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呼吸发颤,声音不稳,还是一副很脆弱的样子。
她气息很烫,全部喷洒在他脖子,很痒,痒到神经发麻。
祁尘太阳穴突突跳了好几下。
他喉结滚动,微微垂颈,肩膀向内收。
南辞枝不知道他的动作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觉得这样确实待得更舒服些。
这样拥抱的姿势,女孩几乎是被身前的人圈在怀里,体型差暴露无遗。
祁尘微微喘息,缓了片刻,一手揽在细韧腰肢上,一手抄过她的腿弯,直接打横将怀里的人抱起来。
垂落的水蓝色礼服裙摆,晃荡着,与男人穿在身上的黑色真丝睡袍缠绕、分开、再缠绕。
祁尘的嗓音突然变得有些哑,眉眼却柔软,低声安抚。
“坚持一下,医生很快就到。”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南辞枝猝不及防地搂紧了男人的脖颈,心跳如鼓,鼻息间,除了清冽的淡香还有葡萄酒醇厚浓郁的香气。
理智残存不多,南辞枝的胆子也大了点,有点肆意妄为,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毫不安分,用鼻尖拱他侧颈,试图去寻找这香味的根源。
“不要…”女孩喃喃低语,声音很小。
祁尘皱眉,不得已低头去听:“什么?”
“不要医生,”南辞枝嘴唇蠕蠕,“要你。”
祁尘身形一顿,心跳空拍。
“帮帮我…”
南辞枝空咽了下喉咙,想了想,还是不愿意让这位被揩油、被吃豆腐的帅哥吃太多的亏,打着商量。
“……明天让你,当我一天的老大。”
祁尘:“……”
祁尘觉得荒唐,轻扯唇角,笑出了声。
他嗓音低沉又冷淡,笑起来有种磁性的好听,像冬日里海浪拍打礁石震起的涟漪。
“你是一点都不怕我了啊。”男人声音里含混着轻浅的笑意。
南辞枝又是一懵。
她只是听书过这本“腰酸腿软”的小说,里面的人物名字和脸完全对不上啊。
难道,这位帅哥和原主认识?
有这么一张帅而完美的脸摆在眼前,原主竟然还是看见其他男人,审美真差!
南辞枝内心哀嚎,多么希望,那个辣鸡系统没崩,出来帮帮她,她可以付钱的。
祁尘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她皮肤是不掺杂质的瓷白,此刻,红意在脸颊上恣意涂抹开,白里透粉,嘴唇湿漉又绯红,薄软的耳廓更是红得滴血。
眼眸湿润,滴溜溜地转,像在考场上答题的时候,答案朦朦胧胧地在脑子里晃过好几遍,近在眼前,想抓却死活抓不住的样子。
祁尘唇边的弧度不经意间泛深了点。
他完全默认了女孩反常的举动,顺着她,不知怎么就开了口。
“祁尘,我的名字。”
祁尘祁尘祁尘。
南辞枝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疯狂榨干脑细胞。
祁尘,男主池野的小舅舅。
小说对他的描写极少,只写他——年纪轻轻就成了说一不二的祁家掌权人,贵不可攀,性格冷冰冰,狠辣孤高,凉薄冷清到了极点。
池野怕他这位小舅舅,但实际上是尊敬仰慕。
原主与祁尘的对手戏更是少之又少。
现在因为她的到来引发的蝴蝶效应,竟然莫名其妙地让祁尘这种级别的大佬成了她的任务目标!
这合适么!?
南辞枝晕乎地回忆到这,突然想到一个差点被遗忘的点。
——就算她不向祁尘求助,他也会为了自己的外甥打发走那些记者。小说里就是这样发展的,关键时刻有个“神秘人”出手阻止了那些记者,原主还因为“造谣”不成,背地里和诡秘团吐槽过好多次。
现在想来,那个神秘人就是祁尘了。
什么嘛。
这人骗了她一次捏肩捶背的服务。
是大佬就能随便骗人吗!
南辞枝想跟他争论争论这件事。
但没维持一秒,被药效磋磨的感觉再次疯狂上涌,出口的话便化作黏腻绵软的哼唧声。
…算了。
放他一马。
他可是二十亿呢。
与红月光为敌,可谓唇珠。
祁尘安静地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变化又变化,停了会儿,再次开口,尾音低沉:“怕我么?”
南辞枝脑袋靠在祁尘的肩膀上。
眼神不经意往下一瞥,便瞧见男人薄薄的衣服布料被肌肉撑起,随着呼吸和说话,一起一伏,美.色遮都遮不住。
她吞了吞口水,搓搓指尖,偷摸地向下扯了扯男人的睡袍领口。
祁尘:“……”
南辞枝几乎要把那处的肌肉盯出花来,眸光比盛夏的阳光还要炽烈。
“当然不怕,我怕什么…”
一边说着,小手一边趁乱在男人胸肌上摸个不停。
南辞枝自以为很真实地演了起来,小鸟雀似的啁啾说词。
“你可是小舅舅呀,商界巨鳄,掌权北城大半边天,手握北城商业的大动脉,一秒钟入账一排零的那种,贼有钱。”
祁尘:“………”
不像演的。
她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一直都是“猫和老鼠”。
大小姐能上天入地,唯独怕他,见到他就跑。
祁尘从二十四岁起,突然开始做一种梦。
梦见他和她的前世,梦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伴……
梦醒后,他的心脏第一次有了那样剧烈鲜活的跳动,他惊喜又期待,头一次将带着特殊情绪的目光投向这位自己外甥的小青梅。
但梦只是梦,除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的行为动作和他梦里的人没有一丁点儿的相似之处。
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她。
整日看着这样一个除了脸、其他毫不相关的人,不如去梦里,见想见的人。
祁尘选择心甘情愿地溺在虚幻的梦境。
他从枫溪别院搬出来,不愿关心,不愿去想。只是想起来有人顶着这张脸去做那些让人厌恶的事情,心脏都会刺痛。
但南、祁两家是世交又是邻居,关系太近,还是避免一些碰面。很多个瞬间,祁尘理智丧失的时候,甚至想掐住她的脖子质问——为什么是你,不是她!
然后…被两家人当成神经病。
重度,无救。
不过现在……
这张皮囊之下,换了一个灵魂。
他药石无医的症状突然有了解药。
南辞枝觉得自己演得非常好,看男人一副陷入思忆的样子,不禁歪头:“小舅舅?”
祁尘凝着她潮.红的小脸,长睫垂下,默了默:“…谁要当你小舅舅。”
南辞枝没了力气,当即顺着男人的话。
“…好,不是小舅舅,你是我老大。”
“……”
她往祁尘怀里挤,全身都贴紧了,长睫止不住地轻颤,气息尽数落在男人颈间。
吐字又慢又软,托长的声音像在黏黏糊糊地撒娇。
“——老大,帮帮我,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