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茉到班里后，却没在后座上看到熟悉的身影。
马上就是早自习了，他去哪儿了？
舒微也在诧异，“茉茉，沈妄今天没有跟你一起来学校吗？”
“嗯……”
见她脸色不对，舒微凑过来小声问她，
“怎么啦？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祁茉摇摇头。
照目前这个情况看，好像是她惹他生气了才对。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样也好。
反正已经打定主意好好学习了，早点让他对她失望，总好过等他新鲜感过后再来疏远她，影响她的情绪。
虽然还没谈过恋爱，但祁茉冥冥之中已经悟到了“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这样想着，她果断翻出语文课本，背起了昨天新学的文言文。
整个早自习，沈妄都没有出现。
班里所有人，包括老师们，都习惯了他偶尔的旷课。
毕竟他就算旷课，也没丢过年级第一的位置。
当然，有他家里的经济背景撑腰，他就算又旷课又不学无术，学校领导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独独祁茉，嘴里念叨着“之乎者也”，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没人催着她要做好的数学卷子。
也没人会在她离书本太近的时候，拍她后背提醒她了。
她真的，好不习惯啊……
“茉茉，一起去买点美味的小蛋糕吃吃吗？”
早自习结束的时候，舒微问她。
祁茉没精打采地应了声“好”。
去小卖部的路上会经过室外篮球场，这会那里聚了一堆人，欢呼声不断。
“诶？中间那个人好像是沈妄。”
顺着舒微的视线望过去，身穿白色篮球服的少年奔跑在场内，身姿矫健灵活。只见他迅速突破对面队伍的重重包围，猛然跃起，盖帽灌篮进球。
场外又是一阵惊呼。
沈妄却不甚在意般，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凤眼里仿佛噙着霜。
祁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了。
这些日子，他每天给她辅导数学，耐心多得像是用不完。她都快忘了，他其实多数时候都习惯冷着一张脸，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见祁茉没有要上前的意思，舒微搂着她直直往小卖部走，嘴里还念叨着，
“这篮球看久了也就那样，走吧走吧，买吃的去！”
场上，丁承刚完成一个换防，扭头就看到了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
他用口型提醒沈妄，祁茉在附近。
后者的视线越过人群朝外，果然看到了扎着丸子头的她和一旁的舒微。
这里这么热闹，她肯定看到他了。
但她没有选择留下。
就像今天早上一样，急着跟他撇清关系。
他撤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球场。
随着贺子声最后一个三分球的投进，他们结束了早上这场训练。
李巡流着汗，却一脸的意气风发，仿佛一中已经拿下第一了，
他拍了拍贺子声的肩膀，“你小子，进步很大啊！”
又扭头对着沈妄道，“还有妄哥，发挥简直太稳了，令人安心。”
丁承不乐意了，
“怎么了？你丁哥不值得一句夸赞吗？”
“哎哟，咱俩都是去年的老将了，那指定是最强组合，无人能敌。”
说着，李巡上前搂住他的肩膀，顺道让他多吃点，骨头硌得慌。
几人正打闹着往体育馆走，准备一起去冲个澡，恰好前面校道经过两个女生，一人手里一个草莓蛋糕，有说有笑的边走边吃。
扎着丸子头的那个，头发高高束起，露出精致的五官，气质干净又清纯，在此刻人来人往的校园格外招眼。
“哇靠，这妹子哪个班的？长得也太水灵了。”
张奇天一声惊呼，勾得几人齐齐朝那边看去。
“这不祁茉和舒微吗？”
丁承一眼就认出她俩了，他看向后边一直没说话的沈妄，却发现他似乎压根不打算上前。
不对劲。
这人不是回回看到祁茉都恨不得宣誓主权吗？
他赶紧甩开李巡的胳膊，凑过去八卦，“咋啦妄哥，你俩吵架了？”
沈妄没搭腔，只远远盯着她。
他沉着脸的这会功夫，贺子声已经跑过去打招呼了。
“茉茉！”
他不仅凑过去，还要走了祁茉另一包零食袋里的一颗糖。
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女孩唇角笑漪轻牵。
沈妄眼底变得沉黯，眸光深邃似潭，声音也冷了下来，
“走吧。”
贺子声跑回去的时候，祁茉又看了眼沈妄。
他好像还是不愿意理她。
祁茉咬着勺子，觉得口中的草莓蛋糕渐渐没了滋味。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跟他疏远了，怎么感觉心里反倒更在意了呢？
她一边在脑子里喊着“沈妄退散”，一边猛的塞了一大口蛋糕。
她就不信，她还征服不了自己的心了。
上午第一节课上到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沈妄和丁承回了教室。
祁茉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黑板，余光其实一直追随着进来的沈妄。
他刚洗过澡，经过她的时候，有淡淡的青柠的味道传来，清爽好闻。
讲台上，蒋奇松正在讲新章节的例题。
他那双凌厉的眼仔细扫过台下众人，只要稍微走神，就会被盯上，接着叫起来回答问题。
第一遍的时候，他没捉到一个。
第二遍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
他都已经在让大家看课本上例题后面的练习题了，有人却还盯着黑板。直到周围不少同学都动了，她才跟着低头去看书。
明显慢别人一步。
“祁茉。”
“练习题第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突然被点名，祁茉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站起来，脑海飞速运转，回想刚刚蒋奇松到底都讲了些啥。
思索半天，无果。
她又去看书上那道例题，结果发现和蒋奇松板书在黑板上的不是同一题。
这算是蒋奇松特有的授课风格。
为了避免有人只看书不听课，他经常会在课本例题上做一点数字或者单位上的小改动。
这一招，抓那些不认真听课的人，一抓一个准。
比如现在的祁茉。
见她半天答不出来，蒋奇松正准备发作，却被人打断——
“老师，我们迟到了，题能再讲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