江引章还想再胖揍一顿的,便宜他了。
江郡亭兄弟俩已经回来了,一家人正在堂屋商量大事,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年轻人的小动作。
江郡亭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他们拿着一堆借条去找了江爷爷的那位老朋友,他听了江家的遭遇后,表示愿意出手帮忙,把这些条子递上去,看上面怎么说。
最后的结果还未可知,一切要等明天早上才能有定论。
这个结果比江听晚梦境中强多了。
梦里江家的老底被掀了出来,罪名定的死死的,人家也有心无力,最后只给了江听晚一个人生路。
好歹如今只是找到了几本有争论的书,还有转圜的余地,一切就看上面怎么说了。
于兰芳有些心慌的看向江郡亭。
“大哥,那咱们一家人的工作……还能保住吗?”
她男人瞪了她一眼:“你还想着工作,能保住咱们一家人的命就不错了。
你忘了几年前,对面的老刘家,被查出来几本反动书籍,全家都被拉出去批斗了,死的死,残的残,老刘头的儿子现在还在牛棚里关着。”
“那怎么办……咱家不会也……”
于兰芳被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
她的孩子们还小,万一真有个什么……
江奶奶和江郡亭两口子相对从容淡定很多,因为他们从江听晚那里知道了梦里的一切。
这一次没有地下室里的那些东西,上面总不会因为几本书就给他们定死罪,大约还是会脱层皮,但不会伤筋动骨。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有些话不好对老二两口子明说。
江郡亭斟酌道:“弟妹别着急,老刘家那是正赶在风头上,上面树典型。
这几年局势明显好了很多,他们也不敢随便给人定罪。
想来就算是保不住工作,也不至于会拉去批斗,下放到牛棚。”
江奶奶也道:“老大说的是,钱财,工作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一家人正商量着,江琼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