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之前,便已经被下了死命令。
若是成功,那就再好不过。
若是失败,那也要往血衣楼的身上攀扯,让血衣楼和苏家彼此对立。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狡诈到了这种地步。
“我只问你一次,谁派你来的?”
苏越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最后询问了一句。
“将他打死,尸体挂在江州城的城门上。”
“我也让你,迎一迎你的和硕公主。”
苏越说着,顿了下来,眉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你…”
黑衣人睁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但立马又反应了过来。
“你又诈我?”
黑衣人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想要再说些什么,一掌落下,直劈自己的天灵盖。
他睁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紧接着,直挺挺倒下,倒下的瞬间,看见了站起转身离开的苏越。
对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公主若真的嫁到这苏家之中,恐怕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只不过,很显然这一切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恩,他算是报完了。
苏越转身回了房。
他刚才,的确是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
和他有过节的,除了宁王,便只有皇室。
皇室不傻,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来刺杀自己。
宁王那边,他先前特意安排了宁王的探子,查看了黑风山的景象。
无论是宁王还是皇室,都不是傻子,派遣一个武君境来哗众取宠。
而剩下的,便只有那个不太聪明的傻子公主。
至于林家更不会如此行径,毕竟这并不符合他们世家的生存法则。
“血衣楼。”
苏越低声呢喃了一句,眼睛微微眯了眯,透露出危险的神色。
血衣楼,是江南四大楼之一。
而且在四大楼之中,实力排名第一。
是名副其实的杀手组织,只要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对于血衣楼的实力究竟如何,苏越并不关心。
他在想的是,血衣楼这些年,应该收敛了不少财物吧?
若是这些财物能够为自己所用的话…
苏越的心中有了想法,这血衣楼之中,顶多只有武尊坐镇,想要拿下血衣楼,压根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苏越叫来了墨白,吩咐了一句。
望京。
章台宫。
一个女子站在云章台,俯瞰着脚下的一切。
良久之后,一个掌事宫女走了进来。
“主子。”
春桃将一封信递到了女子的面前。
女子见状,微微侧目,慵懒的将其拿过,打开查看了起来。
“这苏越,果真对赵家动手了。”
女子看完手中的信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一道灵力席卷,整张纸便成为了碎屑,迎风飘散。
“可要给赵大人回讯?”
春桃开口,询问了一句。
“不用,赵仕城是个聪明人,他知晓该怎么做。”
女子的眸光微抬,看向了了章台宫之外。
“对了,那件事情安排的便是今晚吧?”
女子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开口询问了一句。
“回主子,便是今晚。”
春桃开口,回禀了一句。
“也不枉本公主损失了一位武君境。”
女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主子,婢子有一事不明。”
春桃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
女子转头,坐回了垫子上,端起茶杯,轻尝一口。
“问吧!”
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对方去督办,所以对于对方的疑问,她也乐于为对方解答。
“以九公主跋扈的性格,嫁到苏家,岂不是对公主更有利吗?”
“而且无论是宁王,还是那一位,都想让九公主成为突破口。”
“公主又何须插手其中,平白多了些许的风险呢?”
春桃开口,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九公主一旦嫁到苏家,对于自家公主而言,便没有了威胁。
又为何还要损失一位武君境,让那苏越相信,这是九公主派去刺杀的人呢?
女子听到这话,抬眸看了一眼春桃。
“这把火还不够旺,所以本公主泼了些油上去。”
女子开口,回应了一句。
但她也知晓对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开口解释了起来。
“传旨使被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事和苏家,或者说和皇殿脱不了干系。”
“你说,楚月宁,在前往江州的路途上,会不会被杀?”
女子开口,将问题抛回给了春桃。
“不一定,说不定对方忌惮皇室,留了对方一条命呢?”
听到春桃的话,女子一笑,似乎是觉得对方有些天真。
“楚月宁一定会死。”
“即便不是死在皇殿的手中,也会死在其他人的手中。”
“比如宁王,又比如皇室。”
女子淡淡开口,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盘棋局。
但死在皇殿的手中,是最好的,也是对她最有利的一个结果。
毕竟只有这样,出云皇朝乱了起来,对她才更有利。
你说,苏越若是知晓了,楚月宁派人刺杀于他,会不会要了对方的命?
父皇,儿臣这可是在帮您啊!
女子的目光看向了上书房的位置,脸上闪过一抹冷笑。
她喜欢,将她的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而不是,靠别人所赐予。
她的母亲,宁贵人。
章台宫的主人,曾经也是她父皇捧在手心里的人。
出身自然比不了那些所谓的世家大宗,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小姐。
可是落到了那些人的眼里,就成了身份卑微。
别说封妃困难,就连封嫔都得商议又商议。
好在她父皇宠爱她母亲,即便没有妃位,却也享受着妃位的待遇。
章台宫,云章台,都是她父皇为了她母亲而建。
可人啊,又怎么可能这辈子只爱一个人?
这宫里的新人,跟韭菜似的,割了一波,又来一波,永远都有最新鲜的。
她记得她母亲,最爱站在这云章台,看着上书房的位置。
可她母亲等了好久好久,那个人都没来。
她母亲,最终因为忧思,郁郁而终。
直到她母亲死的那一刻,那个人都没能来看一眼。
或许是因为愧疚,将这章台宫赏赐给了她。
可这再豪华的宫殿,于她而言,也如同冷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