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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丢下这句话,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砰”地一声,重重锁上了门。
我知道,从今晚起,我们之间第一阶段的较量,结束了。
而她,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一个更疯狂、更恶毒的计划。
一定正在她那颗被嫉妒和恐惧填满的脑袋里,慢慢成形。
林巧巧消失了几天。
她没上学,也没回家,继父继母急得差点报警。
再出现时,她像换了个人。
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但眼里的疯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沉寂。
她不再攻击我。
她找到了新目标——我的闺蜜,夏萌。
夏萌是我两辈子里唯一的朋友,一个极有才华的油画系学生。
她筹备了很久的个人画展,本周末开幕。
那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林巧巧回来的第二天,就在画廊“偶遇”了布展的夏萌。
当时我正在和投资人开会。
夏萌说,林巧巧笑得特别真诚,还上手帮她挂了幅画。
“夏萌,你的画画得真好。”
“这个画展你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要开了。”
“我真为你高兴。”
夏萌被她的热情弄得有些无措,只能尴尬道谢。
然后,林巧巧看着满墙的画,叹了口气。
“不过……我就是爱瞎操心。”
“我好担心,万一开幕那天突然下暴雨,把客人都堵在路上了怎么办?”
“或者……展厅里突然出了什么意外。”
“比如电路短路什么的,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她说完,还拍了拍夏萌的肩膀:
“你别介意啊,我就是胡说八道,你这么努力,一定会成功的。”
夏萌只当她说了几句不吉利的话,没往心里去。
可她转述给我时,我的血液几乎凝固。
林巧巧学聪明了。
她知道直接攻击我会被反弹,所以,她开始攻击我身边的人。
她想通过毁掉我在乎的一切,来让我痛苦。
而她恶毒的“担心”,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画展开幕前夜,橙色暴雨预警响彻全城。
天气预报说,一股罕见的强对流天气,将带来持续十二小时的特大暴雨。
夏萌的电话打来时,声音都在抖。
“念念,怎么办啊……”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特大暴雨,还可能会有冰雹……”
我安慰她:“别怕,只是预报而已,说不定……”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
“停电了!念念!展厅整个都停电了!”
电话里一片嘈杂,夏萌的声音几近崩溃:
“念念,没用了……暴雨,停电……”
“我的画展,彻底毁了……”
特大暴雨,电路短路。
林巧巧的“担心”,精准应验。
“完了……念念……全都完了……”
“别哭!我马上过去!”
我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继母皱眉:“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
我没理她。
路过客厅时,林巧巧正坐在沙发上。
悠闲地削着苹果,电视里循环播放着天气预警。
她抬头看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那眼神仿佛在说:苏念,我动不了你,但我可以毁了你身边的一切。
我心底怒火翻腾,脸上却越发平静。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
展厅一片漆黑。
夏萌蹲在角落,抱着膝盖,无声地哭。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握住她冰冷的手。
“夏萌,有我。”
她抬起哭肿的眼,满是绝望:“念念,没用了……”
“暴雨,停电……我的画展,彻底毁了……”
“没有毁。”
我看着她,语气从未有过的坚定。
“相信我。”
我握紧她的手,闭上眼。
血脉中的力量不再是被动反弹的武器,而是我意志的延伸。
我将所有意念,都凝成一个祝福。
“我祝福夏萌的画展,明日晴空万里,宾客盈门,圆满成功。”
一股暖流从心口涌出,顺着手臂,传到她手中。
夏萌愣住:“念念,我怎么觉得……好像不那么冷了?”
我睁开眼,对她一笑:“天快晴了。”
第二天,奇迹降临。
一早醒来,窗外阳光普照,碧空如洗。
新闻里,气象专家对着卫星云图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可以看到,这股巨大的乌云,在抵达我市上空时。”
“竟奇迹般地从中间分裂,绕城而过……”
“这种现象,在气象史上都极为罕见……”
展厅也传来好消息,电路只是保险丝烧了,一早就已修复。
画展如期开幕。
因暴雨预警而取消了其他计划的人们,涌入了展厅。
夏萌的才华被无数人看到,画展空前成功。
她抱着我,又哭又笑:“念念,你就是我的幸运女神。”
我笑着拍拍她的背。
我不是女神,我只是在用夺回的力量,守护我的人。
而在画展的人潮之外,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知道,是林巧巧。
间接攻击再次失败,我能想象到她有多恼羞成怒。
而一个恼羞成怒的赌徒,只会押上更大的赌注。