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颂宜和施庭安并不想喧宾夺主,但入场时还是引得场内安静了两分钟。
姐弟俩的容貌气质过于矜贵卓然,令在场所有璀璨夺目的珠宝失色。
与生俱来的目空一切,在全世界最奢华的名利场上依然怡然自得的自由散漫。
又有白珩亲自接待,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纷纷让开道,
“幸亏爸妈没来。”施庭安偏头对谈颂宜耳语,“要不然这场晚会的重点都被咱们施家夺走了。”
这多不好意思。
“你的脸皮是和脐带血一起被冷冻起来了吗?”谈颂宜睨了他一眼。
真不害臊。
“这位小姐,有荣幸邀请您赏光陪我应酬应酬吗?”白珩弯腰伸手对谈颂宜温柔邀请。
和弟弟一起来的,现在只是陪他走个过场总是没关系了吧?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谈颂宜放开施庭安挽上了白珩的手臂。
陪着他走了小半圈,白珩助理就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人到了。”
白珩对她解释有重要客人到,问她去不去。
谈颂宜摇摇头,正好施庭安站在楼上,她上楼去找他。
场内逐渐安静下来,叶鸿祁和白若越叶鸿辰等人都出来走到了门口。
今晚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到了门口,正襟以待。
姐弟俩明晃晃的站在二楼欣赏这别样的风景。
“谁啊?”施庭安撑在栏杆上问,“老谈来了?”
这排场,除了自己亲爹,想不到其他人。
谈颂宜摇摇头,难道他俩又返航回来了?
盛道被人群拥护着进来的时候,抬眼便看到谈颂宜和施庭安闲散的倚靠在围栏边。
她穿着一条简单剪裁的黑色丝绒长裙,裙摆和胸口处闪着微微的碎钻光芒,几段褶皱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长发简单的盘了起来,一对丝绸感澳白珍珠耳坠和三层珍珠项链。
白桃乌龙红唇与她原本的自然红唇相差无几。
谈颂宜虽不喜欢上流社会晚宴上的虚伪社交,但尊重主客场,今日的造型既不喧宾夺主也表达了足够的重视。
所以,她对盛道这种摆谱的架子嗤之以鼻。
照理说,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应该尽快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才能确保安全。
但是他身旁那位女士,身着红色大裙摆佩戴整套超大蓝钻,这打扮可以说得上是全场最隆重了。
谈颂宜正义感爆棚,看不得这种分不清主次的无礼行为。
所以她站在原地不动,狠狠瞪了几秒某个人。
盛道走到大厅中央时,停下脚步,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与谈颂宜直直撞上。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欧式主厅,盛道身后站着能在全球排上名的重要人物,他们随着盛道的目光一起向上。
谈家姐弟似是赏戏的路人,悠然自在的撑在精心雕刻的围栏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下方。
像是谈家姐弟站在城楼之上谈笑间对抗千军万马。
“这人谁啊?”施庭安侧头问。
谈颂宜没回答,知道盛道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倒没想过这么有本事。
盛道是远方来的重要客人,这样仰望着,终究是有些不合适。
有人站了出来,“盛总,楼上两位是谈家的千金和公子。”
盛道并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直勾勾的望着谈颂宜,毫不掩饰。
领导早有眼力见安排人上楼,“谈小姐,施少爷,有朋自远方来,咱们略尽地主之宜,下去打个招呼?”
已经带上了殷切的请求。
谈家已经毁了盛道的约,现在还居高临下的审视,多少是有些冒犯了。
谈颂宜并不想下去,就看见盛道的视线从她身上转移,有意无意的从她那些亲人朋友身上扫过又回到她的身上。
深邃的眸子里的威胁不要太明显。
“……”这王八蛋,谈颂宜暗骂一声。
“走吧”她招呼施庭安,“认识认识。”
谈颂宜施施然下楼,盛道才抬起高贵的脚步往前走,姐弟俩和一群人在楼梯前相遇,像是对峙,丝毫不怯场。
白珩在谈颂宜走下最后一步台阶前,朝她伸出手掌,谈颂宜将手放入他的手心。
施庭安漫不经心的跟在她的身后。
“麦麦、庭安,这是盛先生。”白珩为姐弟俩介绍,“盛总,这是谈先生的千金谈颂宜和公子施庭安。”
盛道寡淡的目光停留在谈颂宜刚才被白珩牵过的那只手。
“我们还需要认识吗?”盛道平淡的问她。
像是光滑透凉的绸缎绕过她的脖颈。
都是人精,盛道这句话含义很明显。
“盛先生和谈小姐认识?”旁边有人惊讶。
“不认识”
“认识。”
谈颂宜和盛道很默契的异口异声回答。
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众人探究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
“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谈颂宜面不红心不跳的解释。
这个理由足够说服众人,盛道来国内发展谈家是一块硬骨头,了解认识并不出奇。
只要某个贱嗖嗖的人没继续说下去
“你不认识我,你叫我L……”
!
说时迟那时快,谈颂宜夺过施庭安手上的酒灌进盛道的嘴里。
“……”都安静下来了,只有盛道被烈酒呛出了两声咳嗽。
“认识”她强装镇定笑着回答,“见过几面。”
“麦麦。”白珩喊了声谈颂宜。
谈颂宜虽然骄纵,但绝不是平白无故就无理之人,
除非,这两人之间有故事?
他刚才要说麦麦叫他什么?白珩眉头陇起,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周围的人哪里还顾得上他俩认不认识,只知道这大鳄被人灌了酒,呛了两口,半杯酒都撒在了他的衣服上。
这谈大小姐,未免过于骄纵。
“谈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盛道旁边的装扮的像是一棵圣诞树的女士气愤指责,“你们A市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众人被惊的不敢有动作。
这个时候是安抚盛道开罪谈颂宜还是替谈颂宜辩解?
只要开口必定要得罪一方。
“麦麦。”言旭墨站过来拉了拉谈颂宜,“不好意思,盛总,麦麦被她爸宠坏了。”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她舅舅敢站出来说话了,直接把谈禹晟搬了出来。
她被宠的有多坏,盛道比谁都了解。
他擦擦自己唇角残留的酒液,目光从谈颂宜戒备的脸上挪开,看了眼已经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施庭安,问
“你不是比你姐小四岁?”
又看了眼酒杯,意思是他还未成年。
施少爷平时从不给人面子,这种问话他不踢回去都是他大人有大量。
但他今天脑子抽了似的解释了下,
“这我姐的。”
酒杯上的确有口红印,盛道在他回答之前就已经注意到。
“谈小姐,您难道不应该给盛先生道个歉?”盛道旁边的女伴依旧趾气高扬
施庭安好脾气用尽,声音极寒,“狗叫什么?我们道歉,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命受着。”
“你。”
太子爷发话,其他想打圆场的人也纷纷选择闭嘴。
谈颂宜全程盯着盛道,对外界的一切视若无睹
生怕他把俩人的关系抖落出来。
刚才他准备说她叫他“老……”
在床上,什么都能叫一点,他每次都在她最动情的时候停下,逼她叫“老公”。
平时他俩说话就是你啊我啊,并没有多余的称呼。
不知道是不是众人错觉,他们竟然都一致觉得目前在东欧军政商一手遮天的盛道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点,
爽?
这是可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